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是找机会报复我呢。”
“为什么这么说？”夏悸茫然，望过去，他是真不懂还是在这里装傻卖弄。
“说说看，我哪里来的其他妹妹。”
听见嗒嗒的声音，裴凌卿的手指抵在课桌上，又一手撑着脑袋，一脸审视又玩世不恭的样子。
夏悸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说话？好，那我不听解释。”
按照平时，裴凌卿一定不会像现在一样手抵着她脑袋然后就往上亲，夏悸是没这样调侃过他，反倒他来了兴致。
夏悸挣脱不开，只能顺着他，任由他捉弄自己细嫩的唇，被咬的通红，夏悸垂着头，庆幸此刻没有人。
愣了好一会，夏悸觉得自己已经被对方牵着走了，这么一想更不舒服。她抬眸，强行与裴凌卿对视。
“你跟郑敏，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裴凌卿也愣住，见他眨了下眼，笑着的神情也从中泄开些。可能他没想到自己会被夏悸抓住这个，也没想到夏悸刚才那番话，是说郑敏。
夏悸又不啃声了，就那么盯着。
直到班内来人，夏悸才转过去，笑了声，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时候不早了——”
“上次你被那个人带走，是多亏了郑敏我才找到你的。”
停在空中的手立马就僵住，紧握的书也瞬间滑落到课桌。这时候，有人走了进来，被这哐当一声吸引，那人凝视着他们，裴凌卿礼貌性的朝他点头，嘴上说着没事。
为了不打扰到班内的同学，夏悸拉着裴凌卿到走廊上，这时候还没那多人，边走边到尽头的空旷处，那里正对着校门口。
一手搭在栏杆上，垂着头，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以为隐藏的很好的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就全都暴露无遗。
而且还需要旁人来为自己隐瞒，表演了一出精彩的戏码。
“我后面也才知道郑敏是江落欢的女儿，那时候我顾不上其他的，与她在商场遇见，她说认识你，我正好想到了女厕所没找，拜托她帮忙。”裴凌卿同夏悸一样双手抵着栏杆，他人长的高，以至于背有些弓着，从远处看两个人，像谁犯了什么错，正乖乖的诉说赔罪。
“后来她发了个地址给我，我没注意看备注，但是我看到了两段聊天记录，一是郑敏说的我需要过去吗。然后对方给了个地址，下面说着随你类似的话。”他顿了下，把过程都说出来，又笑的很轻，夏悸听到了，还感觉到对方炽热的手握住了自己的腕。
“距离太远了，我就让许微去找你，其实也怕你想太多了，先让他去看看，许微人很老实，不会乱开玩笑，我也才放心。他虽然没有明说，不过还是有提醒我不要再谈论那件事，我也就抛在脑后了。”
“我刚才听到了郑敏跟你说的学习跟服装店？你们还有联系吗。”夏悸没有全部说，她心里有一种矛盾感，不是不信裴凌卿，是不信她自己。
她怕有一天，她做了一件让自己十分后悔的事情，大到两个人都不会开心。
“她挺烦的，提了两个要求。”夏悸刚好扭头，看见了裴凌卿眉头皱了下。“说天气冷，让我身上的衣服借她，又说让我给她补习课程。算是交易，我只想快点找到你，就答应了。但是我没给她补习，我找司楠的学习笔记复印了几页给她了。抱歉，我应该跟你说的。”
夏悸摇摇头，轻笑了声，还没开口，裴凌卿就转过头来。
裴凌卿很少这么正经，也是少见的听到裴凌卿喊她名字。话里的委婉跟委屈达到极限，好像下一秒夏悸就会因为这件事情离开他，扬长而去。
见他的眼角红了些。
“以后不会再跟那个人有联系了。”
夏悸被他这么一出吓住，她是认为自己害怕裴凌卿的离开，而对方也如此想。
怪好笑的。
两个相互惦记的人，结局是好是坏，还真不能由他们自己做主。
草木纷繁，抽枝拔长，眼帘内的盛景隆起道道摸不透的云雾，模糊了视野。
天还是冒着霞光。
“你说这夜长怎么变成了昼多。”夏悸的声音平淡，带着笑意，看着鲜嫩的花苞，她继续说：“卿，我们扯平了。”
“嗯？”
“之前我瞒着你们，现在你也被我抓到了。”夏悸扬起嘴角，打破那一局面。
“我们就，两不相欠？”
在裴凌卿点头还掐她脸的那一瞬间，她那扬起的嘴角好似有了情感，舔到了酸味，接着顺着身子，传遍全身。
云雾里的山最难攀爬，河水清澈却也波涛汹涌。
我没告诉你，你和山一样，是跨不过去的海拔线。夏悸想着。
两不相欠什么的，也是动动嘴的事情，实际上，我欠你的太多了。
眼看人群越来越多，他们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散开，夏悸一如既往的埋头做题，下课累了会适当揉一下眼睛，然后继续做事情，到放学时候，抬头就见到裴凌卿时，她才会弯起下垂的嘴角。
吃完饭，她又得去奶茶店了。从上次的纸条后，夏悸跟孟瑶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有时候裴凌卿会进来说两句，见到那两个人还会合伙调侃自己，他也只是懒懒的反击，然后笑着离开，等到下班时间再准时出现。
这时候就会听见孟瑶来上一句：“哟，这不是护花使者裴少爷吗。”
晚上走在回去的路上，此时空气中已经完全没了寒气，夏悸穿着短袖校服，风吹过，还有丝冷，打了个啰嗦。
这时候，他们真的像恢复了以前的感情。
“你现在跟孟瑶也算好朋友了？”裴凌卿把身上的校服外套给夏悸披上，问起了先前夏悸打算交好友的事情。
一学期都过半了，除了他们五个人腻在一块，就没见过夏悸身边有哪个女孩子陪着。有时候，裴凌卿还以为是他自己阻挡了他家小朋友的交友路。
夏悸笑出声来：“瑶瑶姐不会问过多我的事情，跟她相处起来也挺舒服的，也很照顾我，就差让我搬去跟她住了。”
“那不行。”
“嗯？”夏悸看向裴凌卿，以为他要开始理论。
“我还没得到呢这么让别人抢先了，小朋友，你不能重友轻色。”
结果还是耍嘴皮子，夏悸忍住笑意：“什么嘛，我也没同意。”
“反正我不同意。”
有时候，裴凌卿幼稚的言语也会成为时间画卷里无法释怀的笔墨。
在外意气风发的少年居然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缠着不放，放在他们宿舍也是可以被调侃一小段日子的。但夏悸可怜他，他这么爱面子，就没说出去，藏在心里，想等到合适的时候再拿出来将他一军。
回到宿舍洗头洗澡弄完也就熄灯了，写了会作业，大概快到一点，裴凌卿就发来了晚安。
XJ：〔听说了吗？〕
夏悸看着日历上圈着的点，想起让他们谈论得热火朝天的春游。
刚询问，对方立刻就回了。
7：〔什么呀？〕
XJ：〔两个星期后学校组织春游呢，以前有这些吗。〕
7：〔没有，不过你可以问问许微，他比较老，可能知道点东西。〕
夏悸脸上布满笑意，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了两下。
XJ：〔不问，那你们高二还有一年多就高考了，会不会就不去了呢。〕
7：〔想哥就说。〕
XJ：〔略，自恋鬼〕
XJ：〔那要是自恋鬼不在的话，我就不去了，陪你。〕
7：〔是，我是自恋鬼〕
7：〔自恋鬼是我本人。〕
7：〔你不去就是自恋哥的荣幸。〕
两个人聊了会后，夏悸就被裴凌卿撵着去睡觉了。看看时间，快两点，也差不多，难怪他这么紧张，原来是怕自己没休息好。
习惯性的暗自笑笑，睡之前，她抿了下唇，叹了口气。
隔天一早，夏悸通常是他们宿舍最晚归最早起的人，洗漱完，其他人也就都陆续起来。
她的上铺在下床时差点与转角从厕所出来的夏悸撞到，两个人相互对视了眼，夏悸弯腰埋进蚊帐拿东西，错过肩头。
昏暗的账内，夏悸手称在垫上发愣，想到刚才近距离的面孔，她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王倪怡是郑敏的好姐妹，虽然郑敏在内外口诉是夏悸表妹，可他们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年龄也相仿，甚至郑敏可能会大她几天，但郑敏的外貌略显幼态，发育晚，个子也不高，以至于知道的都默认了表妹这个称呼。
郑敏的朋友类型十分广阔，与她简直天壤之别。
他们是几班的来着。
哦。
好像是七班的。
或许吧。
忘了。
回神，夏悸觉得她自己想的有点多。随后从里面撤出来，一边的纪晓绮见时间还早就开始叭叭着两个星期后的春游。
瞄了眼自己黑色方桌上的日历，上面圈了两个邻近的日期，一个是12号，另一个是21号。夏悸又看向还在讨论的其他人，见他们饶有兴致，也就收回了考试的事情。
下楼，刚拐角就碰到熟悉的面孔。夏悸弯唇，不慌不忙走过去，扑入那浓郁的檀木味。
裴凌卿身上总有这个味道，夏悸很喜欢，从她说过后，裴凌卿身上的这个特征从没断过。从不经意变成特意，就是为了让那人靠近些似的。
宋池仲主动打招呼，眼上顶着个黑眼圈，好像昨天没睡好。
夏悸愣住，跟在他们后头，还是忍不住发问：“你们昨天是通宵了吗？”裴凌卿脸上也有淡淡的黑圈，仔细看，他们四个都有，只是宋池仲比较明显。
裴凌卿点头，懒散的打着哈欠：“某个人闲来无事，非要讨论关于量子的问题，倒好，头儿那边正阳光肆意横行，丝毫忘记了时差，给我们讲的不亦说乎。”说完，还不完看向宋池仲那边。
“什么嘛，裴教授跟司教授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我都没法插嘴。”
“我倒希望你别长那张嘴。”裴凌卿瞥他。
宋池仲闭嘴。
夏悸捂着嘴笑，又想问春游的事情，眨了下眼，忽然注意到外界投过来的目光。她放慢了脚步，直到可以将四个人放到视野里同框。
这四个人并排着，个个生的修长挺拔，意气风发。他们目视着前方，没有受到任何目光的影响。
好像已经适应了这种场合，对那行仰慕的目光有了免疫，他们生来就是这么闪闪发亮，走的每一步，都是他们当下的舞台。
前面，裴凌卿忽然停下，转过头来，看着发愣的夏悸。
“夏同学，发什么呆啊，要迟到咯！”
“啊？来了！”
裴凌卿的声音不大，刚好可以让夏悸听见，目视前方那个等待的人，他的话，就像千千万万个人里面唯一选中的幸运之星，刺眼的光束照在她身上一般。
她可以说，站在裴凌卿身边，她也成为了闪闪发亮的人。
但是她不知道，也没有人告诉她，就夏悸这个名字，在楠苑十三中学里，就已经万众瞩目了。
以后也是她慢慢摸索出来的，在那些黯然失色的生活里，以往的光彩早就褪了色。
早上的课程还是那样乏味的过，窗外已经长出了些叶子，夏悸最近还真有些发呆，支着头，眼睛瞥向窗外蔚蓝的天。
有一朵云格外突出，轮廓线倒是挺像裴凌卿的。
“夏悸。”
这节课还是徐光启的课，夏悸听见自己名字，微微偏头，目光注视黑板。
一般来说，夏悸的差距一直稳居年级榜第一，总体分数也是接近总分，她早就把高一的知识点提前预习完了，有时候课上写写相关的题目，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略过。
班内的后排传来板凳腿后移的声音，夏悸在台上写了两种解答过程，她将粉笔放回原位，还不忘拿张纸巾擦手，不带回头的回到座位上。
她选了文科，等物理的统考结束，以后就跟物理没关系，座位上，夏悸又发起呆来。
下节课也是如此，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夏悸索性拿起了自己准备的练习册刷起题来，她申请了最后一桌的位置，单人单桌还靠墙边，与世无争。
班主任也只能叹口气批准她去后排，她挺喜欢夏悸的，毕竟谁不喜欢不惹事成绩好长的漂亮的女娃。
下课后，一个人来到夏悸边上，把练习册轻轻的抵在桌边，见没出声，夏悸抬头，茫然的看他。
与夏悸对视，那人脸忽然红起来，支支吾吾的说道能不能帮他讲题，声音很小。
他染了一头雾蓝色头发，他的五官也很出色，在人群中是能让人一眼认出来的长相，但对于这位相处快一年的同班同学，夏悸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还是礼貌性的弯唇，瞄了眼题目后，就把过程写在了自己的草稿本上。
“谢谢。”
夏悸弯唇，而后继续埋头于知识的海洋里。
放学，夏悸赶紧吃完去奶茶店，裴凌卿送完她就去了活动室。那里是学生会开会的地方。
学生会的人都是由学校公平公正公开投出来，在学校的震慑力也是极高，尤其是以裴凌卿为代表的整个宿舍。
“失算啊，我们内部人员居然没打听到小道消息，校长怎么回事。”林宇倚在沙发椅上，懒洋洋的吐槽春游的事情。
裴凌卿也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会开完，这里只剩下他们四个。
“话说夏悸呢？”自从夏悸跟他们熟了后，基本上就成为了他们中的团宠，平时校内形影不离，当然如果裴凌卿有单独要求的话，自然是与裴凌卿在一块。
此时见她不在，林宇顺嘴提了句。
他们好像发现了夏悸中午经常不出现。
“人家没宿舍？”
“噢。你被抛弃了？”林宇笑了笑。
“还没到那个地步，哥受宠。”裴凌卿尾音上扬，向林宇挑眉。“你可别被宋池仲带坏了，我们宿舍唯一的一股清流。”
“哦？”
此时一边不吭声的宋池仲嚷嚷道：“？你?还知道自己什么德行？”
裴凌卿轻笑，他坐在方桌的正前方，两侧是司楠跟他们两个，瞥向左侧，见司楠在那看书。
见有眼睛看他，司楠抬眸，智慧的眼睛里闪过茫然：？
“你倒是挺隐居山林之外，你陶渊明啊。”裴凌卿忍不住调侃，两个人虽然多年情谊，双方都没放在面上，见有机会还是得损。
“你有什么想法？”司楠一眼就看穿了假象。
“春游你们不感兴趣吧？”
“那去哪里。”司楠直接略过那些繁琐，他知道裴凌卿想什么，三言两语就把对面的两个人看懵了。
“去趟南茨？”没说完，裴凌卿的声音再续：“有礼物。”
“行。”
下午上课前，裴凌卿去接夏悸顺便把这件事告诉她。
“你们都要去吗？”
“如果不想去的话也可以，自愿的。”
夏悸笑了笑，最后点头答应了。春游是什么内容她才不在乎，一开始裴凌卿要也不去，她自然也不会跟着。
一是因为裴凌卿
二是因为自身经费原因。
下午，他们因为换课，第二节课是体育课，夏悸的运动神经不好，但耐力不错，八百米测试也是名列前茅的。她高，排在女生队伍第一排第一个位置。
太阳光猛的往他们身上撒，许多人开始用手当扇子，体育委员站在夏悸前方位，带领他们热身。
在许多人摆烂的局面下，夏悸规规矩矩的动作也很亮眼，她像在发呆，耳畔迎来附近的杂碎声。大多为隔壁队伍的解散而觉得不公平，隔壁也是吵闹，在他们面前显摆。
下意识的偏头，夏悸愣了一下，隔壁的一个女生正盯着她看。
夏悸垂眸，做操的动作不停，等到做完，她才重新看向那个地方，不过那个人已经不在原地了。
郑敏好像没把他们两个的身世到处说。
夏悸想着，她也许是觉得这件事对她也是耻辱。
测试完，他们也可以休息，夏悸按照以往的做到一边台阶上，手撑在并拢的双腿上 支着头，目光望向前方，从金碧辉煌的草坪连接的蔚蓝的天，一切都尽收眼底。
直到下课，夏悸走在去教室的路上，略过走廊，她恰好路过办公室。
“夏悸！”
进了办公室，政治老师恰好看到她，就把上次小测的卷子递给她。
夏悸成绩虽好，在班内却没有任何职位，尽管老师都很喜欢她，但她自己觉得这些有点麻烦，全都委婉的拒绝了，否则，一个人做九科课代表也会累死的。
“好的。”
自从政治老师知道了夏悸选文科后，她更喜欢夏悸了，从抽屉里拿出几份卷子递给她。
“有需要随时来找我。”
夏悸点点头，接着就拿着叠卷子走出办公室。
把卷子放在讲台上，夏悸就继续埋头做卷子了，放学吃完就去奶茶店，奶茶店没人时夏悸也会拿卷子起来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到高二开学前，夏悸已经把高二的全部知识点都略过了个便，无分科目。
隔天，春游的信息被学生会贴出来，班主任在班内躁动的时候说出了12号周考跟21号单元考的事情，瞬间让全班鸦雀无声。
楠苑十三中学管的不严，但考试常有，除了单元考，还有月考，大考，小考，各种测试，不过这个学校的人功底异常不错，课前预习，课后复习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日常品。
考试前夜，奶茶店，此时流量不多。
“瑶瑶姐，我想请假两天。”学校春游刚好在星期六日加上一二三。正好五天，他们去南茨也是五天。
“怎么了，要去约会？”孟瑶打趣道。
“不是，学校组织春游，到时候估计不在南苑。”
“春游？这么好啊，真羡慕了。”
到裴凌卿来接，回到宿舍照常去洗漱准备做会题，这个时候宿舍其他人围在小桌边吃东西。
“都要春游了，谁有心情考试啊。”
“就是，这不是钓大鱼吗。”
“考试而已。诶？夏悸，听说你没报春游。”除去快高考的高三，高一二年级合起来的人近千人，不知道他们哪里知道的名单，夏悸是为数不多不去的那类人。
夏悸找个支撑点坐下，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那几天有事，刚好没办法去。”
“那你这次考试是不是又打算搞第一名啊，我看你上次小测都把二班虞颜甩一大截了。”詹琪佳对着夏悸，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十二班的。
夏悸笑了笑，看不出什么表情。
考试很快过去，最后一场英语，他们也无心了，铃一响，他们疯的一样跑出了考场。
毕竟抱怨着生活宛如死水，每个人都希望把这种平淡搅的翻天覆地。
物理实验室，几人把书包整齐的扔在白桌上，坐在沙发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今天的经历。
今天是星期五，因为明天要春游的原因，大多数人都回家准备东西，除了一些偏远地区的还留在学校，还有就是那些不准备去的，
“挺好，不用夜修。”
几个人吃完饭，夏悸就得去奶茶店了。
“待会见。”
外面的人比平时多，夏悸走在最里面，牵着裴凌卿的手，把热闹隔绝之外。
“小朋友，你好像不开心？”
夏悸抬头。“啊？”
她怎么会不开心，只是想到南茨市，就有了些回忆。
“想去春游？”裴凌卿问。
“没有，只是在想明天穿什么衣服。”
“衣服，穿我们上次买的那件。”
夏悸眨了眨眼，每次出门，裴凌卿都会带她去商场买东西，尤其是衣服。
“你下次不要给我买了，我还不起怎么办呀。”她嘟喃着，但她没有说谎。
“还？分手了再还。”
夏悸的脑袋被轻柔了下，裴凌卿走快几步，转身面对他，他们没有停下脚步，看着裴凌卿倒着走，白皙的脸上没有任何瑕疵，身材高挑，穿着白T短袖跟校裤，意气风发的他吸引着周围的目光。
“别发呆了，小朋友，我们不会分手的。”他硬朗的声音围绕在耳畔，旁边的那些杂碎声貌似都静了音。
“等你到法定年龄，我们就订婚。”
夏悸停下脚步，这还是裴凌卿第一次说。
少年的声音每个字从他薄唇传出，又传入耳中，滚烫的诺言随即如烈火舞动在蓝色热浪里，自由生长着同翱翔的鹰，踏过狂风呼啸，历练成一番坚硬的身躯。
他的每一句话都不会骗人，但也不会随便承诺。从认识他到现在，关于他们的感情，裴凌卿很少提及。
夏悸知道，如果裴凌卿一旦说出口，那他就真的不会离开自己。
就像现在这句话一样，虽是口头语，但也够了，裴凌卿不会骗她的。
不论是分手还是结婚。
午后的光束匆匆略过人影，又是平淡的一天，但又是特殊的一天。
万物生出纠缠不清的细丝，自龟裂的土地迸发出别样的动静。
有可能在今后遥远的地点，碰撞在一起的那刻如同子弹划破光阴，跳跃着，旋转着，最后贯穿岁月，这话成了生命的首尾。
她没有再发呆，迈开步跑向裴凌卿，握上那向她摊开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