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果不其然,第二日上朝时元兴帝便让众臣们推举出一位皇子主理时疫之事。

    在场之人皆明白这是一件苦差事,江既明此刻心中也在打鼓,他与丽妃没有像敏妃那样高贵的出身,朝中的势力远不如江屿阔若是他们集体保荐自己,万一父皇真让他去处理此事,这事就难办了。

    如今这时疫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再者除了京郊其他多地也相继出现时疫,可见这不是短期内能解决的。

    风险如此大的事情,江既明自然也是不愿去趟这趟浑水,需得想个法子将这件差事甩出去。

    “启禀陛下,臣以为长幼有序因此此事应当交由五殿下主理为妙。”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一位臣子突然出列说道。

    “启禀陛下,若真以长幼有序来论,四殿下素来体弱多病只怕难以主持此事!”

    “启禀陛下,臣以为此事无关长幼,如今情势危急应当选举能够解决此事的皇子,七殿下虽年少但为人稳重可担此大任!”

    “启禀陛下,臣以为六皇子主理此事为妙。”

    “启禀陛下,臣以为……”

    那些臣子一个个从队列中站出回话,不多时元兴帝面前已经跪着大半官员,可元兴帝始终未发一语,底下有几位官员已经争得面红耳赤。

    几番争执不下最后一同看向高位之上的元兴帝,可元兴帝依旧没有表露出属意哪位皇子反而是对着底下的江屿阔问道:“你怎么看?”

    “回禀父皇,儿臣、儿臣以为只要让太医院研究出药方这时疫之事便能安稳度过。”江屿阔有些紧张地回道。

    元兴帝应了一声又对着一旁的江既明询问他的看法,江既明按着昨晚丽妃教她的回道:“回禀父皇,儿臣以为如今太医院尚未研制出药方,而此次时疫最先便是从灾民里爆发,因此断不可让他们进入城中同时也要派几位御医前去为他们看诊,以防时疫在灾民中扩散。”

    江既明这话只是将元兴帝之前的安排又概述一遍,如此一来任何人都无法质疑他。

    听完后的元兴帝依旧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最后才询问江沐风的看法,江沐风朝前踏出一步说道:“回禀父皇,儿臣以为万事求稳,现下时疫肆虐但流行的疫病并非只有时疫,而百姓们却将所有凡是出现的咳嗽的病人视为感染时疫。”

    “随后便是将其封闭在家中,有情绪激烈者甚至出现发货烧屋的情况,儿臣想若是能将感染时疫的人隔开医治,如此一来也能节省出一大批财力物力。”

    元兴帝这下脸上才出现一丝笑容,他自始至终都未曾开口过他属意于哪位皇子,让百官们自己瞧瞧哪位是真的能够担此大任。

    “启禀陛下,臣以为五殿下对处理时疫之事颇有见地,臣斗胆举荐五殿下主理时疫一事。”一位官员逮着机会赶忙出列开口道。

    “既如此,此事便交由五皇子主理,这京郊与皇宫相隔甚远于你处理时疫之事也不方便,孤让人在京中替你置办一套府邸。”

    元兴帝宣布完此事便散朝,江屿阔与江即明还未来得及高兴一会心就又沉下来。

    大黎皇子只有封王与成婚时才能出宫开府,现下元兴帝这般举动是否有册封江沐风为王的打算。

    散朝后的江屿阔再次急匆匆地来到敏妃宫中,不想迎面撞上一位侍女,那侍女手中的果盘散落一地,江屿阔本就心中有气直接朝着她踹上一脚。

    那侍女被撞得发懵再平白无故挨上一脚,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侍女赶忙磕头认错并将地上散落的果子捡起来。

    “狗奴才,没长眼睛吗?”江屿阔又怒斥了一句,随后直接踩着侍女的手进了里屋。

    “怎么又发脾气?”敏妃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颇为无奈。

    “今日早朝父皇居然要为江沐风开府,那可是亲王才能享受的待遇!”江屿阔懊悔不已:“早知道这庄差事就不该推给江沐风,让他平白捡了个这么大的便宜!”

    昨日他与母妃商议着将这差事推给江沐风较为稳妥,毕竟他根本没有亲眷在朝中为官,到时让舅舅他们极力推举他也没有人会为江沐风开口。

    没想到却让江沐风占了便宜,江屿阔一向自诩是他们几位兄弟第一人,现如今他没有东西凭什么江沐风可以得到。

    “行了,这话在我宫里嚷嚷就算了,到了外头一个字都不许提,要是让有心人听见给你盖上个不敬陛下的名头那可就遭了。”敏妃听着江屿阔发了一会脾气才缓缓开口说道。

    “母妃,我们应当想个法子将主理时疫的差事抢回来,可不能白白便宜江沐风。”江屿阔依旧不甘心地说道。

    闻言,敏妃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屿阔:“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且莫说陛下已然下旨就算没有下旨难不成你还想去那脏地方吗?”

    “当然不是,只是总不能让江沐风这般得意。”

    “不过是个府邸而已,往后你册封亲王要什么气派府邸没有,而且他那差事办不办得成还两说呢,有你舅舅在江沐风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听见敏妃这句话,江屿阔也稍微冷静下来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口中似是喃喃自语道:“定然不能让他如此得意!”

    江沐风主理时疫一事传到沈月辞耳中时,她也只是平静地点点头,原书中江屿阔与江即明都害怕染病因此就将这事推给江沐风处理。

    其实这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只要不是与病人亲密接触或是用了病人所用过的东西都是不会染上的。

    只是这灾民哪有什么条件,一个破碗好几个人轮着用这才导致时疫不断蔓延。

    沈月辞正想着该如何暗中帮着江沐风,毕竟这件事情要是完成得出彩,皇帝对于江沐风的印象定能大大改变,说不定还能提前进入立储人选。

    “启禀郡主,胡管家求见。”荼蘼见沈月辞点头这才领着胡管家进门,胡管家与一同踏入书房内脸上的喜色与这屋内的气氛很是不符。

    或许是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在见到沈月辞的前一秒便将笑容收起换上一副严肃的模样:“启禀郡主,这是这段时间的各个铺子的账簿。”

    胡至将账簿放到桌上后又退回到胡管家身边,沈月辞漫不经心地翻开账簿如今京中突发时疫这些铺子近来的收入最起码减少一半,因此也没什么好看的。

    刚翻开一本账簿沈月辞被上方的数字惊到,紧接着拿过旁边的一本,这家的收入也是同上月一样,有的甚至比上个月还要好上一些。

    “这京中时疫这般厉害铺子居然还有这么多的收入?!”沈月辞猛地将账簿合上随即又翻开来看了一眼确定上方的日期没有记错,不可思议得对着胡管家问道。

    “回郡主,这时疫都集中在京中,京中虽然也有但那些采买的小姐与公子每月都会在咱们这下定金,届时做好再送上门,因此对于我们的生意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沈月辞有些吃惊地点点头,原以为这几个月要缩减用度有了这些铺子作为支撑还能挤出一些去招些助手来。

    直到翻到琼鲜楼账目沈月辞才明白过来,此番时疫对于京中这些权贵根本没有太大的影响,唯一让他们困扰的可能只有陛下下令的这段时日不能举办大型宴会的命令。

    “启禀郡主,太医院那边送来一些苍术与艾叶,现已收入库房,请问郡主要如何安排?”胡管家有些为难地问道,这送来的苍术与艾叶不多腹内人员这么多要这么分配可是个难题。

    “库房里还有些苍术与艾叶够咱们府里的人用,给府里每个人分发一些让他们制作成香囊戴着也能预防着,记住这件事情让底下的人闭上嘴巴决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不要怪本郡主心狠手辣。”

    “是。”胡管家虽应下但心里却是很疑惑,库房里什么时候多出那么多的苍术与艾叶。

    “你再去取些醋与白酒出来洒在府内各处,还有将每人所用的碗筷分开来不许混用,这段时日除了必要的事情莫要出门,任何人一旦出现不适症状第一时间上报。”

    胡管家连连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记下了,后头的胡至很是震惊没想到郡主年纪虽小但做事却如此周到。

    “那你先下……”沈月辞正要让胡管家退下却忽然想到什么:“最近的用度减半,如今时年不好只怕俸禄要减少些。”

    "回禀郡主,这月的俸禄已下来只是刚清点完毕还未曾登记入库,俸禄同往常一般一点都没有少。"

    “一个子都没有少吗?”

    “是的,您是郡主,那些人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克扣您的用度。”

    沈月辞撑着头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她以为用度会缩减导致府里人吃不饱,所以还特地让清衔去囤了三个月的粮食,现下这些粮食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她白花花的银子啊,这么多些银子能干许多事情啊!

    胡管家看着沈月辞连连叹气的模样愈发感觉琢磨不透郡主心中的想法,这俸禄一分没少难道不是件开心事吗,怎么郡主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罢了,罢了,你去库房取些米出来送去五殿下府内就说是我给灾民的一点心意,让他替我在京郊支几个粥铺帮我分发给灾民们。”

    “郡主果真是宅心仁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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