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进了西棠院,冯嬷嬷等人瞧见慕容珏单手将苏蕴雪扛在肩上这一幕,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慕容珏目视前方,直直略过众人眼中的诧异,大步扛着苏蕴雪进了屋子,又用脚将门关上,后用左手将门闩插上。

    冯嬷嬷等人虽齐齐的聚在院子里,但没搞清楚状况,也不敢贸然进去。

    只瞧见丹蔻走进院子时,便一窝蜂的围上去,询问苏蕴雪与慕容珏,发生了何事。

    丹蔻听着众人的询问,连连摇头。

    屋子里,慕容珏直接将苏蕴雪放在美人榻上,而后坐在一旁,去拿苏蕴雪扭到的那支脚。

    苏蕴雪心里憋着气,见慕容珏朝着她脚的方向伸过来,赶忙躲开了。

    慕容珏也不恼,看着苏蕴雪道:“我手上没轻重,你不配合我,受疼的还是你自己。”

    苏蕴雪俊眉一拧,这人害她出糗,现在还威胁她。

    慕容珏话落,继续去碰苏蕴雪受伤的那支脚。

    只因方才苏蕴雪躲慕容珏的动作,脚上使了力,如今是有些隐隐作痛,这一次便没有再躲。

    慕容珏小心的将苏蕴雪的右脚抬起,放在自己膝头,轻轻的脱去了鞋袜,只见一只雪白的玉足上红了一块,十分显眼。

    “忍着些。”慕容珏说罢,扭动了一下苏蕴雪的脚踝。

    慕容珏虽然提前和苏蕴雪打了招呼,但苏蕴雪出于身体的本能,还是喊出了声,眼睛跟着蒙上一层水雾。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休养几日就好。”慕容珏说罢,松了口气,将苏蕴雪的脚踝,小心的移放到榻上,而后起身走到内室,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瓶药膏。

    慕容珏打开药膏,小心的在苏蕴雪脚上红肿的地方涂抹,苏蕴雪不禁“嘶”了一声。

    药膏刚接触她的皮肤时,便有一丝疼痛感,好在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凉丝丝的感觉。

    慕容珏将药膏涂抹好后,起身在水盆里洗了手,等回到美人榻的时候,苏蕴雪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紧接着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接二连三的往下落。

    脚疼与委屈,涌上心头,化为泪水,止不住的往外冒。

    见到苏蕴雪如此,慕容珏一下子慌了神,忙解释道:“你哭什么呀,我下手已经很轻了。”

    刚刚涂药,他小心的不似在抹药,更像是抚摸着一块绝世无双的玉璧。

    苏蕴雪闻言,红润的眼眸幽怨的望向慕容珏,泪珠子掉得更厉害了。

    慕容珏头疼的紧,忙从怀里拿出帕子,给苏蕴雪拭泪,又哄道:“别哭了,公主,你,这帕子都湿了,平日里,我都舍不得用呢。”

    苏蕴雪一听,抽噎了一下,将慕容珏手中的帕子夺过来,气急道:“这还是我亲手绣的帕子呢。”

    这帕子正是之前,她送给慕容珏的那条,淡紫色绣着白色茉莉花的图案。

    “就因为是你的,我才舍不得用。”慕容珏极其认真的说道。

    苏蕴雪顿了顿,轻哼一声,将小脸别过去,自顾自的擦眼泪。

    慕容珏见苏蕴雪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下,出声问道:“公主,你能否告诉我,你在气什么?又在哭什么?”

    苏蕴雪扭过脸,对着慕容珏问道:“我气什么,你不明白吗?”

    慕容珏诚实的摇了摇头。

    苏蕴雪:“……”

    “在茗山,你瞧见了大姐夫,背着大姐下山,碍于面子,你才想背着我下山,我不慎扭伤了脚,你在马车上说的话,分明就是在嘲笑我,回到侯府,你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我像抗麻袋一样抗回来,害本宫丢尽了面子,本宫不该生气吗?”

    苏蕴雪一连串的话,让慕容珏的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竟做了这么多,让她不高兴的事吗?

    有了矛盾,还是说清楚的好,不然日积月累,夫妻二人只会相看两生厌,成为一对怨偶。

    慕容珏逐条解释道:“在茗山,若没有大姐夫,我确实想不到那一层。在马车上,我是关心你,绝对没有嘲笑的意思。至于扛着你进府,我总不能看着你,一瘸一拐的走到西棠院。再说了,哪有你这么好看的麻袋。”

    苏蕴雪为何生气,他是搞明白了,至于哭,想必也是这些堆积在一起的原因。

    苏蕴雪耐着性子听着慕容珏解释,直到最后一句话时,破涕为笑。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在生气,随后又将笑容收起来,噘着嘴。

    慕容珏突然明白了什么,出声问道:“我知晓公主你,为何要带着我,一同去茗山了,你是想让我学习,你大姐夫的体贴入微是吗?”

    苏蕴雪眨了眨眼,有些心虚的说道:“你多虑了,我才没有。”

    慕容珏将苏蕴雪的小表情,看在眼里,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凑近苏蕴雪问道:“还生气吗?”

    对上慕容珏充满真诚的眸子,苏蕴雪莫名有些心慌,忙将视线,投向别处。

    哄姑娘,真是一件难事。

    慕容珏将苏蕴雪手里的帕子抽出来,起身走到三角架前,将沾满泪水的手帕,放进水盆里清洗,而后将帕子,搭在架子上。

    苏蕴雪扭过头,观察着慕容珏的动作,待慕容珏转身时,又装作看向别处的样子。

    “这几日,好好在屋子里养着,那药膏待到晚上,再涂抹一次。”说罢,慕容珏打开门,只见冯嬷嬷等人,齐齐的围在门口。

    外面的人看到慕容珏出来,齐齐后退将路让出来,慕容珏大步流星出了西棠院。

    待慕容珏走后,冯嬷嬷走进正屋,看着苏蕴雪红肿的脚踝和哭过的眼睛,满是心疼,出声道:“公主,可是侯爷欺负了你,老奴明日便进宫 ,见娘娘去。”

    方才,只有慕容珏与苏蕴雪,两个人在屋子里,出于身份的束缚,她便只能在门外等着,不久传来苏蕴雪的哭泣声,她本想闯进去,却又听见男人的低声慢哄,她只好先按兵不动了。

    “没有,嬷嬷,他没有欺负我,今日下了雨,茗山路滑,我不甚扭伤了脚,方才侯爷为我上药,一时没忍住疼,才哭出了声。”

    冯嬷嬷在赵皇后身边多年,是看着苏蕴雪长大的,对于苏蕴雪的脾性,自是了解的。

    公主虽然是娇宠长大的,可绝不至于,因为这点伤就哭鼻子的。

    只是公主说的真切,她也只能先选择相信,这番说辞了。

    话说回来,公主扭伤了脚,也有侯爷的责任在的,既然雨天路滑,身为夫君,自然应该好生扶着,或背着妻子下山才是。

    “嬷嬷,我饿了。”苏蕴雪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道。

    今日这一番折腾,她腹中确实有些饥饿了。

    苏蕴雪的话,将冯嬷嬷的思绪拉回来,随即露出慈爱的笑来,道:“老奴这就给公主拿吃的来。”

    ——

    东梨院内。

    安氏坐在小榻上,与刘妈妈两个人说话,慕容珏便迈着大步进来了。

    “给母亲请安。”慕容珏拱手说道。

    “别拘礼了,坐下吧。”安氏看着慕容珏说道。

    慕容珏坐在一旁的鼓凳上,开口道:“母亲,公主今日不甚扭伤了脚,这几日怕是不能给母亲请安了。”

    “请不请安的是小事,你与公主是否夫妻和睦,才是大事。”

    今日侯府门前那一出,她早就听说了,她这儿子,竟然把媳妇如同麻袋一般,抗在肩上,不怪公主不愿意了。

    慕容珏顿了片刻说道:“儿子让母亲操心了。”

    安氏摆了摆手,温声道:“夫妻间,小吵小闹都是常事,重要的是,你是做丈夫的,退一步,放下身段来哄自己媳妇,不丢人,明白吗?”

    慕容珏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儿子明白。”

    他哪里是不愿哄,而是他不知,该怎么哄这位小公主。

    金枝玉叶,真是难哄的紧。

    慕容珏与安氏闲话几句,便出了东梨院,朝着侯府大门走去,昨日顾遥喝成那般模样,今日还是去看看为好。

    待慕容珏回来时,天已经擦黑了,在慕容珏迈入西棠院的时候,被冯嬷嬷拦住了。

    “嬷嬷有事?”慕容珏对着拦住他去路的冯嬷嬷问道。

    “侯爷,老奴在皇后身边数十年,在心里,早已将公主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看待,公主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女儿,自幼便是在千般宠爱中长大的,从未受过委屈,侯爷如今是公主的夫婿,该好生看护公主才是。”

    “这是自然。”

    慕容珏心里明白,冯嬷嬷突然说这些,是为了白日的事情。

    “那老奴便放心了,方才若有言语不妥之处,还望侯爷海涵。”

    “嬷嬷客气了。”慕容珏说罢,抬步进了正屋。

    吃完晚膳后,慕容珏去了净室沐浴更衣,待回来时,苏蕴雪已经躺在了内室的床榻上。

    “你的脚?”慕容珏走过去问道。

    “丹蔻已经帮我涂过药了。”苏蕴雪看着慕容珏回答道。

    慕容珏点了点头,眼底滑过一丝不宜察觉的失落,而后坐在床尾,掀开了被子一角,出声道:“是好了些。”

    那白玉似的脚踝,已然褪去了潮红,只留下了些淡红。

    慕容珏检查过后,将被子盖了回去,躺在了外侧,将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出声道:“那条淡紫色帕子,我洗干净了,只是没了味道,你再送我一条。”

    那帕子上是什么味道,不言而喻,苏蕴雪耳根爬上一丝红蔓,噘着嘴出声道:“看本宫心情咯。”

    “好”,慕容珏嘴角扯出一抹笑,看来是哄好了,而后灭了灯,放心的阖眼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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