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真的担心谢渡朝的这个月怎么过，而且上次听那帮人说什么钱的事，林枝总感觉他欠了别人很多的钱，而且大概意思是他每个月都得还钱。
她没收过两个人这么贵的礼物总感觉心里像欠了什么一样。
林枝又看看张熠燃给自己的项链，高级定制估计更贵。
犹豫再三林枝还是打了张熠燃的电话。
“昨天阿姨在我不好意思，要么这项链你还是拿回去吧。”
“林枝，其实没多少钱你就收着吧。”
对于张熠燃家来说五位数的都是没多少钱。
林枝决对的说：“不行，太贵了真的……我不敢收这么贵的，万一哪天我弄丢了呢？”
张熠燃叹了口气，“虽然送出去的礼物不太想收回来但我尊重你。待会过去找你拿。”
林枝“嗯”了一声最后挂掉了电话。
谢渡朝的礼物其实她也很想还回去只不过谢渡朝昨天那个口气……怕是不多大可能
林枝抱着他能后悔的心态发消息再问了一遍。
“你确定把这么贵的裙子给我？”
谢渡朝再忙一般不怎么看手机。
闲暇时间他才看到林枝的消息皱了皱眉。
“刚才在忙没看到消息”
“给你你就收着”
林枝看是还不回去了。
谢渡朝把林枝设置了特别关心，特别关心的提示音跟普通消息提示音不一样。
他又把静音给关了这样就不会错过林枝的消息了。
林枝有一个习惯除非跟别人聊天会一轮一轮的发，这种消息是不会回的，或者对面发出疑问句她也会回。
谢渡朝生怕自己再错过她的消息误以为忙的时候没听到铃声隔一会也会去看。
谢渡朝看到聊天界面永远自己垫底。
她就不能说一声“知道了”？
虽然这种消息他也不会特地发一个“知道了”或者“好吧”去回复。
林枝想着自己要么回个礼过去，随手点开了购物软件。
搜索栏一行搜索“跟男生的礼物”
界面出现了“电动刮胡刀”、“男士皮带”、“男士香水”
还有最离谱的……
“男士内裤”
……
林枝头皮发麻地退回主界面
这些东西他好像不太能用的上，或者有些东西她送好像不太好。
而且这些也都比不上那个裙子的价格。
林枝放下了手机过段时间再说吧。
谢渡朝下班后遇上了那些要债的人。
每次都这样，晚一天就直接过来找人。
“还以为死了呢，没死钱呢？”依然是之前那个领头的光头男。
“一个星期再给我一星期。”谢渡朝虽然很希望他答应但是语气里没有半点求人的意思。
“得，看你年纪小，给你五天吧。”
谢渡朝看了看酒吧的招聘。
之后谢渡朝下班后会去酒吧里陪酒，以前也就只有女生干这个现在也需要男生去干了。
不过谢渡朝不喜欢女生搭他的肩，不喜欢被挽着手还不喜欢被摸头，摸脸。
但都只能忍着，钱都是喝酒喝出来的。
洋酒或者混酒他都得往下灌。
一群女孩子快比他能喝了
谢渡朝每天三点钟回到家，醉的像一摊泥。
那天估计要不是江哲出来小酌一杯碰到他把他送回来估计谢渡朝能倒在路边
“你怎么还去酒吧里当男模了？”江哲问。
谢渡朝不理他，江哲其实也知道为什么也拿他没办法给他倒了杯水
谢渡朝第二天醒过来怕江哲对林枝哪天说漏了嘴。
“你别告诉她。”
江哲知道这个她是谁，“嗯”
之后江哲隔三差五也会去那个酒吧，虽然谢渡朝这些年没人管，喝酒抽烟逃课打游戏没少干，但是江哲还从来没见过他喝这么多。
结束后江哲就把他带回去。
那晚，谢渡朝出了酒吧胃从刚刚就开始有些疼，本想去便利店买水，没走两步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医院的病房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林枝看着他心里越来越愧疚，她不该收那件裙子的。
谢渡朝昨晚人烧的滚烫，江哲一开始还以为喝酒了才这样结果是他今天好像一直在发低烧。
谢渡朝醒来看到了旁边的林枝一脸问号。
“你电话打不通我就打给江哲了，我一直问他才说的。”
他不问林枝也知道他要问什么
“都说了，不用那么贵的礼物。”林枝像是带了点哭腔。
“买都买了，说这个干嘛”
“胃还疼吗？江哲今早跟我说医生说喝酒容易勾起胃病。你自己什么身体你自己不知道？”
“又死不了。”
林枝沉默了
“死了也无所谓。”
林枝递给他一个杯子，她一来就倒了水放那凉着，以前生病了妈妈都给她备好温水的
谢渡朝身上还有一些酒气。
“我去喝酒是不是可以赚更多。”
林枝一句话差点让他把水吐出来。
“你说什么？”谢渡朝还怀疑自己听错了
林枝就又重复了一遍。
“你敢去我就把你头按进身体里。”
“你自己都这样凭什么说我。”
“你是女孩子你要注意安全。”
林枝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谢渡朝放下了杯子，“为什么想赚钱？”
“因为……”林枝犹豫了一下，“没准帮妈妈快点还完钱我就可以快点回家了。”
谢渡朝抬眸看她，林枝的脸上有一点点委屈，眼眶有些泛红像是要哭出来
“把眼泪收了”
“我不想待在这……这里不是我家。”林枝低下头像是不想让他发现眼泪流了下来。
谢渡朝无奈拽了一张纸本想替她抹去但是还是塞到了她的手里，“擦一擦。”
“你还会去酒吧工作吗？”林枝抬头问他
谢渡朝企图从她眼睛里或者脸上找到答案，但是她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我可以不把自己再喝成这样。”
林枝像是冷笑一声，“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单纯的以为你就是喝多了是吧？”
“医生说你每天就睡那几个小时，要钱不要命。”林枝说
“不要钱，哪有命？”
林枝呆住了，他好像说的没什么错。
“那你能别去了吗？”林枝不敢抬头对上谢渡朝的眼睛，声音也有些小。
谢渡朝听的清清楚楚，“不去。”
林枝这才抬头，刚刚委屈又哭哭啼啼的表情多了一份欢喜，“真的啊？！”
“嗯”
谢渡朝看着林枝，空空如也的胃里好像也不那么难受了。
半晌林枝买了点小米粥，“将就减就吧。”
谢渡朝输完液又回到了工作岗位，林枝又回到家中。
不知道为什么林枝总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林枝想了想打了周婷的电话。
“喂，妈，我想……”话到这林枝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说啊？”周婷问
“我有点急用钱，2300您能先打给我吗？”
说出来她就后悔了怎么能问妈妈要这么多钱呢？自己家里的钱还没还清呢。
“这……我上哪给你2300”周婷说
“没事，那算了。”
“枝枝啊，你可一定要好好学习别跟城市里的坏孩子学啊。”
“妈，我知道了，先挂了，再见。”
林枝确实不该问周婷要钱的，但是谢渡朝的礼物她收不起，她也不能收。
第二天林枝自己去了商场里的一家小餐馆打工。
“你看上去好小哦……多大啊？”餐馆阿姨问她
“阿姨，我十六”林枝笑了笑。
“才十六就出来干活了？家里人怎么舍得？”
林枝笑了笑没说话，比起她十六岁，谢渡朝可是十三岁就出来干活了。
林枝没端过菜别的倒是都干过。
只是餐馆里的石锅拌饭很烫还有汤也很烫，端上来的时候还沸腾着，石碗卡在托盘上，林枝两手小心翼翼的端在托盘两边，生怕不小心被烫着。
她小时候被烧开的粥烫到过，周婷还骂了她。
林枝太小心翼翼了，动作有些慢。
晚上九点钟林枝下班，这一天下来坐都没坐过，没人的时候就站着，忙的时候就跑前跑后。
她怕把客人的菜撒了，也怕烫到自己。
“谢渡朝生日什么时候？”她打开手机问江哲。
“暗恋朝哥？”
“8.16”
林枝收到消息没有再回
八月十六啊，应该工资能发了
林枝又发消息，“他过生日你送礼物吗？”
“送啊。”
林枝怕自己送谢渡朝礼物他不收，发钱肯定也不会收。
“那你这次别送了，我给他买礼物然后你跟他说是你买的。”
江哲：“？”
林枝解释道：“他送了我一个2300的礼物，我不好意思收他又不能拿去退。我就想着给他一个礼物但我觉得钱可能更实用一点，我又不能直接发钱。”
江哲听着觉得有些荒唐，“你这办法靠谱吗？他要是知道我们骗他了我们谁都别想活。再说了我也没送过他这么贵的礼物，他估计不会收”
“知道了，你先试试看”
林枝每天都在干活，有时候腿站酸了会假借上厕所的理由找个地方坐会，不过顶多几分钟就得回去。
“服务员！”
林枝听到客人叫赶紧走了过去，“您好，怎么了？”
“这个鸡蛋都没煎熟就端给我了？”女顾客质问到
“这个就是半熟的，您放心没问题的。”
“那不行，我吃坏了怎么办？你去重新给我上一碗。”
店又不是林枝的她只好把店长叫过来了，菜也不是林枝说重新上就能重新上的。
林枝总在站着无聊的时候发着呆客人一叫她也能反应的过来。
“我说了不要放辣椒，你们怎么回事！”
女人像是上了年纪戴着一副老花镜穿的也不淘汰很有气质倒是给了林枝一种优秀特级教师的感觉。
“不好意思，这个菜原本就是辣的，菜单上有写的，有的菜做不了不辣。”
“我没看见字”
“……”
林枝只好叫了老员工来处理。
林州非常想霸气的菜单往她面前一扔，“字这么大！你看不见怪谁！”
客人吃完了林枝该收拾桌子了。
人少的桌子倒还好，那些四五个人七八个人的桌子撒油汁撒汤水。餐巾纸在桌子上丢的乱七八糟。红油滴的到处都是。
带小孩子的也乱，尤其是不听话的小孩，林枝记得有一个小孩就把粥撒了出来，擦桌子的时候很麻烦。
骨头和虾壳客人要是吐在碟子上倒简单，有些人就爱吐在桌子上，林枝收拾起来觉得恶心。
她不想伺候这些上帝了啊！
那天她帮客人接水，不小心被饮水机里的九十五度开水烫到了右手虎口处，条件反射的想叫出声，但是她停住了。
店里都是客人，吧台也离这近这要是叫一声不就成全场焦点了？
那块皮肤刚开始有些红一直麻麻的有点灼烧感。
刚开始还好，后来反而严重了。
快下班时林枝在洗今天用过的瓶子，洗瓶子的时候手还疼着。
她不能挠越挠越严重。
林枝一下子想到了陈妍拿热水泼她，都很疼和难受。
因为怕人看到她悄悄地用手抹去，用力憋了憋眼泪。
或许这些都算不上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