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开学就开始总复习，教科书发的一堆一堆的，还不让堆桌子上。

    又考了好几次试，李瑾溯真的进步神速，宋清许也就没法次次都跟他坐在一起。但是下课了，李瑾溯还是闲了就常常给她讲些物理和数学题。

    卷子一张接着一张，有时候下课睡十分钟，醒来头上全都是卷子，经常能听见段亦然在旁边哀嚎：“现在都这样了，高三咋过呀！！！”

    宋清许每次听都觉得想笑，但是确实真是不轻松。

    又是一节数学课，旁边的段亦然小鸡啄米似的在旁边一点一点的，后来头点着点着猛然惊醒。

    宋清许正准备去叫叫她，没想到她突然跟心脏病发作一样突然惊醒，没忍住笑出了声。段亦然摇了摇不清醒的脑袋，扯了扯宋清许校服的衣角。“你快跟我说说话，我真服了，这数学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都是啥呀。”

    宋清许抓着她的手晃了晃，一边轻拍着段亦然的肩膀一边说：“振作一点，想想你的诗和远方，为了大学，为了金钱！”

    “对，妈的等我以后有钱了，在家里养他十几个男模！”段亦然直接又开始在草稿纸上开始演算数学老师刚让自己尝试做的题，嘴里还振振有词道：“看我把书读烂。”

    “……”宋清许心里想：真是个有志气的好少年。

    坐在后面的李瑾溯听到这虎狼之词，一边写题一边弯了弯嘴角。

    果然有了诗和远方的憧憬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数学可以下课全班直接阵亡大半，此时的段亦然到时精神抖擞，她转头向旁边的宋清许问道：“清许大宝贝，你以后想考哪个大学啊?”

    宋清许头往这边偏了偏，停下手中的英语作业，转着笔思索道:“离家近一点吧，走的太远了，我妈妈自己一个人我有点不太放心。”

    “那还挺好的，离家近一点还能省不少车票钱。我就不一样了，我还是比较想出去看看，但是我这成绩是真的愁死我了，咋这么不稳定啊，跟过山车一样。”说完就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眼神随意地飘着，她突然起身扭过头对着宋清许身后的李瑾溯问道：“李瑾溯，你以后考哪去啊？”

    李瑾溯从题海中抬起头，漫不经心的说：“我也离家近点，近点好，常回家看看，方便我以后继承家产。”

    “什么家产啊？挖矿吗！”段亦然一听到家产眼睛都亮了一下。

    “不是，收破烂。”

    “……”

    “嗨，收破烂挺好的，你说是不是清许？”宋清许马上就要憋不住了，强忍着笑意在一旁狂点头。

    李瑾溯说完就自顾自的继续写题，段亦然把宋清许拉过来，凑到她耳边悄悄地说：“没想到李瑾溯那么困难啊，但是真的看不出来，我感觉他家人肯定对他很好，不然那么困难还把他照顾的好。”

    “你想多了，他家真的不困难，我们家租的房子就是他家闲置的。”

    “什么，原来收破烂这么赚钱！”

    “……”

    夜色降临，吃过晚饭以后宋清许准备去天台吹吹风，段亦然因为语文考试的默写就得了两分，被语文老师请去办公室喝茶。

    刚走到天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一阵阵很小声的啜泣声，听声音应该是个女孩子，要不要去给她送点纸，但是她会不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一番思想斗争，宋清许还是推开了顶楼的门，准备给她送点纸。但是门刚打开一半又被宋清许轻轻的合上。宋清许心跳加速，蹑手蹑脚的往下面走，——陈文静在对着李瑾溯哭。

    陈文静平时就是个很唯唯诺诺的姑娘，虽然学习成绩很好，但是在班里却是真的没什么存在感。应该是因为这次月考没考好吧，李瑾溯去安慰她。

    宋清许这样想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心里的失落。

    其实她当时也没怎么看清，就看见陈文静拿着很纸巾一边抹眼泪一边在跟李瑾溯说话，李瑾溯但是侧面对着她，所以也没看清脸上的神情。

    他们是不是在交往，平时李瑾溯还是很注意跟女孩子保持分寸的，怎么回单独跟一个女生待在天台上。

    宋清许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最后越想越乱，直接打住。思想不能这么龌龊，陈文静那么腼腆的女孩子，不可以这样随意地揣测别人，大家都是同学，看见谁心情不好互相安慰一下很正常。

    回到教室，段亦然看她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就担心的问了几句，宋清许随便几句就搪塞了过去。

    等到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就开始写数学题，慢慢的就忘了这回事。晚读快开始的时候，陈文静回来，看上去已经洗过脸了，眼睛也红的不是很厉害了。陈文静其实就坐在宋清许的斜前方，因为她好像真的不是很爱说话。

    大概过了几分钟，李瑾溯也从外面回来，回来的时候不禁瞥了一眼宋清许，但是教室里毕竟人很多，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后来下课，宋清许又照常跑去问周栩题，周栩平时除了学习是真的感觉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平时也极少跟人讲一些闲话，宋清许跟他的接触也仅限于讲题。

    到了放学的时候，宋清许也是迅速的收拾书包准备撤，回到家躺在床上脑海中不由得又想起来在天台上看见的一幕幕，最后还是困念战胜理智沉沉的睡去。

    不久以后的又一次月考过后，宋清许跟李瑾溯又坐到了一起，刚开学的时候陆军这个按成绩自己选座位的方式真的让宋清许很烦，每次刚跟一个同桌打好关系，就马上又要去面对一个不是很熟的人。是个女孩子还好，要是个男生，宋清许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现在两年已经快过去了，宋清许跟班里的女生基本都做过同桌，男生大部分也都来往过，已经对换位置这件事免疫了，不过就是还是很希望能有个安静一点的同桌，让她中午能睡着。

    两个人还是像以前一样互帮互助，两个人都不是多喜欢说话的人，没了段亦然，宋清许真是张嘴的机会都很少。

    一次数学课下课，宋清许正在桌子上补眠，就听到身后一个不太熟悉的声音正在问李瑾溯数学题，等到上课的预备铃响了，陆军走进教室，李瑾溯拿笔轻轻地戳了戳宋清许的手背。

    宋清许揉了揉尚不清醒的脸，叹了一口气开始找化学书，然后苦逼的准备上化学课。

    宋清许翻开书，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给她递来一颗糖，她想都没想就就接过一口吃了。

    接着李瑾溯就看见宋清许好看的小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精致的五官直接拧在一起，最后忍无可忍把糖给吐了。

    “这什么糖，这么酸。”宋清许一遍咽口水一边控诉他，“我本来想告诉你舔舔就行了，谁知道你没睡醒动作还在这么快，我都没来得及说话，不过你现在应该已经清醒了。”李瑾溯在一旁控制不住的低声嘲笑。

    何止清醒，这酸爽简直直冲她天灵盖。宋清许睁大眼睛瞪他，李瑾溯在一旁挡住半边脸装死。

    看着前面那么和谐的两人，陈文静心不自觉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