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约莫一炷香后,沈月辞等人略微匆忙地来到元兴帝面前。

    “臣女参见陛下。”沈月辞几人规规矩矩地朝着元兴帝行礼,算起来宋时微她们还是第一次面圣,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起来吧。”元兴帝带着几分关怀的神色对着沈月辞问道:“云和方才可有伤着?”

    “多谢陛下关心,方才马儿被喜鹊所惊这才失控,好在有侍卫们及时制住这才没有受伤。”

    沈月辞不仅没有哭闹反而将事情的前后经过阐述得十分详细,这般表现倒是让众人有些意外,元兴帝也很是欣慰地点点头道:“方才救你的那名侍卫可在?”

    “回禀陛下,此人乃是臣女的贴身侍卫,与臣女同性名唤清衔,他因救臣女而伤了手,未免惊扰圣驾,臣女便让他先行回去疗伤。”

    闻言,元兴帝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不过是一个侍卫而已,因此只是简单地对着一旁的刘延吩咐一句赏,对于沈清衔的讨论便算是过去了。

    “云和妹妹无事就好,方才在远处看得我那是胆战心惊啊。”江既明适时插话以彰显他对于沈月辞的关心 ,毕竟元兴帝心里也是将沈月辞当成半个女儿看待。

    江屿阔自然不甘心江既明一个人出风头也补充道:“是啊,这马场的奴才们办事如此毛躁,依儿臣看定要好好惩治一番,给云和妹妹出口气。”

    宋知瑶在底下那是越听越心慌,若是真严查起来定能查出那喜鹊是从她所在的凉棚里飞出,也能查到是她让绯袖驱赶的喜鹊。

    届时即便她宣称是无意之举只怕也没有人会理会,若真因为这一点小事而被陛下责罚,恐怕日后六殿下选妃之事便与她再无干系。

    她为了这个目标努力了这么多年又怎么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失败,更何况她就没有想过要陷害云和郡主,若非宋时微骑在云和郡主的马上,云和郡主又怎么会骑那匹野性这般大的马。

    这一切都是宋时微的错!

    站在最前面的沈月辞完全不清楚宋知瑶一番头脑风暴后所得出的惊人结论,只是想着一场小意外她也并没有因此受伤,就因为这样的事情被责罚实在是有点太对不住他们。

    “启禀陛下,臣女以为此番他们已经得到教训,更何况他们也无法控制喜鹊的行为,这到底也算是个意外。”

    “既然云和郡主为他们求情,那就罚俸三个月以示警戒。”

    宋知瑶听着元兴帝的宣判暗自在心中松了口气,这便意味着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没有人会再去纠缠在这一点小事上。

    这宋时微真是次次都给她添堵,若非自己运气好,早晚都得被她害死!

    “臣女替马场众人叩谢圣恩!”

    沈月辞的这番表现让元兴帝很是满意:“云和自从开府后懂事了不少,难怪母后这段时日总夸奖你,算起来你开府那日孤也没有赏你些正经东西,说说想要什么。”

    “孝敬太后乃是臣女分内之事,不敢讨赏。”沈月辞前一句刚说完,紧接着话锋一转道:“不过臣女却有一事想求个恩典。”

    元兴帝听见这话顿时来了兴趣,以沈月辞这个年纪大抵是想求些女孩子家家的玩意,于是答应得很是痛快:“想要什么尽管告诉孤。”

    这一刻江沐风的心可真是提到嗓子眼里,他生怕沈月辞当着父皇的面请求赐婚,毕竟这样的事情她之前太后面前就求过许多次,更是在母妃面前也是暗示过多回。

    “回陛下,臣女想求一副陛下的御笔。”沈月辞顶着元兴帝略带疑惑的眼神解释道:“臣女近日刚盘下一家新酒楼,想请陛下赐下一副牌匾好添些门面。”

    “哦,云和可是确定要将这份恩典只换一个牌匾,簪子、吊坠、璎珞还有钗环这些都不要了?”

    元兴帝原以为沈月辞听完最少会犹豫片刻,未曾想这般坚决地回道:“这些臣女开府时,陛下与太后还有各宫娘娘都赏了臣女不少,因此臣女并不缺这些,臣女现下想要的便是这一块牌匾。”

    倒不是她不喜欢那些漂亮的首饰,只是宫里头几位娘娘赏的她不好多戴,未免显得与她们其中哪人交好似的。

    而太后与元兴帝赏赐的也不是平日里能戴出去的样式,她要是整日里戴着招摇,这不是妥妥地拉仇恨嘛,而且这些还不能卖掉,只能放在库房里小心翼翼地供奉起来。

    因此比起赏赐这些东西,还不如多赏些银子来得实在些。

    “孤一时还真想不出要写什么字来,待孤写好便派人送到你府上去。”待沈月辞谢恩后,元兴帝便摆手让他们一行人退下。

    江屿阔他们同沈月辞一同退下,如同往常一般,江既明与江屿阔并排走在最前头,而沈月辞则是慢他们两人半步,如此江沐风与宋时微恰好并排前行。

    见江屿阔他们与沈月辞在前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江沐风便用只有他与宋时微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了声谢。

    宋时微自然明白五殿下是为那日她为其想出这招多捕猎小猎物放弃大猎物以免与六殿下与七殿下产生正面的竞争,从而获得一个不错的名次。

    “臣女只是出了个主意,但殿下却能凭借自己的箭术获得第二的好名次,这是寻常人所企及的高度。”

    江沐风听着宋时微客气而又疏离的恭维话,心里难免有几分失落,他们二人在杏林一别后好像又回到最初见面时客气的模样,明明他们在杏林时还亲近得一同畅谈过各自的喜好。

    但此刻也不是详谈的时候,只能另寻时机再与宋时微好好谈谈但江沐风还是开口解释道:“若是旁人出的这个主意我是不会拼尽全力去践行的,我希望宋二小姐能明白我的意思。”

    宋时微有些震惊地看了眼江沐风却碰巧与其对视,对方漆黑的双眸中倒映着她的脸庞,宋时微匆匆忙忙收回视线,要不是现下时机不对她只怕要先行告辞快步离开了。

    可是郡主还在同六殿下与七殿下讲话,她贸然上前打断总是不好的,于是她只好转向在自己身后一直若有所思的谢语柔。

    “语柔姐姐,你在想什么?”宋时微有些不解地对着谢语柔问道。

    “我在想陛下为何召见我们后同我们说过半句话。”谢语柔轻声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若陛下是想调查此事,为何郡主解释完毕后并没有接着询问其他人,可若是为了其他事情,陛下也没有别的指示。”

    宋时微被谢语柔这么一说也察觉到有些奇怪,但这种事情即便她们想破脑袋也是无法想明白的,倒不如暂时先放下,更何况这件事陛下也已经处理完毕。

    若她们提起此事,万一被有心之人听见,造谣成她们不满陛下的决策那便糟了。

    “这件事情不能轻易说出去。”还未等宋时微开口,谢语柔便对着她仔细叮嘱道,她自然是看到那喜鹊是因为宋知瑶的驱赶才匆忙飞出这才使得云和郡主受惊。

    但这件事情现在也只能私底下同郡主说而不能抬到明面上来,再者宋时微与宋知瑶一脉相连,若是宋知瑶被罚,宋时微也难免要受其牵连。

    谢语柔还想说些什么但瞧见宋时微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于是连忙追问道:“你受伤了?”

    “方才郡主受惊,我急着下马才不小心扭到脚踝,不碍事的,我回去擦些药酒就好。”

    “那怎么成!”沈月辞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二人面前,十分认真地说道:“这要是落下病根就糟了。”

    “荼蘼,去请御医来。”沈月辞赶忙对着几名侍女吩咐道:“杜若,你帮着旖霞扶好宋二小姐。”

    “既然云和妹妹这还有要事要处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江沐风话虽然是对着沈月辞说的,但担忧的眼神却是停留在宋时微身上,但很快又移开目光。

    听江沐风这般说,沈月辞那是求之不得啊,她早就想脚底抹油开溜了,不然也不会无聊到边应付边试图找机会,要不然她都不知道宋时微受伤的事情。

    沈月辞与宋时微先就近到沈月辞的营帐去,而谢语柔几人也是累了一天了,沈月辞便让她们先回去休息。

    待俩人回到她的营帐时,御医已在帐内等了有一会儿了,瞧见是云和郡主身边的荼蘼来请,曾御医匆匆忙忙地赶来生怕延误病情。

    可瞧见郡主进账时并没有露出难受的表情,反而频频注视身后那名被两位侍女扶着的女子,曾御医心下了然。

    果不其然云和郡主瞧见他第一眼便说道:“劳烦御医帮宋二小姐瞧瞧,她方才下马着急不慎扭伤脚踝。”

    曾御医听完后点点头,好在他此番出来特地带了名医女来,医女小心翼翼地扶着宋时微进入屏风后,约莫一盏茶后医女从屏风后走出对着众人行礼道:“回郡主的话,宋二小姐伤得并不严重,只需每日用药油舒缓经脉不出几日便能痊愈,只是这段时日内忌频繁走动以免加重伤势。”

    “劳烦曾御医配些上好的药油给宋二小姐送去。”

    “郡主客气,此事微臣定当全力医治让宋二小姐能赶在启程前恢复。”

    “曾御医医术精湛,本郡主自然是信得过的。”沈月辞说完又对着宋时微道:“我让人送你回去,最近这段时间好好休息,我隔空就去看你。”

    宋时微点头应下,这里并不方便换药,她真准备告辞没想到还是郡主体贴。

    “那我先走了,你今日也受了惊吓待会也让御医瞧瞧。”宋时微边走着还一边不放心地叮嘱道。

    宋时微离开后,曾御医原想为沈月辞搭脉没想到却被其拒绝,反而不紧不慢地让侍女搬张凳子让他坐下休息会。

    待杜若将沈清衔领进帐内,沈月辞瞧着沈清衔手上胡乱缠着的绷带颇为无奈,她就知道这家伙定然是不会好好包扎的。

    “劳烦曾御医替他看看伤势。”曾御医连忙起身替沈清衔解开纱布,那较里的几层已经被血染上,显然沈清衔并没有止血后再包扎而是一股脑得将纱布缠上。

    “接下来会有些疼,清侍卫还需忍一忍。”曾御医说完后便小心地扯开纱布,鲜红的纱布一点点从沈清衔的掌心剥离,这场景看得沈月辞莫名觉得自己的掌心也跟着疼起来。

    但沈清衔却十分平静,仿佛是那个受伤的人并不是他一般,他宛若一桩木头般杵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曾御医清理伤口,上药再重新包扎。

    “此番伤口较深,清侍卫这段时日莫要碰水。”曾御医嘱咐完这些,又将手中剩余的膏药递给一旁的侍从道:“微臣再去配些膏药,稍后派人送来。”

    “有劳曾御医。”

    待曾御医离开,沈月辞才深深叹口气道:“你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再过几日便要启程回京,你若不能趁着这个机会把伤势养好,到时候苦的还是你自己。”

    “你这几日回去好好养伤,不必在帐前值班。”

    在帐内待了好半响的江逾白总算开口道了声谢,随后就匆匆忙忙离开,沈月辞看着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总是爱自己一个人强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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