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利亚低头笑笑,下一刻,薄薄的一张金属制卡出现在他的手上。
“既然小夏那么不想看到我,那么好吧,给。”青年爽快地把身份卡塞到你的手里,同时叮嘱道:“不要看不该看的东西哦?尽快出来,我在门口等你。”
你哼笑一声,“亲爱的末席。我记得我在职期间,我们的情报等级是一致的。”
言下之意是,他的身份卡能读取到的情报,还有什么是你看不得的?
话音落下,达达利亚却拍了拍你的肩膀:“说的也是呢。去吧,我等你。”
进入内室的时候,你仍在回忆刚才橙发青年说话时意义不明的神情。平日里达达利亚其实讨厌工于心计,但刚才他绝对是明里暗里在向你透露什么讯息。
“不要看不该看的东西”么……
你反复思考着这句话。
站在意识洪流里,你启动系统。别的不说,愚人众的情报系统绝对是顶尖水平,据说是坎瑞亚流传下来的先进技术。
随之而来的,光屏浮现在你眼前。
正中间的,是一行放大的字——
「最高权限:0/12」
你拿着达达利亚的身份卡在上面轻刷一下,字幕立即切换:
「最高权限:11/12」
「欢迎第十一席执行官公子进入」
快速点击几个界面,你飞快地阅览起了手下传来的情报——七星藏匿了帝君仙体并注意到了愚人众的动向,天权凝光的人搜查了制造百无禁忌箓的场地……
就目前来看,七星方没有彻底跟愚人众撕破脸皮的意思,你在脑海里一一记下这些。
果然,要想完成和钟离的契约,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郁夏是做不到的。
你暗自叹了口气。
一天半积累下来的情报并不少,但常年累月养出的工作能力让你记录和分析的速度极佳,很快就看完了这些。
滑动页面,即将点击退出的那刻,你却发现了一个新页面。
——那是你在辞职之前从未见过的。
一般系统都会把搜集上来的情报自动归类,翻来覆去的也只有几个界面……但这个新页面,很明显是一个独立的体系。你瞬间就联想起了达达利亚说过的话。
页面显示的机密程度很高,只有十一位执行官能阅览。也就是说,即使和公子享有同等情报权利的你,也无法进入。
你毫不犹豫地,点击进去——
“「观测者三青鸟」,是需要保护的存在。”
一段曾经的对话,自动在狭小的空间播放起来。这个声音你很熟悉,是女皇陛下。同时,你也瞬间捕捉到了那耳熟的名号。
三青鸟,莫娜看到的你的命之座。
你是……观测者?
“……”模糊不清的男声响起,是听不懂的话语,但你直觉有些熟悉。这个人你似乎认识。
“我明白了。”女皇长叹一口气,“要是想推翻旧世界……她是必要的一把利剑。作为底牌,在关键时刻也可掣肘'天理'。”
“那么不如把她交给蒙德?”轻快的语气,是温迪在说话,“至冬目前并不好过吧?我看这个小女孩很亲切呢,我会对她很好的,起码会为她从天空岛争取到风系神之眼!”
……原来这段对话发生在很久以前。那时温迪还不认识你。果然他和你的“偶遇”实际上是他的早有预料!
“呵呵,来自世界之外的人,加入到审判之中估计会很棒!不过那株小草…还有雷电影,为什么没来?”活泼的女声。
那有些熟悉的男声再次响起,依旧是你听不懂的话,似乎是被加密了。他应该是回答了那道女声的话,几人随即沉默了一会儿。
“那么就这样。”女皇下了结论,“岩神将她来到提瓦特的这段记忆抹去,她将会来到至冬。与我,一同——”
对话戛然而止。
你骤然回神,光屏上已是一片红色,然后缓缓浮现出一行标粗的黑字。
「以下内容需要权限:0/3」
是截止到第三席「少女」的机密度。连第四席队长都被排除在外。
……接下来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良久,你失魂落魄地退出系统。
而几乎在同时,你感觉到戴着坠子的那侧耳垂,忽然热度攀升——
“你看到了对吧?”
许久未闻的声调再次响起,你抬起头,面前空无一人。
“……是啊。”你苦笑一声,“自己原来是提瓦特之外的人。连想都不敢想、似乎只能出现在轻小说里的事,真实发生了。要不是我亲身体会过,并且有了神明之间的这段对话作为佐证,我是怎么也相信不了的。”
“呵呵,确实很不可思议。”温迪轻笑一声,“不过聪明的小夏,现在应该已经有思路了吧?”
“差不多。当初你说'在璃月可以找到答案',还真没错。”
“咦——小夏当时竟然还不信任我吗!”
温迪故作生气的声音让你的沉重消散不少,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谁叫你对我的喜欢那么突然,怀疑你的人用心也是理所当然吧?”
说完,不等温迪说什么,你继续道:“小的时候照顾我的神明是岩之神摩拉克斯,等到一个时间点他把我送到了至冬;'规则'大概就是你们话里的'天理',愚人众特级任务'收集神之心'也是为了对抗天理,这点你们七神似乎同心。”
你抿了抿唇,“我作为提瓦特世界之上的'观测者',对天理在一定程度上起制约作用。之前来袭击我的那位旅行者的哥哥,是为了维持原有事态的发展,要抹杀我这个外来者。但当时你态度明确地站在了我这边,碍于风神他没能继续下手。”
温迪很耐心地听完了你这一大段推理,然后不吝啬地给予了掌声:“非常好,几乎全对!”
你苦笑了一下。实际上你还真希望有什么地方能出错,比如说这一切都是个梦,因为这一切都太荒诞了。
……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再次思考一会后,你看向温迪。
“我还是不明白一点。既然我是世界之外的人,曾经观测着这个世界,那么为什么我们还曾经见过?”
温迪那边似乎沉默了一下,但你看不见他,也不知道他作何表情。
“嘛……这个我也不知道哦。”温迪说着,又从你的沉默里听出“不信”两个大字,急急忙忙补充:“这件事我可没逗你,我是真不知道!”
“不过……”
你连忙追问:“不过什么?”
“哼哼,这件事也许岩王帝君他老人家知道呢?”温迪声音带着些许笑意。
你愣了一下,带着犹豫地说:
“可是,岩王帝君已经不在了啊。”
这次,你清清楚楚感觉到温迪真正一愣。随即,耳坠里传来捧腹大笑的声音,声音大到你脸黑着捂住耳朵。
“哈哈哈哈!”温迪哈哈笑着,笑声放纵,“原来老爷子!咳咳……”
那边传来温迪呛到酒的声音。
你目光麻木,心中只有两个字想对他说:活该。
“你知道岩神仙逝这件事的内情。”
“嗯嗯……怎么不算知道呢?”
你快被这个家伙气到了,“就算不告诉我,你也别这么嘲笑我!”
“欸嘿?”
“……”
听到你不说话了,温迪的笑声渐止:“哎呀哎呀,别生气嘛!要是失去的解谜的过程、直接跳到答案,那可无趣了。”
你真的很想说你一点也不喜欢解谜只想知道答案,但你也不能逼着温迪说什么。
一股难言的疲惫涌了上来,你转头离开此地。
“但是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找我哦?”温迪的声音在耳坠里响起。
你沉默着不回话。
“哎哎?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温迪的声音带上些可怜,“我还真没怎么哄过女孩子呀……”
就当你刚想说没生气的时候,温迪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我给你变个魔术!”
没等你说什么,倏地,你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浑身雪白、只有脸是黑的小精灵。“它”的脑袋上还带着两个类似于耳朵的东西,乌黑的面上是简约的白色五官。
此刻,它对你wink了一下。
小精灵开了口,是温迪的声音:
“那就让我一直陪伴着你,给你慢慢谢罪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