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跟他还会再见吗?”
覃妤:“我觉得会的,但绝不是现在。”
问:“为什么?”
覃妤:“我们都还不够成熟。”
……
盛佳翻着手机,看着底下激烈争吵的评论区,啧啧称奇,拍了拍睡在旁边跟死了一样的人。
“你这评论区可谓是激烈啊,各种各样的说法,”盛佳把被采访的主人公给拽起来,“你看看,你支持哪种说法啊?”
覃妤顶着一双黑眼圈坐起来,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大姐,我熬了四个通宵才把那堆破事给做完,我主编好不容易大发慈悲的放了我两天假,你就不能让我歇歇?”
“歇啥歇啊,”盛佳不赞同,把又要躺下去的身体给扯了起来,“你自己有没有看过自己的采访啊?堂堂一个财经记者的大美女,你甚至都不愿意捯饬捯饬自己?”
覃妤挣开她的束缚,跟摊软泥似的钻进被窝,“哎呀,财经记者又不是看脸,业务能力第一才是我的真实实力。”
安静了一会儿,盛佳声音变得冷静:“说真的,你俩还有可能吗?”
回应她的只有平稳的呼吸声,此时外面日暖风和。
·
覃妤是在下午三点醒来的,盛佳还在睡,她渴的要命,动作很轻的关上了房门,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一边喝一边走去阳台,覃妤攀着栏杆,她家在五楼,属于是新建的小区,能看见的风景不多,但她还是很喜欢待在这,有时候可以在躺椅上度过一天,就好像成为了一种戒不了的习惯。
一杯水喝完,盛佳从房间里出来,见她又在阳台,忍不住吐槽:“你怎么那么喜欢呆在那啊,都秋天了,小心感冒。”
覃妤回头,笑笑不说话。
“我们去吃饭吧?”
“去哪吃?”
盛佳抽出手机,划拉了几下,说:“程少爷说他跟人在新区那边开了个清吧,让我们过去捧捧场。”
覃妤:“新区?就在这附近?怎么之前没听过。”
盛佳已经在洗漱了,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不知道,听说就前几天开的。”
也没别的想去的地方,覃妤索性也挤进洗手间,两个人打打闹闹。
盛佳大叫:“啊——这我新衣服!”
覃妤故意推开她:“你可别挨到我衣服上。”
吵吵闹闹两个小时之后,两人终于出门了,因为离得近,打算直接走过去。
没成想在路上碰到了程嘉祺。程嘉祺就是盛佳嘴里说的程少爷,因为家里特别有钱,上面还有一个很会掌事的哥哥,他就成了游手好闲的富二代,到处挥霍他家的资产。
这不,程少又换了一辆新车,骚红色的,很是刺眼。
盛佳站在那都不知道走还是不走,她其实是觉得有点丢人的。
车窗降下,一张更浮夸的脸映入眼帘,帅是挺帅的,就是自己老给自己整的浮夸。
“哟,这不是咱们的大忙人吗?头几天叫来可是搭都不搭理我。”
盛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假惺惺的笑:“这不是太想我们程少了。”
再怎么说也是高中互掐了三年的,程嘉祺根本不吃她这套,直接怼:“你可以笑的再假一点。”
然后目光转向了覃妤,笑了笑:“你也来吗?”
覃妤礼貌的点头:“嗯,给你捧场。”
程嘉祺大方的笑:“可以,到时候酒水免费,想喝多少喝多少。我现在得出去接个人,到时候见。”
车子驶离,覃妤脑海里浮现程嘉祺欲言又止的表情,总觉得他还有话要对她说。她晃了晃脑袋,跟盛佳说:“走吧。”
盛佳絮絮叨叨:“虽然他那新车的颜色骚气,但是发动机的声音确实好听……”
覃妤嘲笑她:“你都没有这个实力,居然还评价上了。”
“那怎么了,人要有鸿鹄之志。”
“简易的讲,做白日梦?”
盛佳炸了:“覃妤,你不会说话就请闭上你的嘴。”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目的地,装修还算低调,黑色贯通了一整个外墙,店名也很有意境,叫清源。
盛佳嘀咕:“咱俩是不是走错了?那少爷能有这审美?”
就这样,两人带着相同的疑惑走进了店,还算安静,没有特别吵闹的音响和乱七八糟的人,覃妤找了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和盛佳一起坐了过去。
这时,有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走过来,带着标准微笑询问:“请问二位是不是盛小姐和覃小姐。”
覃妤点点头。
“是这样,我们老板已经为你们点好了东西,”说着,他递过来一张纸,“这是单子,看看有哪些需要除掉的,或者还想再加些什么。”
覃妤笑了笑,接过来,才一眼就被吓了一跳,心里默默数着,二十多种,盛佳此时也探头,眼睛瞪大。
她摆摆手,“就这些就可以了,不用再加,谢谢你了。”
覃妤把纸递回去。
年轻人露出一口白牙:“好的,那稍等。”
盛佳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原来是这样。”
覃妤重重点头,表示非常震惊。
那个年轻人兴许是程嘉祺特地让他过来的,一直守在她们身边,一有问题就出现帮忙解决。
在已经尝了五六种饮品的覃妤憋不住想上厕所,她询问:“卫生间在哪里啊?”
“您往这直走,然后再左转就能看见标识了。”
“好,谢谢。”
覃妤不太喜欢喝酒,所以酒量也并不好,她慢吞吞按照指示的方向走,走到一半就开始不清醒了,只能靠着墙缓一会儿。
陈砚和程嘉祺抽完一支烟从厕所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程嘉祺长叹了口气:“看吧,你们还是会再见面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
在来之前,程嘉祺已经跟他说过了,说在路上碰到了覃妤,说让他做好准备。
陈砚当时是闭着眼睛靠在座背上的,眼睛都没动一下,“准备什么?”
“见到她啊!”
“不会见到的。”
程嘉祺听见这句话没忍住转头看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睁开了眼睛,望着窗外的景色,情绪很淡,看不出来开心还是生气。
怎么说呢,陈砚不太是一个会想象的人,但他唯一会想象的画面就是他们的相逢,想过很多次,但就是没想过会是现在。
他很矛盾,想早点见到她,又不想。
陈砚没有走过去,而是站在原地喊她名字,“覃妤。”
时隔五年,物是人非,但陈砚还是那个陈砚。
“覃妤。”
“干嘛?”
“覃妤。”
“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啊,怎么老叫我。”
“没事,我就是想叫叫你。”
覃妤感觉自己又做梦了,她又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陈砚继续喊:“覃妤。”
意识到了不对劲,覃妤心里一跳,这是她那么多次里唯一一次带着期盼又紧张的心情去睁开眼,覃妤静静的凝望着站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既熟悉又陌生。
事实告诉了她,不是梦。
二十七岁的男人,与印象中的他重叠,褪去了年少时的意气风发,多的是一些沉稳和凌厉。
她突然想起那年大学毕业,作为一名优秀毕业生接受采访。
问到最后为了活跃气氛,记者问她有没有令人深刻的一段感情经历。
覃妤回答说有,记者来了兴趣,接下去问了很多。
覃妤脑子挺空洞的,问的每个问题都回答了。
而最后一个问题是:“你们还会再见吗?”
那个时候那段采访并没有在网络上掀起多大的热度,可能因为那时候网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人们的恋爱观也不太一样。
时至今日,那段采访才被重新拿出来观看,也就是盛佳看的那条视频。
山高水长,千远万远。
他们还是相遇了。
等盛佳过来找覃妤的时候,她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
盛佳唠叨她:“你醉了?叫你不要喝那么多,你还硬要每个都尝一遍。”
覃妤只笑笑,她看向盛佳:“我们回家吧。”
“行,回家,我发信息跟程嘉祺说一声。”
一路上,覃妤都很安静,就连盛佳落了她大半截都没发现。
“你不对劲啊?是发生啥事了没?”
“没有,”覃妤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有点累,想回去睡觉。”
“那我们快点回去,明天就不出去了,咱呆家里。”
覃妤一到家就往床上躺,她太疲惫了,根本没有心情去想那么多,闭上眼就睡着了。
·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正午,太阳高照。
盛佳不知道又去哪里疯了,覃妤坐到阳台的那个躺椅上,闭着眼睛沐浴秋日的太阳。
但是人一旦闲下来,想的事情就变多。
她开始在脑海中回放昨天晚上,记得睁开眼后,两个人先是无言的对视了几秒,然后陈砚打破了寂静。
相比较覃妤眼里的波澜,陈砚显得淡定多了,他语气平和:“好久不见。”
覃妤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
陈砚却自在的像是在问候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你喝酒了?要不要叫盛佳过来接你?”
那个时候,覃妤是生气的,她在气自己的在意,又在气他的无所谓,所以她很刻意,很刻意的在放松自己的一切,“不用,我待会儿自己过去。”
所以陈砚并没有坚持,朝她点了点头就越过她出去了。
至于为什么后面盛佳来了,覃妤想应该是他让程嘉祺跟盛佳说的。
因为,陈砚不会是一个狠心的人。
覃妤又猛的睁开眼,她快速的起身,眼睛巡视着房子里的一切,她要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所以覃妤开始弄乱那些原本就很整齐的书柜,一本一本的拿下来,又一本一本的放上去。
弄完书柜又弄衣柜,最后又摆弄那些花花草草,一下午的时间就被她这么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