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浩，你妈怎么说？”
她问一旁的丈夫。
“她说等我们有空再过去。”
“哦，就这样，没说其他的？”
他一脸平静，“没有。”
其实他妈又在电话里把她骂了一顿，但他不想跟她说实话。
“爸爸，我想吃那个。”
福星指着一道凉拌白肉。
“给她盛点米饭。”
“大姐，吃完去看马戏团表演。”
“小朋友，你们要去吗？”
“要……”
都回答得很给力。
“那你订一下门票。”
田苗苗拿着手机边吃边操作。
“妈妈，我想喂长颈鹿。”
“那要白天才行，改天等你爸爸休息，再让他带我们去。”
“玉娇，你等会吃完要跟爸妈回去？还是在你姨妈家玩两天？”
陈华生询问女儿。
“我要在姨妈家玩。”
“要听话，跟妹妹好好相处。”
“我知道。”
“衣服有带过来？”
“又多了一个老妈子，碎碎念。”
田苗苗嘀咕着。
“你订好了没有？现在门票一张多少钱？”
这对夫妻真逗。
“成年168，儿童110。”
“那还可以，我去年买成年230。”
“现在疫情，没什么人，做活动。”
“陈华生，你那货卖得怎样？”
他嘴里正啃着一块牛排，听到小姨子问话，停下来。
“一百多万销量，你下回要直播说一声，我跟你一块直播。”
“那还不错！”
利润也有二三十万，难怪今天这么大方，请他们吃饭。
他满面春风，举起酒杯敬她， “大姐，多亏有你！”
田苗苗倪了他一眼，“马屁精。”
“大姐，我们公司还要招人？”
田志宏突然插话。
“招人的事，问你二姐。”
“车间缺人，其他岗位暂时不缺人，怎么，你想介绍人进来？”
“阿艺他们工厂最近没活做，工资很低，他想换份工作。”
“他要是不嫌我们工厂累，那就过来试试，让他去找人事，不过我先跟你说清楚，我们车间不允许员工上班时间玩手机。”
“知道了啦！”
回答得很不甘愿。
“田志宏，你是不是哪里想不开？去烫个鸡窝头？”
席上，田依依帮玉馨夹菜时，随口一问。
他立马沉下脸，“你懂个屁？这叫锡纸烫。”
“头发都烫焦了，你不照镜子？”
本来长得就不咋样，这会更显得脸长，缺点全暴露。
“你管我。”
“你少说几句。”
上官东浩提醒完后，帮她倒了杯果汁。
“玉娇最近长高不少！”
她将话题转到孩子身上。
“整天嘴巴吃个不停。”
“你也好不到哪，每天下午茶，不是奶茶就是水果糕点。”
田苗苗虚笑，“呵呵……”
她虽然很少去公司，但她对公司里的一切可是了如指掌。
苗苗有时候下班，就约小何他们去农场，然后再到爸妈家里搓一顿饭再回去，所以办公室里从来都不缺水果。
她爸妈有点钱，不介意孩子啃老，这把年纪还能被啃，也幸福。
吃完这顿饭，他们转战去看马戏团表演，演出场馆离酒店大概0.5公里，他们一群人走路前往，就当作运动助消化。
“东浩，让她下来走走。”
这福星像是没长腿似的，才走一段路，就要她父亲背。女儿要富养，不是要培养她娇气。
“福星，快到了，下来走会儿。”
他蹲下身，让她下来。
“妈妈，那里有个乞丐。”
他们往多多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不远处街道上，有个衣衫褴褛，逢头垢面的男子坐在一家茶馆门口，向路人乞讨。
东浩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十元递给多多，“拿去给那位叔叔。”
不管真假，但要教孩子善良。
“爸爸，我也要。”
福星也凑热闹。
东浩又拿了十块给她。
两姐妹兴高采烈的跑到前头，保姆在后头追得有点吃力。
“你看，福星跑得多欢快，像吃了大力神丸，都是你惯的。”
他笑笑，没有回应。
“姑姑，飞……”
苗苗牵着玉馨的小手，这时她停下步伐指着街边气球摊子。
“那叫气球，你想要？”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带这种问题孩子，没有耐性，还真照顾不好。
“你挑个喜欢的，姑姑送你。”
她看着双胞胎姐妹把钱放进乞丐碗里，嘟起嘴，摸着小包。
田苗苗还是没能明白。
“大姐，玉馨想表达什么？”
“给她钱啊！”
“我没带现金出来。”
玉娇爷爷奶奶经常给零用钱，根本不需要向他们拿钱。
田依依拉开手提包，拿了张十块递给侄女。
她包里是有备点现金的，看着玉馨拿到钱后，也跑到乞丐身边，她才想起，下午演示时才给了她十块，又被她坑了。
“田志宏每天都在做发财梦。”
田苗苗见弟弟走进一家体育彩票店，大荣哥几个孩子也随他进去，买了一叠刮刮卡出来，每人给他们一张刮奖。
“舅舅，我这个有没有中奖？”
玉林不会看。
“我帮你看看。”
玉婷拿走那张刮纸，对了下，笑眯眯的咧开小嘴。
“恭喜你，中了50元。”
“不错嘛！我刮了五张都没中。”
他买的面值十块，300一小本
“小舅舅，我也中了。”
田依依将儿子那张刮刮卡拿过来一瞧，还真是中奖了，中了三等奖，奖金1000。
运气不错，拿进去兑换。
“耶！我中了。”
田志宏突然像个孩子大叫，把他们所有人都吸引过来观看。
玉哥中了个三等奖，他不可能再中大奖。
“中了多少？能不能把你这几年的本钱赚回来？”
苗苗损他。
田志宏这些年花在这上面十几万块，房租自己收，也没交半分生活费，还过得惨兮兮的。
“100元。”
“神经病！”
他闹的笑话，就连沉默寡言的上官东浩都当场笑了。
确实是病得不轻。
被两个姐姐骂，他不痛不痒。
“玉哥，你中了多少？”
“我中了三等奖，一千。”
“你这么牛！刚才说好的，你们谁中奖了，奖金要分我一半。”
“知道，小舅舅，我进去兑换。”
“我跟你一块去。”
田志宏搭着外甥肩膀进彩票店。
“真是不要脸。”
田苗苗一脸鄙视。
“不要再买了。”
田依依叮嘱。
但她浪费口水了，田志宏又把一百块，换成20张5元面值。
一路刮完，中了15块，这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受疫情影响，马戏城生意很惨淡，可以容纳一万名观众主场馆，今晚也才七八百名观众。
座位随意坐，玉哥用刚才中奖的钱，在门口买了几桶爆米花和汽水请客。
表演七点半准时开场，先出场的是大黑熊，溜冰表演。
小女儿随着观众开心的鼓掌。
“妈妈，它好厉害哦！”
“嗯。”
大黑熊溜冰完，帅气的骑上一辆摩托车，在现场转了两圈。
她不大喜欢这种节目，它们要学会一个动作，也许背后挨了不少棍棒。其实我们人也一样，没有人一出生就优秀的，他们背后也付出了很多努力。
田依依拿出手机，翻看信息。
大荣哥说过几天打算卖仙草，卖四果汤，艾草粿，咸糕。
有点事情做也好，免得他跟大嫂两人在家里大眼瞪小眼，搞不好还会吵架，大荣哥不敢动手，但他那张嘴很会骂人。
杨外婆在群里晒了锅猪尾巴，收集了四条要做给外公吃的，一不留神就被舅舅偷吃光了。
田依依在群里发了条，我明天下午带孩子们过去玩，外婆要多备点好料，盯住舅舅。
她还发个表情包，自个傻笑。
外婆只是假意抱怨，心里还是很疼爱孩子的，虽然他们喜欢清净，但还是希望孩子能常回家看看，尤其是这几年，三不五时就催他们带孩子过去玩。
跟她坐在一起的上官东浩，看了她一眼，“有这么好笑？”
“舅舅真幸福，这把年纪了，还能吃到父母烧的饭菜。”
“我们也很幸福。”
“是。”
两人相视而笑。
马戏团表演九点结束，他们在停车场送陈华生夫妇离开，陈华生今天没开车，他打的过来的，他们最近不住在城里。
至于田志宏，看一半就溜了，说朋友找他去家里玩。
“阿姨，你打的回去，我明早让小王过去接你。”
“好的，小姐，我明天再过来陪你们，我先回去了。”
“阿姨再见……”
剩三部车，座位刚好塞满，他们夫妻俩各开一部，小柯开一部，这里离家里大概五公里。
孩子们玩一天都累了，一上车就靠着座椅呼呼大睡。
“阿姨，拿个东西给他们盖下。”
保姆从车上找了条小被单，盖在两个小孩身上。
“明天我爸妈过来帮忙，就轻松了，带孩子比上班还累。”
“过两年就好了。”
“你们今年春节要回老家？”
“我们已经三年没回去了，我公公清明节本来要回去扫墓的，我老公叫他过段时间再走，外面疫情那么严重。”
“他要是不急就等等，东浩要是有去出差，就顺路送他一程。”
“好的，我回去会跟他说的，老人家有时候脾气比较犟。”
“年纪大了，思念故乡很正常。”
“老家就几亩地，租给人家种玉米，亲戚也都到外面打工了，他回去找谁玩？爱折腾。”
“老人要哄。”
“大小姐，我们到家了。”
保姆摇醒女儿。
“不要吵我。”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
保姆将她抱下车，至于今天买的东西，只能一会再过来提。
东浩同样抱着小女儿下车，玉馨让棉棉牵着，也一脸困意。
这些神兽，现在这么温顺，明早起来又精神抖擞。
家里客厅灯全亮着，佣人已经下班回去了，很冷清。
田大花慢吞吞的走过来，下午没人陪它完，无聊得犯困。
“你们赶紧去洗澡，早点休息。”
“姑姑，晚安！”
“晚安，玉林，空调要调好。”
“我知道。”
两个女孩子睡一间，玉林跟玉哥睡，东浩半夜起来上厕所，去查房发现，空调调最低度，还好两人体质好，没有着凉。
孩子们都上楼，只剩她一人，她还得带狗去溜两圈，累人。
她将包放在沙发上，弯身从抽屉里拿了个捡屎袋，就在自家院子里溜溜，不用牵绳子。
“田大花，走了。”
它兴奋的跟上。
憋了一天尿，它一出来就在草坪上东嗅嗅，西嗅嗅，很快就撒了泡尿，味道实在够大。
她走到水管旁，打开水龙头，朝那处喷了几下。
“花哥，小心点，不要踩到花。”
继续刨坑。
“你给我过来！”
好好商量不听，改用命令语气。
还是不理，这边刨完换另一边。
“田大花，明天还想不想吃肉？”
一提到肉，停下动作，两只耳朵竖起来，摇着尾巴走过去。
“哼！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不拉，我们回去，热死了。”
一人一狗进到屋内，室内外温差很大，客厅内开着空调。
她抽了几张湿巾帮它擦拭四肢，打理干净后，过去检查它碗里还有没有水，再拿根火腿肠，蹲着喂给它吃。
一见到它喜欢的东西，它像个饿死鬼投胎似的，吃得比她剥的速度还快。
“没人跟你抢，你慢点吃。”
有时候觉得，她养的是个人。
一根很快就解决完了。
她摸摸它的头，“好了，去睡觉，明天再带你出门玩。”
起身进卫生间洗了下手，然后走到玄关，关掉客厅里的灯，只留下一盏小夜灯。
见她上楼后，它才回到窝里。
上官东浩洗完澡，躺在床上，通过手机查看监控，看着楼下一举一动，笑得很无奈。
“你洗好了啊！我给你买了把电动牙刷，有没有拿起来用？”
“明天再试。”
她将包放到梳妆桌上，拿出手机插上电源充电。
“我来大姨妈了，你早点睡。”
“今天才几号？”
这段时间他们住在岳父家，孩子就住隔壁，动静不敢太大。
“提早了两天，你帮我看看头发会不会很油，要不要洗一下？”
将头凑近他鼻子，让他闻闻。
“头皮要是不痒，就明天再洗。”
“那就不洗了，肚子有点胀痛。”
“我去给你煮碗红糖水。”
“那麻烦你了，老公。”
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他离开后，她转身从衣柜里拿了套睡衣走进浴室。
边脱衣服边哼着不着调的歌。
我感动天
感动地
怎么感动不了你
明明知道
没有结局
却还死心塌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