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总要落地

    唐海若忽然忐忑起来,说不清是期待还是害怕。

    拉开夹层拉链拿出手机,一条短消息提示在屏幕上不停滚动:看新闻头条。

    她把新闻网页打开,今日热点前三名,全是关于倪可心的。

    “上市公司女董事吸/毒、□□,在自家豪宅被捕。”

    “吸|毒白富美劲爆床/照流出,感情糜烂令人咋舌”

    “吸|毒女血腥丑恶发家史”

    费承允终于出手了,在倪可心被捕的第一时间,把她的照片和视频,全部捅到了网上。

    不光S市媒体报道了此事,几乎国内所有媒体都在聚焦。

    唐海若还在巨大的震惊里没有缓过神,第二条消息就进来了:我查到你的机票是后天回国,你会如期归来对吗?我会在机场接你。

    这条消息像一记闷棍,猛地把唐海若的心砸进冰窟窿里。

    我费承允的承诺已经做到了,现在该是你唐海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复仇的刺激和激动,对未知的恐慌和不甘心,百味杂陈,眼泪不受控制。

    浴室里传来雷翊上愉快的口哨声。

    梦该醒了,短暂的幸福该还回去了。

    唐海若浑身颤抖坐在地上,关掉手机塞到了箱子最底层。

    “嗡嗡嗡”。

    雷翊上的手机在茶台上震动。

    唐海若没有理会,手机响够设置时限停了一下,紧接着再次执着地震动起来。

    唐海若擦擦眼泪,抓过手机摁了接听。

    “翊哥,你怎么才接电话?你赶紧看新闻!

    倪可心吸/毒、□□被捕,她的那些烂事儿,也全被捅到网上了!

    咱们收集的那些证据怎么办?要不要交给NVK和警方?

    事情爆发得太突然了,事先一点兆头也没有,别墅和长河公司里的监听设备都来不及撤掉,短时间内也没有机会混进去。

    对了翊哥,网上已经有人把倪可心的财产,与唐星河联系了起来,你和唐海若还在巴黎吧?

    最好暂时别回来,别让唐海若看国内消息。翊哥,翊哥?”

    唐海若的脑子是懵的:为什么雷翊上也搅了进来?

    “翊哥,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

    唐海若默默把手机挂断,摁了关机键,走回箱子旁边塞到衣物下面。

    开往因特拉肯的小火车,一路沿着蜿蜒的阿尔卑斯山脉行驶。

    山峰云雾缭绕,山脚是碧绿青翠的草场,几栋木质小屋零星点缀其间,牛儿三五成群,怡然自得地吃草,仿佛真实世界里的绿野仙踪。

    唐海若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雷翊上坐在她对面问:“在想什么呢?一路都在出神,一眼也不看我。”

    唐海若收回视线,声音嘶哑地说:“出来玩还不准看风景?”

    “嗓子怎么哑得好像更严重了?”

    雷翊上把装了罗汉果茶的保温水壶递给她:“再喝几口。看风景归看风景,能不能忙里偷闲,偶尔也看看我?”

    唐海若整晚几乎没睡,好不容易迷糊了一会儿,醒后没等睁开眼睛,心里率先浮现出的念头是:两天一夜,自己和雷翊上之间的相处时间,还剩下两天一夜。

    “你看地上那些人,”

    唐海若慢吞吞地说:“好像是生活在世外桃源,一点没有烦心事似的。”

    “我可半点都不羡慕。此刻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是我。”

    唐海若听不得这种傻乎乎的话,鼻子发酸喉头发哽,只好重新把脸扭向窗外。

    “我们一人说一个最想去的地方,先凑十个;以后每年至少要一起完成一个,好不好?”

    雷翊上捧着她的脑袋,强行把她的脸扭向。

    唐海若扯着嘴角笑了笑。

    “我先说一个:墨西哥玛雅遗址,该你了。”

    “我想坐着船,从长江的源头顺流而下,一直漂流到入海口。”

    “你这个我也想去。咱们回国后就找时间安排。我的另一个:埃及金字塔。”

    “想坐着船,从黄河的源头顺流而下,一直漂流到入海口。”

    雷翊上忍不住笑了:“你这两个可以合并成一个,最慢两个月之内安排。秘鲁印加遗址。”

    “富士山樱花。”

    “斯里兰卡。”

    “北欧极光。”

    “约旦佩特拉城”

    “西安兵马俑。”

    开车来车站接他们的瑞士青年,有个长长拗口的名字——“卢柯什么什么尼卡斯”。

    “你只叫他‘卢’就可以了,”

    雷翊上告诉唐海若说:“他是我在滑翔伞俱乐部的同期学友;这个名字是他后来自己改的,为的就是让人记不住。”

    卢非常热情健谈,一路上至少夸了唐海若十次“beautiful”,说了至少有二十次“I like you 。”

    雷翊上任凭他自言自语,只顾低头给唐海若穿防护服、带手套,然后弯腰想把她的裤脚掖到护踝里去。

    卢从后视镜里偷眼看到,故意把方向盘打了个急转弯,雷翊上的头“咚”地撞到唐海若的腿,接着又撞上左侧的车门。

    卢得意地哈哈大笑,连唐海若都忍不住笑了。

    “你找死!”

    雷翊上直起身,朝着卢的后脑勺,抬手就是一巴掌:“你给我好好开直线!”

    “哈哈,”

    卢笑着说:“第一次见Gavin这么事无巨细地照顾人,有点看不顺眼。”

    他透过后视镜瞄了瞄唐海若:“Gavin翻译的那本小说,是MISS唐写的?写的可真好。

    书我放在车里,等会儿下了车,能不能请MISS唐给我签个名?”

    唐海若愕然望着雷翊上,雷翊上笑着说:“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海山虬髯客》结文后,我闲着没事,就试着翻译成了法语。

    虽然文采不如原著,但起码词意通顺,内容无误。这次你的书出版,我就把法文稿一并付印,在法语地区上架了。”

    唐海若转开眼睛没有说话,心里却难受极了。

    在不知道的时间,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雷翊上到底默默为自己做了多少事情。

    车子停到半山腰一块开阔的空地上,卢先打开操作台抽屉,把法文《海山虬髯客》拿出来,请唐海若给签了名,很宝贝地把书放回去,这才打开车门下车,从后车厢里拿出滑翔伞。

    雷翊上奏过去,帮他一起打开伞具,然后仔细检查坐袋、副伞、主钩、伞绳和伞衣。

    一切准备就绪,雷翊上才对唐海若招了招手。

    唐海若走过来,雷翊上蹲身给她紧了鞋带,牵着她迈进伞中,扣上腿带。

    锁扣扣紧,雷翊上反复拉了几下绑带,给唐海若调试松紧,不停地问:“勒不勒?”

    卢实在看不过眼,走过来说:“按照你这个仔细劲,到天黑也检查不完。你还飞不飞了?去穿你自己的,我来帮MISS唐检查。”

    雷翊上给唐海若调整着胸带,头也不抬地说:“滚一边去。”

    卢只好退开,手里拿着两个头盔,看着他们两个笑。

    雷翊上又检查一遍主钩和组带,拿过头盔给唐海若带上,自己才开始穿戴装备。

    卢说:“那我先开车下山,到降落草坪等着你们,祝你们玩得愉快。”

    雷翊上跟他扬手道别,转头对唐海若说:“不用还怕,我和你在一起呢。

    待会儿听我口号,顺着山坡使劲往下跑,等我说‘可以了’,再坐回坐袋。”

    唐海若背对着他点了点头。

    “好,现在开始,预备~跑!”

    唐海若顺着还有零星积雪的山坡,奋力向前跑,雷翊上“one、two、one、two……”地喊着号子。

    风在耳边呼呼掠过,唐海若的腿似乎用不上力气,脚尖渐渐踩不到地面,两腿悬空,整个人晕晕沉沉好像飘起来了。

    雷翊上贴在她耳边大声喊:“Ok!可以坐下了!”

    唐海若不由自主坐下来,坐袋稳稳托住她,雷翊上就在身后拥着她,唐海若感到无比的踏实和心安。

    伞翼鼓涨,他们象长着同一双翅膀的鸟儿,平稳飞翔在因特拉肯小镇的上空。

    雷翊上打开Gopro开始拍摄。

    “我和最爱的人在一起,”

    雷翊上看着镜头笑得无比灿烂,随即俯过来贴着唐海若大声问:“海若,你害怕吗?”

    唐海若使劲摇着头,眼泪又涌了上来。

    她一点儿都不怕,平时那么恐高,现在因为背后有雷翊上,她一点点恐惧都没有。

    “Hey!Honey!这是我们的第一段影像,对着镜头说句什么吧。”

    唐海若身子向后贴着雷翊上,雷翊上则俯身靠近她,不停吻着她的头盔。

    “雷翊上,”

    唐海若无声翕动着嘴唇,说给风和天空听,脸上泪水肆虐横流,“我喜欢你。”

    雷翊上贴在她耳边大声问:“你说了吗?我没听到。你的嗓子很痛吗?”

    滑翔伞宛如一朵彩云,静静浮在空中,两个人深情依偎在一起。

    Gopro显示灯一闪一闪地亮着,忠实记录着一切。

    “不要总闭着眼睛,睁开眼看看风景。”

    雷翊上满面笑容,看着镜头里的唐海若说。

    唐海若睁开眼睛,被远处的美景惊呆了。

    蓝天、白云、少女峰山尖的积雪;碧绿的森林,陡峭的山崖,气势骇人的瀑布;蓝镜子一样的图恩湖和布里恩茨湖,丝绒地毯一样的田野和草坪;低下头,阿勒河象一条曲折的玉带,流过古老的小镇;尖塔顶的翁特赛恩堡,高大碧绿的银杏树,街道、马车、行人……地面越来越近,景物越来越清晰。

    他们终于缓缓下降,朝着降落草坪滑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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