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仇人

    “哟,清秋你快来看,她醒了,师父的摄魂珠果然有效!”

    一睁眼,耳边就传来了一个小丫头激动的喊叫声。

    冬香刚刚醒来,只觉得身体每一处都在疼痛,这种痛觉无可言表的,似乎是一寸一寸渗入了骨髓。

    艰难地爬起来,一支手臂支撑着身体。她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

    果然,在房间的角落里,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手里拿着一个闪闪发光的珠子。一张俏丽的小脸因为激动而变得红扑扑的。她骄傲的仰着脸,手里正抓着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的衣袖。

    这俩人的年纪差不多大,身上都穿着相同样式的弟子制服。

    到底是前世也当了十几年的弟子。冬香瞟了一眼就认出来,他们衣服上绣着的是青云派的云纹。不过,青云派的弟子,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敢问两位额。。。仙长,怎么会在寒舍?”

    那少女闻声,眉头一挑,手上一个用力就把同伴一起拽到了冬香的面前。

    “哎哟,夏荷宜,你下次动手前能不能和我先说一下!”少年脚下重心不稳,被她一拽,一个趔趄险些摔到在地上。

    只见少女不慌不忙地松开了手,径直走到冬香的面前,扬了扬手上的珠子,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不过简而言之呢,就是我——夏荷宜,救了你。”她咬字的时候,故意拖得老长,生怕别人听不清楚。

    “可是。。。你为啥救我,咱们也不认识啊。”

    夏荷宜对她的反应,似乎有些不满意。于是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道:“这天下的人,谁会生来就认识谁吗?一回生二回熟呗。”她停顿了一下,瞟了一眼旁边的少年,继续开口道:“沈清秋,咱俩熟吗?”

    少年显然是不想搭理她,没好气地答道:“不熟!”

    “你看”夏荷宜双手一拍 “这不就对了,我和他也不熟,不妨碍我俩在一块。”

    “谁和你在一块了,要不是师父不准你单独行动,我才不和你一起来呢!”

    眼前的俩活宝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了,若不是自己拦着,估计房子都要被拆了。

    冬香暗自叫苦,青云派现在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当初自己也没这么离谱。

    “都给我停下来!”她张开双手,几乎是拼尽全力地喊道。

    说这话的时候,夏荷宜已经将手伸过去,预备掐沈清秋的脖子。沈而清秋自是不会任人摆布,作势要反击。两人闻声,动作皆是一滞。

    俩祖宗终于停下来了,冬香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屋子可以保住了。

    “两位仙长,可否能先别急着斗法,也让小民说句话。”

    二人不约而同松开手,随后各退一步,与对方保持一段距离。

    “首先,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小民要感谢两位仙长的搭救。再者,小民眼下要为父亲料理后事,没有能力答谢两位仙长,他日有机会,定当结草衔环以报。”冬香趁着他俩不说话,赶紧一鼓作气说完。

    “哎。。。你。。你也别误会,你的遭遇我们大致都知道了。我。。。我们也不是说非要你报恩啥的。”想到人家父亲刚刚去世,自己却在别人家里大打出手,荷宜感到有些抱歉。

    “真不好意思,我俩没注意。。。“沈清秋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

    “没事没事,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我的遭遇?”冬香好奇问道。

    荷宜没有说话,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沈清秋。

    “我可没有瞎打听” 沈清秋见夏荷宜指着自己,赶忙摆手解释道。“就。。。就是你晕倒了,不少村民来看你,有个老奶奶拉着我和我说的。”

    好吧,那八成是王婆。冬香无奈苦笑。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也开始慢慢回想起来了。

    那天,她和兰姨娘在家,等着父亲回来吃饭。忽然,和父亲一起在集市卖菜的李二郎突然冲进家里。

    “不好了,不好了,赵大哥和王员外的儿子起了冲突,两人在集市上打起来了!”

    冬香闻讯,赶忙和兰姨一起,跟着李二郎跑到了集市上。

    三人刚到集市,却看到了赵四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整个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几乎辨认不出原来的样貌。瘦小的身体摊在那里,只剩一团模糊的血肉。一摸鼻息,已经没有气了。

    强烈的血腥味刺鼻而来,冬香只觉得胃里翻腾,像是有什么要涌上来。

    可是这个杀人凶手——王员外的儿子王承祖,此时正和他的几个家丁一起,站在离赵四尸体不远的地方。

    满是横肉的脸上挂着狞笑,得意洋洋地看着满眼泪水的冬香。那张肥胖得几乎看不出形状的手正缓缓抚摸着怀里的犬奴。犬奴目露凶光,龇牙咧嘴地冲四周一通狂吠,嘴角还残存着淡红色的碎肉。

    王员外是安南城最大的豪绅,拥有不可估量的财富。但是最出名的还是他深不可测的人脉。在安南城,找不到的人,办不了的事,只要备足了银子上门拜访,很快就能解决。

    王员外平日深居简出,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他有个独子叫王承祖,在城里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个王承祖是个出了名的恶棍,平日里带着他的家丁和犬奴,在安南城里大摇大摆地游荡。欺儿霸女的事情干得不少,但城中百姓都碍于他父亲的威名,只能忍气吞声。官府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撒泼。

    可是父亲一向本分老实,从不与他人起冲突,为什么会被王承祖盯上?

    “哟,我看是谁,原来是咱们安南城的文曲星啊?”王承祖发出了令人作呕的油腻声音。说完,还不忘讥讽地笑。两个眼睛本就只剩一条缝,一笑更是眼珠子都没了。

    冬香瞳孔血红,双目死死地钉在他身上。放在父亲尸体上的手微微颤抖,紧握成拳。

    “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父亲惨死街头,杀人凶手却没有丝毫悔过。她彻底失去理智,完全控制不住自已,猛地扑过去想要与他拼命。

    “冬香!你千万要冷静,千万不能冲动啊!”腰部突然被人紧紧抱住,扭头看,正是泪眼婆娑的兰姨。

    “他不走,就是在激怒你,等着你过去再把你害死。冬香。。。。听兰姨一句劝,咱们再等等,再等等啊!”

    冬香被唤回了一丝神智,她知道,自己过去只能送死。

    重生后的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凡人,能拿他们怎么样呢。

    可是父亲,就能这样被人无故打死吗?

    王承祖见她没有过来,故作无奈地咧开嘴,冲她呸了一声,冷笑道:

    “哎,龙生龙凤生凤,这老鼠养的,就是个没用的孬种!”说完,便与几个家丁笑作一团。

    冬香没有再说话。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她的腿脚已经站不住,只能拖着沉重的身体,手脚并用缓缓爬到父亲身边。空洞的眼眶里,已经流不出一滴泪水。

    父亲的手心里,牢牢地握着一个玉簪,暗红色的血几乎完全盖住了玉的翠色。冬香费了好大劲,才扳开父亲的手指,取出那枚玉簪。

    “王承祖就是看上了赵大哥的这枚玉簪,但是他不愿意给钱。赵大哥不肯,说这玉簪是给自己女儿用来当嫁妆的,现在救急,日后还是要拿回来。两人因此起了争执。。。没想到,最后。。。竟变成这样。”站在一旁的李二郎哽咽道。

    是我,是我非要他来卖玉簪,是我害了他,我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冬香得知真相,更是无法控制地大喊、呼号、拍打着地面,无助的发泄内心的懊悔和愤怒,直至双手血肉模糊,可内心的痛苦却不能减轻分毫。

    “冬香,听兰姨的,咱们先带赵大哥回去,再从长计议好吗?”兰姨抱住冬香,拦住她不让她继续伤害自己。

    “回去?呵呵,这个玉簪就是小爷相中的,今天我拿不到,谁都不能回去!”

    没想到王承祖竟然主动走了过来。

    “休想!”冬香死死护住簪子,愤怒地嘶吼道。

    “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来人,给我狠狠地打!”王承祖胖手一挥,那只犬奴从他手上飞扑而出,落在冬香的身旁。眼珠里露出贪婪的凶光,狰狞可怖,爪子摩擦着地面,只等家丁们的棍子落下,就会跟着冲上来撕咬。

    “住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呵斥。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寒芒闪过,伴随而来的戾气如刀割面。家丁和犬奴被一下子被扫飞好远。

    王承祖见情况不对,趁人不注意赶紧抬腿溜走。

    “哎呦,还是给他逃了。都怪你沈清秋,要不是被你挡住,我早就冲过来了!”

    “大姐,你怎么还有心情怪我,这个姑娘都快不行了!”

    眼前似乎站在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冬香还未来得及看清楚两个人的长相,只觉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地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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