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渡朝！”
江哲听到林枝的喊声也忙过来看。
谢渡朝醒来是在医院里旁边是江哲。
“你还知道醒啊？”江哲故意说
“医生让你休息几天你就休息啊去学校干嘛？”江哲看着他说。
谢渡朝坐起来，急忙问：“现在几点了？”
“五点半了，干嘛？”
“我去校门口”说着谢渡朝就准备从床上下来。
“哎你别……”江哲拦住他。
“医生说不能再扯到伤口了，我去校门口帮你看看，不会让人欺负她的。”谢渡朝不说江哲也知道他是为了谁。
谢渡朝点了点头，随后又赶忙说：“别跟她说到我。”
江哲点了点头。
校门口林枝像是在等什么。
“你怎么还不走啊？等着陈妍她们过来欺负你啊？”江哲跑过来问。
林枝看着他来心里多了几分欢喜，忙问：“谢渡朝呢？他怎么样？”
“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了，赶紧走吧。”
林枝又问：“他叫你来的？”
江哲点点头。
“那他怎么自己不来？”
江哲看了看少女水灵灵的眼睛，“你不会喜欢上朝哥了吧？”
林枝一听反应就大了，“谁喜欢他了！”意识到自己嗓门太大，她又降低音量：“没有喜欢他！就是像他之前保护我那样我多问一句而已。”
林枝走后，江哲也返回了医院。
江哲刚进门，谢渡朝就问：“怎么样，没事吧？”
江哲气喘吁吁道：“好的很。你放心吧。”
吃完晚饭林枝看着手机QQ的界面心里犹豫得很。
最终她还是在手机上发出去几个字
“你吃饭了吗？”
谢渡朝秒回，“吃了”
“那你好好休息”
林枝本来是想问他怎么了要不要紧了，结果什么都没问。
谢渡朝回了她一个嗯
医生让谢渡朝住院一个星期，谢渡朝嘱咐了江哲有人欺负林枝就告诉他
这几天谢渡朝不在陈妍她们确实又猖狂了起来
“婊子东西你怎么勾引上谢渡朝的！？”陈妍还使劲推了一下她。
林枝低着头轻轻摇头，“没有”
“那他为什么为你得罪我，你知不知道我爸是干什么的！？”
许悦也跟着一脚踹在了她肚子上林枝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林枝捂着肚子任凭她们一脚又一脚。
许久陈妍她们走了，林枝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班级里也是一样，这一切都比她们刚开学过分的多，或许是为了报复。
……
“要么你给我们妍姐擦擦鞋，我们没准还能放过你。”说着许悦丢给她一个抹布。
林枝低头看了看但是什么都没动
陈妍脸色一变，“快点啊”说着又一脚踢在了她的膝盖上。
林枝没有办法，捡起了抹布弯下了腰。
“跪着擦！”陈妍说
林枝愣着不动，许悦就走到了她的身后穿了一脚她的关节处，林枝也猛的一下跪摔在草坪上，许悦下一秒又踩在了她的小腿上。
林枝也站不起来，开始擦鞋子。路过的人都往这看，一瞬间林枝自尊全无。
“穷人就得擦鞋！”陈妍笑道。
这天是距离谢渡朝回来的最后一天，江哲躲在围墙后面心想这下子林枝估计是好久才能走了，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谢渡朝，毕竟前几天他都没说，不说是因为让他安心现在说了是为了两个人。
江哲刚准备打电话，就听到陈妍一声：“怎么又是你！？”
“对，提前一天回来了惊喜吗？”谢渡朝恶狠狠地盯着那两个人似乎是要把她们吞了。
林枝也缓缓地站起来。
江哲见状也从围墙后面出来，是啊他怎么提前一天就来了。
“谢渡朝！我其实不太想一直找人搞你，你为什么非要管我的闲事。”
“林枝的事从来不是闲事，我再说一遍你再动她可不是上一次那么简单。”
“你……”陈妍气的说不出话来。
刚欲开口谢渡朝又打断她，“你可以叫你爸或者你哥搞我，搞不死就是你们的问题。”
其实谢渡朝从小受过的苦比这个多了个多，被打几顿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陈妍气冲冲地走了，谢渡朝回头看了一眼林枝，“哪里受伤了。”
林枝含着眼泪摇摇头，谢渡朝又把目光放回了江哲身上。
“让你给我打的电话去哪了？”语气冷了几个度。
“忘了……”
谢渡朝一脸无奈 ，“算了，我现在不想骂人。”
“你没事了吗？”林枝问。
“没有，你先回家吧，路上小心”谢渡朝淡淡地朝她笑了笑。
林枝点点头，走了。
这时候谢渡朝又把气冲冲的目光带到江哲身上。
“干什么？”江哲问。
“我要不是伤着真想给你一脚，说好的让你告诉我。你说到哪里去了？”
江哲没说话，谢渡朝白了一眼他也就算了。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谢渡朝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沈佳穿着长款黑色大衣，波浪卷的发型让她看起来非常时髦，脚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脸上的妆容淡淡的却又出奇的精致以及她手里牵着的八岁小孩子
谢渡朝原本想叫住她，这才留意到她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刚出生几个月不久
可是沈佳看到这边似乎也留意到了少年的身影。
他们进了一家饭店，刚进去不久沈佳就急匆匆的跑出来和谢渡朝撞了个正着。
“渡朝吧？都长这么大了……”女人有些欣慰的看着他。
谢渡朝低着头轻嗯了一声。
“你别怪妈妈……妈妈也是无能为力，你爸做出那种事我怎么能和他过呢？”
谢渡朝抿了抿唇，“我知道。”
“我本来想家庭稳定了就把你接过来，可我丈夫对我之前离过婚挺介意的，希望我不要跟你们联系了。我是生了孩子他们才接纳的，我真的无能为力”
谢渡朝自嘲地笑了一声点点头，“我知道。你走吧，别让你老公孩子等急了。”
沈佳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听他这么说也没留下，回去了。
真是好笑，一个谎言他竟然信了那么多年，直到刚刚他还觉得……妈妈会回来接他。
谢渡朝看着酒馆里昏暗的灯光，看到了小时候的事。
这些年确实不好受但他有一个信仰就是沈佳会回来接他，所以那些被人嘲笑、任人欺凌、被亲戚家暴他都挺过来了。
笑死了，真是好笑，人家孩子都有了自己还一直相信会被接走。
谢渡朝不去想这些令他发疯的事情了，他明白一点他已经没有家了。
当年谢渊的和小秘书发生的事公司传得沸沸扬扬，小姑娘二十几岁也是报了警，所以谢渊以侵犯的名义被捕。公司也随之破产了还欠了一屁股债
沈佳走了，钱自然而然交给了谢渡朝的奶奶方枝兰，初一那年方枝兰走了，这些欠债自然而然全部落到了谢渡朝的头上。
他试着投靠亲戚但是只要是亲戚就会提到谢渊的丑事，即使留在了伯伯的家里，伯母也会乘伯伯不在对他拳脚相加。他根本借不到钱。
不就是钱吗？自己会赚。
所以从初一开始，他干过服务员，干过汽修，干过理发师，搬过砖，苦活累活他都干过。
因为谢渊的原因左邻右舍经常不待见他，家里有女儿的每次都离得远远的。
“以后看见他要离他远一点。”
谢渡朝经常听到这句话，他已经习惯了。
他爸是性侵犯在他们眼中他也是。
因为他要上班学校里他经常没精神老是课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因此也被老师针对。
班里没有同学跟他玩，女同学也躲得远远的。
“性侵犯！你们家都是！”
谢渡朝一开始对这些还置之不理后来同学朝他扔石子，丢果皮，撕他的作业。
谢渡朝第一次打架是在初二。
“性侵犯！不配活着。”
够了，这些真够了！同学们一个个围着他看笑话这一年都够了。
谢渡朝“刷”的一下站起来，“你们都滚！”
“你凭什么有脾气啊，你们家就是有错！”
谢渡朝眼神里凶狠的像是要把他们撕碎，逮着一个幸运儿就按着打。
同学们从来没见过这么狠的谢渡朝，幸运儿无论怎么还手谢渡朝都一拳一拳打在他脸上，像一匹冷血的狼。
同学们吓得魂飞魄散都跑走了，还是老师拦住了他。
谢渡朝这一架打的，让本来就对他印象不好的人更加印象不好。
“爸爸是性侵犯，儿子是杀人犯。”
流言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丝毫没有改变什么，但是谢渡朝当天的所作所为确实像一个冷血的杀人犯。
他在操场坐着，江哲走上前递给他一张纸。
“流血了。”
谢渡朝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纸巾没有接。
江哲见状坐在他旁边，“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样的。”
江哲确实什么都没做，谢渡朝看了他一眼，“不信。”
江哲笑了笑，“你可以不信。”
但从这天开始谢渡朝心里已经认了江哲这个朋友了。
谢渡朝很少把这些事往外说，江哲也只是知道他妈走了不知道太多。
初三那年谢渡朝的名气已经打架打出来了。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是他捍卫尊严的痕迹。
后来高中的人很少知道他的事，他也什么都没说依然每天放学工作，江哲有时候也会帮帮他。
清明节时，雨落在山上的石阶上，石阶有些滑谢渡朝打着伞去山上看了方枝兰的墓。
他的膝盖还没好全，离他近的都能看出问题。
林枝离开的时候拎着纸钱也碰到了他。
“谢渡朝？”
谢渡朝停下脚步对她微微一笑打个招呼。
“你……”林枝本想问他来看谁结果还是没问出口。
“你路上注意安全这地可滑了。”这是林枝最后说出口的话。
谢渡朝微微点了点头。
林枝看着他的背影有一些不知何来的心酸。
谢渡朝在方枝兰那待了许久，下午天气有一些凉，谢渡朝只穿了一件很薄的衬衫。
而周一生病不是谢渡朝，是林枝。
“都是你这个外甥女，别把我们全家都感染上了！”叶海霞在家里和周路大吵丝毫不注意躺在床上高烧不退的林枝。
这是一种新型病毒，林枝不小心感染上了现在烧的迷迷糊糊的。
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孤零零地在床上躺着，头疼，眼睛疼，听到他们吵架心里很烦。没有人给她倒水，也没有人给她准备药，更没有人管她是不吃饭没有人愿意靠近这个病原体。
傍晚，林枝烧还没完全退，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来，去买袋盐。”叶海霞塞钱给她。
“舅妈，我身体不舒服……”
她未说完就被打断，“让你去就去，我看你现在好多了！快点去！”
“我这个病出去了会传染给别人的。”林枝说的确实有道理，这个病会传染。
“你带着口罩不就好了，快点去。”
林枝没办法带着口罩出门了，走在路上感觉难受得很。头晕晕的，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在医院，旁边是谢渡朝还有江哲。
“枝姐你终于是睡醒了！”江哲有些激动。
林枝有些茫然还没等反应过来江哲就说：“你要是再不醒朝哥一夜都不走了。”
林枝茫然地看了一眼谢渡朝，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怎么在医院啊？”林枝问
谢渡朝刚准备开口就被江哲抢着说：“朝哥放学的时候硬要去看看你，没想到结果在路上就看到你晕过去了就把你送医院来了。”
“就你嘴能？”谢渡朝瞪了一眼江哲。
“谢渡朝，按道理来说你真的不应该在我旁边，传染了怎么办？”
“对啊我也说先走，我说医院里有护士！”江哲又插话。
谢渡朝有些不耐烦，“林枝，你这么说我觉得我真应该当时直接把你放那，管都不带管的。”
江哲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林枝没说什么话，谢渡朝拿了体温计给她，“看看烧不烧了？”
林枝没有接体温计直接说：“不烧了，头一点都不疼了。”
谢渡朝直接把手放在了她的额头，好像真的不烧了。
谢渡朝丢给她一个面包，“吃了”
“我现在不太想吃东西”
“吃了。”谢渡朝又说
林枝没办法咬了一口，“热的？这个时候你从哪买的”
“我有办法”
林枝一小口一小口的把一块面包塞了下午，谢渡朝见状才站起来说：“行，那起来吧，把你送回家。”
林枝坐起来迷迷糊糊的给自己穿好了袜子和鞋子。林枝一看手机都四点了。
谢渡朝怕江哲再说什么给他赶走了。
林枝走在谢渡朝旁边两人没什么话题。
“谢渡朝，谢谢你。”
“你欠我的都记着。”
路过区派出所时周路一下子就看到了林枝急忙叫住她。
“舅舅你怎么在这？”
“你这孩子走丢了我可怎么跟你妈交代啊。”周路见到她像如释重负了一样
周路注意到了旁边的谢渡朝连忙把林枝拽过来护在身后。
“你对林枝干什么了？”周路问
林枝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周路。
又是这个反应，谢渡朝都已经习惯了。
周路转身又对林枝说：“他做什么了？”
林枝看了一眼谢渡朝有看了一眼周路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枝枝你快说话啊，别害怕。”周路催促道。
“行了，我没碰过她。”谢渡朝淡淡说道转身走了。
林枝这才明白两人的交流但是又不打算说自己是因为出去买盐晕倒了被谢渡朝送去了医院不然周路和叶海霞要吵架了。这样叶海霞就更讨厌她了。
林枝扯了扯周路的袖子，“舅舅，他没做什么。我们快回家吧。”
周路点了点头告诫她，“你是外地来的不懂，以后离那小子远一点，他们家不是什么好人。”
林枝眨了眨眼不明所以然，“为什么？”
“他爸当年□□了一个小秘书，这小子初中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架了被叫了多少次家长反正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点。”
林枝被周路拉走了，她转身看了看谢渡朝心里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