旅行者顿了一下。她皱起眉头,压低声音喊道:“……派蒙、小夏,我们走!”
“且慢,旅行者,我并不是前来抓捕你的千岩军。”蓝白发少女急急忙忙喊道,“我是'璃月七星'的使者——甘雨。此番为你们而来。”
“秘书?”
甘雨抿抿唇:“确切来说,本职工作是对七星全体负责的秘书,而这次的身份,是凝光小姐的特别使者。”
“……”旅行者二人明显犹豫起来。
很明显——在当下的情境里,作为被七星和千岩军怀疑的对象,她们无法信任这突如其来的秘书小姐。
你闲闲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钟离。青年仍在不紧不慢喝着茶,注意到你投来的视线,微微掀起眼皮看了你一眼。
你们视线交汇一瞬。
“——咳咳。”你出声打破僵局。
在诸位投来的目光中,你对甘雨遥遥一笑。
随即你转过头,温和地看着旅行者二人:“甘雨并无恶意……信任她吧。凝光小姐先前找过我一次,我这不也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听你这样说,荧的表情坚定了不少。她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而甘雨则是对你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向旅行者二人说道:“正是如此。凝光小姐邀请旅行者和她的向导前往群玉阁,并且托我带话——”
“'请她来,我要见她。在群玉阁,我会陪她一根一根地…剪断繁杂的暗流之线。”
甘雨的声调平常,可你在她身上莫名看见了那位凝光小姐说话的样子。那时的天权星大人,应是手执茶盏、嘴角含笑,那如上好玉石般的声音也带着深谋远虑……
“以及,”甘雨突然看向你,露出了轻轻笑意,“凝光小姐说,如若您有空,也可一同前来。”
凝光竟然还惦记着你?你受宠若惊,连忙摆摆手:“不好意思,待会我同客卿先生还有约。恕我失陪,就让旅行者和派蒙帮我问个好吧。”
荧应了下来,甘雨看了看你身边不动如山安稳喝茶的钟离,眼里似乎闪过一丝迷茫。
“我知道了。”荧说道,“但我们要先准备一下。”
甘雨自然无异议,她颔首道了声“请便”后,就迅速消失在了三碗不过港。
“呜哇,真是来如影、去无踪呢。”派蒙瞪大眼睛,“感觉七星都不是一般人。”
荧则是沉思起来:“要面见凝光的话……”
“大概是需要先准备见面礼吧?”
你随口说了一句,然后便往嘴里放了一个酒酿圆子。
闻言,旅行者二人一顿,然后双眼闪闪发光地朝说话的你看来。连钟离都饶有兴趣地放下茶盏,他看起来也挺好奇你和凝光的会面。
“是啊!刚才郁夏你说之前见过凝光,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派蒙问道。
“唔……”
你被三个人的视线看过来,却两颊鼓鼓地还没吃完入嘴的小圆子。
派蒙这一问属实是打了你个措手不及,你有些无措地加速嚼起还没咽下的酒酿圆子,含糊不清道“等唔会……”
钟离很有礼貌地低头没看你,喝了口茶。
反倒是跟你已经混熟的旅行者二人,看着你的双眼立刻变成了星星眼。
“哇啊!超可爱!”派蒙捂着心脏,一副被可爱到的样子,然后冲你飞了过来,“小郁夏!让我摸摸脸!!”
荧装模作样地移开视线,实则伸出罪恶之手,先一步捏了捏你含着食物鼓鼓的脸颊——
少女的手软嫩轻柔,力道也很轻,纯粹是被你可爱到情不自禁。但和朋友在一起的你完全释放天性,于是你不满地伸手,非常幼稚地回捏住荧的脸颊,同时飞快吞下酒酿圆子。
“凝光小姐啊,是个很成熟稳重的人!”你说道,同时捏了捏旅行者的脸,“和她聊天,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荧用一种槽多无口的眼神看了你一眼,到底还是自持年龄比你大、不跟你多计较地结束捏脸战争。
“上次我在街头巷尾收集了不少情报。”你也认真了些,回忆起来,“凝光小姐钟爱棋戏,于是我送了她一些特制的棋子。但我也只是恰好有这个门路,你们再送与其相关的会显得落了俗套。”
你继续说道:“如果是凝光这种权势和财力都有的大人物……我认为,送一些独一无二的东西会比较好。”
旅行者二人听得连连点头赞同。
“但自制的话可能会来不及。”你补充道。
荧却想到了什么:“不如做道别出心裁的料理?”
“哦?这也是个好主意。”你夸赞道。
说到料理,派蒙可来劲了,立马飞到你和旅行者中间两只小手一手拽着一人。
“料理啊!”派蒙不停左右转头,看看你又看看荧,“这个派蒙可是很懂的哦!”
小家伙一副渴望表现自己的样子让你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挑着眉看派蒙:“那么派蒙大美食家,您有何高见?”
“唔唔,我想想。”派蒙小手搭在下巴上一点一点的,闭上眼紧皱眉头,“……有了!”
“我昨天睡觉的时候,梦见了一道尊贵无比的点心!”派蒙大声说道,“'糖霜史莱姆'!”
你愣了一下,然后抽抽眼角看荧:“你们平时就吃这些?”
荧一脸我不是我没有,“我们平时都吃甜甜花酿鸡!”
“……”好像也没比那道史莱姆好多少呢。
你怜爱地看着俩人,把自己面前摆着的酒酿圆子推了过去,“吃点好的。”
就这样,你们开始讨论起面见凝光的一系列准备。多半是派蒙在说话,荧发表几句自己的观点,你再笑吟吟地附和。
期间你朝钟离那边看了一眼,他阖眼品茶的样子看起来相当沉静,就是不知道他是在听你们讨论计划还是在听说书人讲书。
……
与旅行者二人分别后,你亦步亦趋地跟在钟离后面,和他一起前去往生堂。
青年身形修长,一双长腿本应走得很快,只是为了你刻意放缓速度,让你得以和他并肩行走。
午间时分,璃月港阳光明媚,街上人很多都在讨论几天后要举办的送仙典仪。
“唉……看着帝君他老人家风风光光地离开,也算聊以慰藉了。”
“要我说这送仙典仪办的真不错,举办得浩浩荡荡的,用的东西也堪称上佳。”
“背后的人也不一般咧。原本大家都众说纷纭、人心惶惶的,本以为局势是一触即发了,结果竟然安稳到了现在。”
“谁说不是呢?……”
你和钟离行走在街道上,路过民众的言论自然而然地钻入耳畔。
不知不觉间,你脸上也带了些笑意。
“做得当真不错。”钟离闭目感叹,“如若没有你在暗处替我把关局势,我同旅者行事也无法如此从容。”
你扬着头笑呵呵的,对钟离的赞美全盘接受,同时不忘夸夸:“你们也很厉害。搞清楚仪式的各项规制绝非易事,但有精通此事的钟离先生在,办出的典仪自是人人认可、人人称赞的。”
钟离失笑:“……你这嘴,倒是伶俐得很。”
被认可,尤其是被钟离认可的感觉让你意外的开心,你背着手哼曲,此刻倒真有了几番少年意气。
“你同旅者的感情倒是相当要好。”钟离继续说道,“在她们身边,性子都活泼了不少。”
“这不是件好事?”你弯着眼睛,“总比以前在愚人众死气沉沉的样子好吧。”
你不忌讳向钟离提起这些愚人众的往事。客卿先生海纳百川,不会在意你的这些过去。
钟离点头赞同。他和你并排背着手行走,看起来倒是格外和谐……
突然,他余光扫了一眼身侧,眉头微挑。
“稍等,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