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

    到了流庄,这里是我回京前一个月便令人准备好的宅子。我睁开眼,却见对面的人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昏睡过去了,脑袋斜斜搁置在车窗上,眉头淡淡拢着,睡得极不安稳。

    停下马车时,人骤然被惊醒,却也极度虚弱。此刻仅凭一抹意识强撑着。

    庄子里都是我的人,我十分放心。说了声“冒犯了”便向身旁的人探去身子,在人还迷糊的时候连着他手上的暖炉和身上盖着的披风轻轻托了起来,一起抱在怀里走下马车

    怎料这人的反应比刚才还要激烈,察觉到我的动作时猛然攥紧了手边披风和衣袖,剧烈抖动了一下后僵直了身体,便再无任何反应。温顺任由我抱着他从满脸惊讶的下人们中走过,再把人放到偏厅的一处软榻上。

    一切看起来是多么顺理成章,如果忽略了露出来的脸颊上爬满的红晕外

    活像被人欺负狠了的小媳妇,瞧着乖巧又纯情。

    我甩了甩头,把刚刚升起的莫名其妙的念头压下去

    清了清嗓子,吩咐下人熬药治伤。

    一切安置好了后,我还是不放心。还有之前让青婴办的那件事,我总得亲自去看看才好

    站起身想往外走时,却被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拉住了袖子

    “许小姐。”

    床上的人转过身来,用力用双臂支起上半身。犹豫了一会儿,虚弱的开口道

    “今日之事,若小姐不介意。于某这边会安排处理干净,这件事不会让有心之人查到半点痕迹。”

    “若小姐信得过在下,可否将在下的一名贴身小厮叫来。他名忍冬,今日被于某派去巡查店铺现下应该在众品楼。劳烦小姐让下人拿着之前于某给您的腰牌,看到东西他会跟来的。

    咳咳咳...咳咳”

    说完便支撑不住,脱力瘫倒在床上,小口喘着气

    我面带复杂之色的看着他,低头俯身,在我靠近的一瞬床上的人紧张的屏住了呼吸。我轻轻为人掩好被角,给身旁侍女一个眼神示意,便离开了房间。

    我换了一身夜行衣,拆下满头珠翠。凭着高超的武功轻而易举潜入公主府的书房。

    再三检查确认后一路上运着轻功来到许府父亲书房。

    看清我这番打扮,父亲下了一跳。看他如临大敌的看了看门外四周有没有旁人跟踪时,我不禁被他这番动作惹得笑出了声

    他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又回到了座椅上

    “说吧,什么事来找为父”

    在我从身后掏出两封信来后,他原本玩笑似的表情突然多了几分凝重

    我把今晚的“战利品”放在书桌上

    “在哪找到的”

    “一封书房,还有一封...”

    我给了他一个嘴型,“卧房”

    他腾的站起来

    “卧房你也敢去?”

    我摊了摊手,道

    “东西应该一真一假,假的那封估计是公主府的人做障眼法用的。我把两份都偷出来了,应该能降低他们的戒心,为我们多争取一点时间。还有...”

    “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跑人家卧房去?”

    “是先驸马的房间”我暗暗补充道

    “今日宾客众多,那处的守卫比较松。”

    “那你也该事先知会爹爹一声,这京城高手这么多,万一出事了你让我们怎么办,啊?!”

    我心虚的摸了摸鼻尖。此时想到了那日在于岚身边察觉到的气息,没有反驳。

    父亲却注意到了我未说完的话,追问道

    “还有?还有什么还有?”

    “女儿今日故意制造出了大动静,就算公主府发现了信件丢失,一时也怀疑不到我们头上”

    闻言许丞相不由深吸一口气,我把今日发生的一切尽数告知,省去了我与于岚早就相识的事。

    “唉,罢了罢了。你走吧走吧”

    我听话的说了声告退

    只是转身将要走出院门之际,突然来了一句:“父亲大人,您的同僚和门生们知道您私底下这样的暴脾气吗?”

    回答我的是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我回了自己的小院,梳洗好后,在书砚、书琴的目光下换上了一身就寝时穿的襦裙。熄灭了蜡烛后,便趁人不备匆匆带了件披风溜到后门去了。

    后门处是早就等待多时的青婴

    “小姐”

    我跳上马车,“走吧”

    半个时辰后,我们抱着半路上顺道买来的零嘴出现在流庄。

    微微烘走了身上的凉气,我抬步移向那人床前

    “他如何了?”

    我小声问有财

    “服了两副药,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就是腿上冻伤有些麻烦,何况这伤势看着应是积年累月留下来的,比较难办,需要好好调养。”

    我默了默,压声道:“今夜你们辛苦了,都先下去吧”

    闻言几人诧异了一下,便很快依言退下了。

    房内地龙烧的正旺,我嫌热,便干脆脱了披风,只留下里面的襦裙。

    我看向床上的人。此时他的面色已然不复先前的苍白。许是因为还有些低烧的缘故,倒现出几分红润来。

    只是睡的好像不甚安稳。眉头始终微微拧着,呼吸粗重,时急时缓。

    我鬼使神差的望向一旁的水盆,伸手试了试温度正好,便拧了一把水替他拭了拭额旁细小的汗珠,有帮他理了理脸上贴着的发丝。

    果然,美人连病着的时候都是美的,我不合时宜的想着

    殊不知,要是我这么温柔的举动让西北那些兵士们看见了,一定会高呼见鬼了。我平素里虽不像方才那位郡主那样蛮不讲理,可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

    想让我这么耐心的照顾谁,那是不可能的事

    不知不觉就靠着床睡了过去。

    第二日忽然惊醒,睁开眼时却发现身上赫然披着昨夜放在床边的披风,腰下也被人贴心的塞了一块软枕

    青婴那丫头大大咧咧,是定然没有这么细心的

    我把目光移向睫毛轻颤、明显是在装睡的男子

    一时间恶趣从心起,故意伸出手探了探额头的温度。

    唔,看来烧退了。

    接着如愿看见,掌下的人在我触摸的同时乱了呼吸。

    我心满意足的收了手,站起身,也不去揭穿那拙劣的装睡技巧。

    此时天色尚早,外头还未大亮。我将有财留下,带着青婴回了许府。

    却不知床上原本紧闭着双眼的人在听到我关门的声音是骤然睁开了眼睛。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望着床一边深陷下去的地方久久呆愣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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