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

    董霜去乐队了,也给她送到了校门口,一直到许杏嫣走到教学楼里再也看不见后她才走。

    明天高一要考试,借用高二场地,因为要整理考场,所以今天提前放学。

    她今天有点心不在焉。

    等到放学的时候不过五点钟,天还没暗,许杏嫣两支胳膊搭在天台的栅栏上,看着太阳从天际落下,旁边的云染上了阳光的橘色,颜色由深到浅,再远点的云被映成了淡淡的粉色,天很蓝,微风浮动,撩起她额角发丝。

    她感觉后颈有一丝凉意,转头却看见女生手里拿着一瓶杨梅冰沙。女生长的小家碧玉的,扎着高马尾,穿着校服,大眼红唇,清纯可爱。

    沈清意,她初中同学。

    许杏嫣冲她笑了一下,拿住那瓶冰沙,凉意逐渐传递到手心。

    “又好看啦。”沈清意说。

    “你也是。”她打开盖子,拿勺子舀了一口送到嘴里,很冰,很酸。

    “最近怎么样,明明在一个学校,老见不到你。”

    “挺好的。”她回复。

    许杏嫣今早看到了沈清意那条信息:

    ——今天有空吗?有事情和你说。

    她已经想到沈清意要说的是什么事了,出于礼貌,她还是应下,两人面对面站着,互相看着彼此。

    沈清意先笑出来,打破了这种没话说的氛围,走到栅栏边,一支胳膊向后伸,搭在上面,另一只手握着瓶葡萄汁,闭眼喝着。

    “是佟雪的事。”沈清意淡淡开口。

    “我知道。”

    “她说,为当年的事感到抱歉。”

    “嗯。”

    说客的话她就不想再听了。

    佟雪,她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只是依稀记得她偷摸在自己杯子里下药时,那副得逞的表情。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你去医院看看她。”

    许杏嫣自然的对上她目光。沈清意咬着吸管,侧着脸看她的态度。

    “好,我会去的。”她应付着说,脸上还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握着冰沙的手心越来越凉,被风一吹,到是有些不太能感受到的痛感。她又舀了一口,杨梅的果肉还融在里面,天还是一样的美,余晖映的她发丝发着光。

    “你好像一直很爱吃酸的。”沈清意扯了个别的话题。

    “还好啦。”

    她不是很想和佟雪的说客说话,每句话都应着,态度若即若离。

    “嗯,突然感觉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嘛,你们当年玩得多好。”

    沈清意突然提这茬,让她瞳孔一缩。许杏嫣是个重感情的人,提起她与佟雪的过往只觉得像是搬起一块巨石向她砸去,砸的她死不了还浑身疼,骨头还错了位。她只觉得眼前一片都是恍惚的,却仍然强撑着一动没动。

    “是啊,物是人非。”她笑着低了下头,风吹动额前发丝。“你那么爱林景笙,他不还是一声不吭的走了?”许杏嫣抬头,笑着说,心里即使再压抑,表面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淡泊模样。她懂得怎么说话能让人高兴,更懂得这所谓言语的刀子往哪戳最痛。

    沈清意吸管上运作的果汁突然停了,她看她一眼,想起那个林景笙的脸。看来确实,林景笙的离开还是让她有些受不了,许杏嫣不带一丝犹豫却又轻轻的揭开她年久的伤痕,痛苦也一点点涌出来。

    沈清意轻轻喘了口气,稍微带些发抖,手指捏杯壁捏的太使劲,指尖都是白的。

    “对啊,都一样。”她以最正常的语调说出来这句话。“话我带到了,作业还没写完,先走了。”沈清意仍然咬着吸管,向着天台的出口走,许杏嫣没动,白色的勺子从嘴里拿出来,背后仍是橘色的天边。

    沈清意这时转头,对她说了一句话。

    “佟雪前些年帮我买到了国外的药,我这么做,是还她一个人情。”

    许杏嫣看她。

    “我不会插手你们的事,也不会多管闲事,至于你们,怎么做都与我无关。”

    沈清意转身就要走,却被许杏嫣叫住。她带了丝疑惑回头,却见许杏嫣举了下杯子:“谢谢。”

    她意思谢谢请她吃冷饮。沈清意淡淡嗯了声,转身离去。

    许杏嫣校服拉链敞开着,风吹着衣摆,她身材单薄,后背瘦的让肩胛骨明显突出来。太阳快要下山,其实她也明白沈清意是好意。

    她回想了下沈清意这人,应该比她大两岁,不过在初三那年休了学,那年她初一,听说了点传闻,因为她外公得了重病特意回去照顾,挺惨的,男朋友也出国了。一直到许杏嫣初三她才回去继续上学,两人考上的一个高中。

    也不知道怎么和佟雪说上话的,她也不在乎。

    嘴里那股酸涩味儿依然在,许杏嫣在原地不知道站了多久。

    温槐懒洋洋的坐在办公椅上,两腿搭在桌子上,一袭黑色西装,长发散着,正听着秘书滔滔不绝的说着一些可听可不听的汇报

    “温总?”秘书弯腰看着打瞌睡的他,心里一阵无语,尼玛,哪有这样的上司啊?

    温槐被叫起来,啊了一声,朦胧着双眼,把腿放了下去:“累了?行,那今天就到这吧。”温槐笑着说,秘书也不知道怎么遇见个这么不要脸的boss。

    “好的。”

    温槐听见关门声,又倒在工作椅上。累,真累。

    他伸出一双手在办公桌上摸索着手机,眯起眼看着备注为楚初让的人打来的未接电话。

    “喂?”他没好气道。

    对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晚上去哪玩。”楚初让问。

    “今天不去,困。”

    温槐头靠在椅背上,脚尖点地,转着工作椅。

    “我靠,从良吗这是,整天泡在公司,棵叔也是真看得起你啊。”楚初让带着一股强大的嘲笑意味对他说。

    “是啊,不过,我带领团队拿下了恒欧的项目。”

    对面寂静三秒。

    “你大爷的!”楚初让气到的挂了电话。这和背叛,欺骗,有区别吗?

    不是要一起靠爹吗?

    不是要一起混吃等死吗?

    不是要一起玩遍全球吗?

    楚初让嘴角抽了抽。

    也就是说,温槐这孙子只是使了个平a,我大招都用出来了?

    这波亏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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