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涅

    想到这祝道锦抖了抖身子,她还是躺平吧,开辟世家这样远大的抱负会压垮她。如果这昆山鼎真的与昆山有关,她也顶多利用它活得好一点,不再当乞丐。

    此时她听见高处木头摩擦的响声,当她有意识去听时,声音瞬间变得极为清晰。

    “咔——”

    窗子开了,探出一个红衣的女子,墨发高束,笑得肆意:“那可未必!”

    祝道锦和六金俱是一惊,六金快手快脚地跪了下来,高呼:

    “俗奴该死,扰了仙人的清静。”

    哈?

    祝道锦僵滞转头,瞧见六金疯狂给她使眼色。

    她纠结片刻,缓缓蹲了下去,就听见红衣女子重重啧了一声。

    “跪什么,都成墨点子了,没看到本仙在第六层?”萧涅不耐烦地在空中敲了敲。

    祝道锦竟感觉自己半蹲的身体,竟被一股气缓缓抬了起来。

    六金愈发恭敬了:“谢仙人饶恕。”

    祝道锦又是一愣,正思考附和六金的话会不会太过刻意,萧涅那许些兴味的声音便送入耳中。

    “小姑娘,抬起头来。”

    她闻言乖乖抬起,顺势去看萧涅的脸。

    照理她在地上,萧涅在六层,隔了大概三十米,她该是看不清的。

    但此刻她分明地看见萧涅那上挑的丹凤眼,勾起的红唇里全是调戏的意味。

    果不其然,萧涅红唇一动:

    “长得真合本仙的心意,你叫什么?”

    “祝锦。”她用了小乞丐本来的名字。

    “啧,这名字不好!我发现你们极乐城的人就爱叫什么锦啊、金银啊,这些贱名一旦沾了,怎么可能被仙道所纳?”

    这个世界俗就是贱,仙就是高贵。与俗世密不可分的金银自然也被视作贱名。

    身旁的六金身子微微一晃,头埋地更低了。

    她仍是抬着头,却低眸避开了与萧涅视线想触:“回仙人,祝锦只是个乞丐,不奢求仙道所纳的。”

    萧涅轻笑一声,看着她垂下的浓密睫羽,俏丽的鼻尖,嘴唇宛如失掉血色的樱瓣,却更显楚楚可怜。巴掌大的脸蛋抹着灰,可这也掩不住她秾丽的五官,可窥见这未来,她会多么风华绝代的佳人。

    “乞丐怎不能为仙道所纳?我也曾是个乞丐,现在不仅萧家的坐上宾,也让这十二世家忌我三分!”

    她抚上手中漆黑的剑鞘,话音一转:“不过祝锦,你继续当乞丐倒也不错——”

    祝道锦不解地仰头,对上她含情的凤眼,暗道不妙。

    “瞧你这张俏脸,不出五年春风楼必有你一席之地,到时我定来点你——”

    轻佻又勾引,红衣艳极。如果祝道锦此刻还是穿越前的二十八岁,她必会哐哐说愿意。

    但现在她七岁啊!祝道锦这就觉得萧涅有点变态了。

    萧涅不觉好笑地看着她像只吃惊的兔子瞪大了眼,自以为隐蔽地后退一步。

    稚嫩的小脸带点呆气,可爱得紧。

    她正想进一步调戏,耳边猝不及防贴上一寸温热。

    “梨奴满足不了主人了吗?”

    青丝披散,美人眼中含媚,肤白胜雪,如不是那微微滚动的喉结,当真雌雄莫辨。

    他脸轻柔地倚靠在萧涅颈侧,一派温柔小意,那双美目却狠狠剜过祝道锦。

    ……

    祝道锦无力地偏头翻了个白眼,这位美人也是变态,和小孩争风吃醋。

    萧涅揽住梨奴,往他青丝一吻:“怎么醋劲这么大。”

    她惋惜地朝祝道锦抛来一个媚眼,随即指尖从腰间摸了摸,朝窗外轻轻一掷。

    梨奴顺势勾上窗户,隔绝了外界的窥探,任由萧涅将他压在窗框上。

    祝道锦见萧涅弹出两枚闪着银光的东西,这次总算没落在后面,精准地在草丛间捡起。

    “银子!”

    六金惊呼一声,他眼看直了,手颤起来,前几次他给几位仙爷讲吉祥话,嘴说破了皮,也总共只得到一吊铜板。

    今日祝道锦只是被萧涅调戏两嘴,竟得了两枚银子!

    两枚银子都是一般大小,祝道锦随意递了一枚给六金。

    见六金迟迟没有伸出手来接,她几分疑惑地问:“拿呀,六金哥。”

    “不是说好五五分的?”

    六金这才迅速接过了,小心翼翼地伸进贴身的衣里放好。

    他本是下好决心全给锦妹做人情的,可他抵挡不住银子的诱惑,毕竟这可是整整一枚银子!

    六金脸上几分动容,精明的眼里半是激动半是感谢:

    “锦妹,你放心,以后在这极乐城我六金罩着你。”

    “谢谢六金哥。”

    祝道锦微微一笑,接受了他释放的善意,却并不相信他的话。

    以六金那瘦的见骨的身材,指不定谁罩谁呢,毕竟就依祝道锦刚才自察,她的爆发力、耳力和眼力都有不小的强化,只待找个无人处印证。

    她和六金商量了一番如何处理这银子,好避人耳目。一切定好后,两人又爬矮墙离开了春风楼。

    不知是否是祝道锦的错觉,她在矮墙上回望时,似乎看见六层的窗户在隐隐抖动。

    两人一路乞讨,隔一阵换地方,隐蔽地来到钱铺门口,求老板将这枚银子切成好几小份,拿一出小份换成了铜板,其余约定各自藏好了。

    “锦妹,我六金先走一步!”做完这些六金很是高兴,当即要回住处藏银子。

    祝道锦与他道别,将所有钱放入包袱,单单拿出两个铜板。

    她绕了好几条街,于行人稀少之处找到了一个无人关顾的烧饼铺。买了两个大号的烧饼,特意挑了一个早就凉透的。

    尚且热乎的烧饼被她放进包袱里,凉的那个被她掰成两半,送给之前借救命粮的两位“同事”。

    他们今日还没有着落,喜出望外地收下了烧饼,这足以令他们饱腹一餐。

    任他们想破头皮也想不到,祝道锦今天的真正收入。

    不过祝道锦并不是学她前老板故意吃回扣,只是如果坦诚相告,势必会惹来麻烦。

    等她安全回到破庙,她才惊叹今天一切顺利过了头。

    在林子里打了一碗清甜的山泉水,就着尚且热乎的烧饼,祝道锦近乎虔诚地吃了她穿越以来最饱的一顿。

    在饱腹的安全感中,祝道锦摊开包袱,五枚小银子,四十八个铜板。她水渍未干的昆山鼎也放在一旁。

    这就是她现在所有的财产,可以说今天是白手起家的一天。

    “昆山鼎?你是修仙的法器吗?”

    “你与昆山又有什么关系呢?”

    祝道锦自言自语摆弄着它,却始终没能脑中听见期待的声音。

    她叹一口气,转而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从表面来看明明毫无变化,一样的瘦骨嶙峋,仿佛下一秒就会折断。

    祝道锦心念微动,腕骨灵活转动几下,迅雷不及掩耳间,她一拳挥在地板上,仔细听,竟激起了猎猎拳风。

    以她的拳头为中心,木板迅速震裂开,形成了足足三尺的凹陷之地。

    即使壮汉,未经过训练,也无法造成这样的破坏。更何况她堪堪七岁的瘦弱身体。

    这下即使昆山鼎不答,祝道锦也几乎断定它是修仙的法器了。

    壁虎断尾,断尾变碗,碗中流光。那光或许就是她身体变化的原因——不过这光是什么?

    毫无头绪。

    祝道锦长呼一口气,从修仙的幻想中抽身。当务之急,是她现在要怎么以一个无依无靠的乞丐身份占有这五枚银子。

    几枚小银子被她握在手上颠来颠去,可以藏在哪呢……

    一枚放在佛像后的夹缝,一枚带在身上……

    她想着入了迷,一时忘了接,三枚小银子落到了破碗里,接着就好似雨落在湖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祝道锦脑中响起。

    “天鼎识别主人——祝道锦。”

    “天鼎通道开启——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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