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目标消失，中年道士愣在原地，手里的桃木剑也顿住了。
而另一边，叶蓁蓁直播间的粉丝都炸开了。
【我去！我没看错吧，她把那僵尸救了？】
【是的，主播身体是半透明形态，明显是使用了隐身衣。】
【这么高阶的道具，她用来救一个怪物？疯了么？】
【主播还不开弹幕么？还差八分钟，第一轮就结束了！就算要玩套路，也该结束了吧。】
叶蓁蓁也很想开弹幕啊，只是她必须在隐身衣失效前，将无法动弹的僵尸拖到安全的地方。
大概是危机下爆发出的潜能，叶蓁蓁只用了四分钟就把僵尸拖到她苏醒的那条长街上，幸运的是中年道长很快离开。这片空寂的街巷，又只剩下她一人。
叶蓁蓁赶紧打开弹幕，她的余光瞥到在线直播人数，观众数量：80 直播热度：132
虽然很好奇直播热度到底是如何核算，但这样的问题还是等她有命活到下一轮再说吧。
“大家好，我是新人主播叶蓁蓁，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叶蓁蓁擦了下额角的汗，挥手和观众打招呼。她有一张标准的鹅蛋脸，漂亮的丹凤眼微微勾起，不笑时清冷疏离，笑着精致的眉眼又弯成月牙状，软糯亲和。
【刚才没细看，主播还挺可爱的。】
【小姐姐说关照，那就多多关照呗。】
【不过还是很好奇，主播为什么要救这个怪物？】
【对对，还有那句冷白皮，烟熏妆，啥意思？】
……
叶蓁蓁一开腔，弹幕滚动的频率瞬间加快，大家对她刚才所做的一切满是好奇。当初她选择接续探查而非立刻互动，就是因为她知道普通的打招呼是空中楼阁，聊不了几句就会陷入尴尬。而刚才她所见所为，变成了她和观众的共同经历，一旦人们有了共同经历，就有无限可聊的话题。
叶蓁蓁点头看了眼躺在她脚边，因为符咒的威力而动弹不得的僵尸，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我救他当然是因为……”
她故意放慢语速，又弯下身，伸出细长的手指在僵尸的脸上划过。
皮肤很冷，但意外的光滑细腻，像是拂过上好的绸缎。
“因为他天生就是做偶像的料啊。”
当僵尸扭头看向叶蓁蓁时，她确实是呆住了，但不是被吓到的，而是狂喜下的宕机。
叶蓁蓁在娱乐行业深耕多年，一看到帅哥美女，脑子里的雷达就会自动激活，有没有潜力，适合走什么路子，瞬间清晰明了。
当那张“冷白皮，烟熏妆”的帅脸一出现时，叶蓁蓁脑子里忽然炸开烟花！什么怪物不怪物的，不要说得那么难听，训练训练就算是条狗都能出道。
【？】
【？？】
【？？？】
……
弹幕沉寂了一秒，立刻变成满屏的问号。
叶蓁蓁瞥了眼光屏上的倒计时，还有一分钟第一轮直播就要结束了。
“各位，我也想和你们细细解释，但现在时间真的不多了。如果我还能活到第二轮，大家自然会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比赛是一轮一轮的，就和写连载一样，得下个钩子。观众对后续好奇了，自然会投喂点小钱钱，想办法把你留下来。
弹幕滚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观看人数和热度值一直在上涨。叶蓁蓁不再解答任何问题，手落在光屏正上方的白底黑框，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直播间的名字“玩命富婆”。
写完后，叶蓁蓁长舒一口气。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已经尽力做到这个范围内最好的了，剩下的就是命了！
【叮——】
【第一场直播结束，热度值结算中，请各位主播稍等片刻】
熟悉的男声再次在耳边响起，叶蓁蓁眼前的光屏忽然消失，月亮隐进了云层中，甚至连空气都变得凝滞。
中场休息时间，没有镜头，没有观众。像是高考放榜前，要趁着成绩没出来前，
从惊醒到被系统前行宣布直播开始，叶蓁蓁一直在强撑，强行用理智面对一切。此刻脑子里的弦忽然松弛，没来得及释放的情绪，在这一刻击中了她。
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泪决堤。她疯狂捶地板，嘴里骂骂咧咧：“老娘做错什么了！要想我死，那就给个痛快啊！”
她是业内公认的女强人，别说崩溃，甚至连过多的情绪都不会显露。此时，叶蓁蓁在悄无一人的长街上，蹬腿打滚，咒骂发泄，阴暗爬行……
保持情绪稳定的秘诀——在无人的角落，偷偷发疯。
【叮——】
叶蓁蓁一个机灵，立刻站起来，匆匆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摆。看来系统已经核算好了，要公布热度值了，不知道是不是直播的形式，无论何时，她都不希望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姿态。
【热度值已结算，现在公布第一轮晋级名单】
系统音刚落，原本漆黑的天幕强光乍现，一个巨大的光屏凭空出现。忽如其来的亮光让叶蓁蓁下动作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她眯着眼从指缝中看去，光屏上开始浮现序号，后面接近着直播间的名字。
【1、神挡杀神 】
【 2、砍瓜切菜】
【3、这个不好吃】
……
像是高考放榜，紧张且刺激。
哪怕是眼睛不适，叶蓁蓁轮流闭眼，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字。她意外的冷静，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流露。
光屏上的名字越来越多，直到【69、玩命富婆】出现，叶蓁蓁嘴角微微翘起。是意料之中，却依然令她高兴。
从她直播间的名字就能看出来，她不仅不想死，甚至想成为第一！
确认自己突围，叶蓁蓁没有放松，继续盯着光屏上的字幕，尽可能多的记下这些名字。
她想透过这些含糊的直播间名称，揣测这一百名主播的直播内容，虽然不可能精确，但也能对竞品有个大体了解。
不论在什么时空，信息都是至关重要的。
大概过了五分钟，光屏播报完一百个存活的主播，“啪叽”一下消失在夜空中。
【恭喜您进入第二轮，请继续直播，直播间连通中……】
“中场休息都不给？资本家都要对你甘拜下风！”
黑暗中，叶蓁蓁翻了个白眼，心里默默吐槽，手却飞速动起来，再次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衣裙。
【“玩命富婆”已连通，本次直播市场为十五天，热度值前七十名的主播进入下一轮】
在冰冷的系统音后，叶蓁蓁的眼前再次出现熟悉的光屏，这次屏幕上的观看人数涨到了352，热度值上升到634。
人数多了4倍，热度值却多了将近6倍。
叶蓁蓁瞬间意识到，在系统的热度值核算公式里，观看人数对热度值的影响可能不如互动和打赏比例大。
“各位好，又见面了。”
叶蓁蓁挥手打招呼，挤出“真诚”的笑容。
【主播活下来了！！！】
【我那波礼物没白送，主播你现在别卖关子了。】
【再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
……
弹幕上尽是急躁感，时机成熟了。
叶蓁蓁半蹲在僵尸边，缓缓开口：“我想将大家眼里的怪物培养成能唱会跳的偶像！如果资源够多，我甚至可以组个男团。”
叶蓁蓁倒不是头脑发热，当她看到僵尸为女鬼的死痛彻心扉，甚至为了复仇宁可搭上性命时，她就意识到这些所谓的怪物不仅有感情，还有自己的思想。她用上隐身衣也要救下这具俊美的僵尸，就是赌一把，赌她能通过直播改造怪物，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拿到第一！
【我靠！主播有点野心啊。】
【说得动听，那你怎么连它额前的符咒都不敢撕掉呢？】
【撕撕撕！】
……
叶蓁蓁没有理会弹幕，低头在僵尸耳边私语了几句，进一步试探他是否能与人沟通。
“你要是愿意，就转下眼珠子。”
她前所未有的紧张，手不自觉捏紧衣摆，抿唇等待他的回音。如果僵尸真的听懂她的话，后面所有的困难都不是困难。
半刻之后，僵尸血色的眼珠动了动。
他听懂了！
若不是在情绪克制上，叶蓁蓁修炼得很好，她真想当场蹦迪。叶蓁蓁垂眸，压下眼里的喜悦，随后一伸手，将僵尸额前黄色的符咒干净利落的撕下来。
猝不及防的行动，把弹幕整安静了……大家没想到，她是真敢撕。
【主播说啥了？要付费才能听么？】
【她是不是还有后手？】
【主播把符咒还攒在手里，应该是打算用来克制僵尸吧。】
【确实，如果手快点，还是能重新贴上的。】
失去符咒的克制，僵尸扭过头看向叶蓁蓁，红色的血丝遍布眼眸，他威胁性地咧嘴，露出尖细的白牙。
叶蓁蓁眨了下眼，扯开嘴角，露出善意的笑。随后，她当着僵尸的面，将那道符咒撕个粉碎。
僵尸看着撒了一地的黄色碎纸，愣住了。
直播间的观众和僵尸同款震惊，刚才还揣测叶蓁蓁会将符咒留作后手的观众，瞬间吃瘪。
【你牛。】
【小姐姐真是不走寻常路。】
【有点意思。】
好几个观众因此投了一波小礼物。
叶蓁蓁看着原本只是个位数跳动的热度值变成十位数的跳动，很快明白打赏是个提高热度值的好方法。果然，不管在哪里，钱是永恒的大爷。
她很快收回思绪，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碰了下僵尸的肩膀，声音很轻很柔：“我和那些追杀你们的人不一样，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僵尸瞥了眼叶蓁蓁的手指，却没有别的动作，用很慢的语调问：“你，是，谁？”
“叶蓁蓁，你一定要记住这个名字。”
以后，我们可是要彼此成就的。
直播间的弹幕炸了，说什么都有，但叶蓁蓁已经没空理会他们，现在是收服“尸心”的关键时刻。
僵尸目不转睛盯着叶蓁蓁，眉毛一点点拧起，忽然猛地站起身，朝着前方急速奔去。
没想到僵尸会失控，叶蓁蓁起身去追他，边跑边喊：“你去哪儿啊！”
【这是咋啦？】
【看不出来么，主播整的骚操作。】
【啧啧啧，我已经不敢随便评论主播了，肯定还有反转。】
……
不！这不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套路玩多了，叶蓁蓁终于翻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