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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妈曾说林叙是冷血动物

    大一暑假,阿妈身体不舒服,胸那一块胀痛,去县城小医院检查身体,医生草草看了2眼,说没什么事。阿妈不放心,寻思着小地方医生也没有看过大病,指不定就算身体真有啥事,他也看不出来。

    把弟弟托付给大姨,阿妈带着我去了市里准备在市医院看医生。县城到市里6个小时车程,我们先是做大巴从村里到了县城车站,又从车站坐车4个小时到市公共车站,最后坐一个半小时地铁,到市医院附近。

    市医院每天都会在公众号上面预约取号,但看病的人太多了,我从来都没有取号成功过。跟阿妈说了以后,我们准备第二天早上5点起来去线下排队。

    阿妈领着我走在昏暗狭窄的小巷,到达一个院子,看起来很像居民区。

    红色的外墙,时间久远,长出了黑色的斑点,雨水的印子也在上面。地面是一块一块的板砖,有泥从砖与砖之间的缝隙冒出来。

    院子两旁有四四方方的小花坛,里面种着花草,花坛和花坛之间有树,树很高,到四五层楼的样子。这里的楼房估摸着有□□层,挡住了一楼的阳光。

    院子里面的一棵大树上挂着纸板,上面写着住宿,60一晚。阿妈用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道:“住宿,还有房间嘛?”

    一个和阿妈年纪相仿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女人走出来,她烫着红色波浪小卷,头发从头顶开始卷起,随意的扎着,发根有长出来的黑色的部分。

    “有,你们几个人,住几晚?”声音爽利。

    “2个人,住一晚”,阿妈低头从黑色的小皮包里翻找出一张50块,和一张10块,递了过去。

    入住签字时我签的,阿妈认字不多,会写自己的名字,但我在一旁的时候,一般让我来写。

    房间里放着一张1米宽左右的床,白色床单,被套,枕头,隐隐冒着潮气,旁边是床头柜,一端靠床,一端靠墙,两个人都站在床边显得有些拥挤。

    晚上阿妈坐在床上,一脸愁色:“要是我有个好歹,你跟你弟以后怎么过诶?”

    我盘腿坐在阿妈旁边:“没事的,说不定不是大病,你自己吓自己。”

    “你是没什么事,你大了,你弟弟还那么小,他要是没了妈,你爸肯定取个后妈回来,到时候造孽的还是你弟弟。”

    “你咋就这么冷血?”末了,阿妈又加了一句。

    我当时没回话。

    现在想来肯定是很伤心的,但那时我看不清楚自己的情绪是什么,只知道阿妈生病了心情不好,说我冷血,我也就听着,什么话都没说。

    很长一段时间我晃晃悠悠的走在人生里。三年换一次学校,曾经的同学再见了不会再重逢,曾经的老师,除了方校长以外,没有人在我心里留下很深厚的印记,父母亲戚与我而言,是接触不多仅仅有些血脉的人。

    所以果真去如阿妈所说,我是没有感情的人吗?

    血缘这种东西不会天然带来深厚的感情,长久的陪伴,情感的交流,精神上的激励,这些才会带来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和牵挂。这是我有了朋友,追星,恋爱后明白过来的。

    第二天我们5点多就起来,天还没大亮,结果到医院时那里已经人满为患了,一楼大厅满满当当的都是人。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有这么多人病着,不健康,那些人脸上都是愁云惨淡。

    在挂号队伍那排队,我跟阿妈站在不同的队,看哪一天更快一点。中途还有人来卖号的,说自己取了号,多少钱就能买到,不用排队可以直接去看医生。

    我们没理。

    排队到中午11点左右,到我们时号已经取完了,窗口的工作人员让明天再来。

    中午在住宿院子外面的那条街道上的一家小店铺,买了4个馒头,4块钱。

    第二天早上天没亮就起来。医院大门还没有开,但门口有保安守着,外面已经有不少人了。我们排在队伍的中间位置。6点差几分,保安打开门。

    我被身后的人流推搡着往前走。这次来得早,取号成功。在4楼候诊室坐等叫号,阿爸10点多从工地上赶到医院。

    “那医生看了2眼,就说没病,根本没仔细看。”阿妈看完病出来。

    “你说是不是我们没给医生塞红包?”阿妈继续念叨着,“中途我看有个人进来了,跟医生有说有笑的,到我这2眼就看完了。”

    “大医院的医生有保证的。”我不耐烦道。怎么就总是疑神疑鬼的,县城医院说人医生不行,排队2天到了大医院也说人医生不行,是不是非得检查出真有病了才算是医术高明。

    啊爸走在前面。阿妈上前问万一有病,医药费很贵怎么办?阿爸怎么回答的呢,我想起来了,他说,“没钱。”

    贫穷带给人的创伤不仅仅是物质上的短缺,它带来的还有人在精神上的自我矮化,人比钱低。钱是第一位,人往后排。

    生病了可以抗,虫牙智齿都是小事,3公里的路几大包行李,打车可以省时省力,但钱更重要。

    这样紧巴巴的过日子,生活有变得更好一点吗?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

    “你每次这样说,我都很生气。”微信视频里,我看着阿妈紧缩的眉头,瘦黑的脸说到。

    我是你妈……

    “我是你妈”这句话像保命符似的,似乎这个女人成为了母亲,她说的任何有伤害性的话,做的任何有伤害性的事,都可以一笔勾销。

    生儿育女做家务,省吃省喝,劳心劳力,这是阿妈大半辈子的生活。

    可是一码归一码。

    因为上一辈人的苦难,不是我造成的。父母的贫穷,不是生孩子带来的。如果生孩子会变得更穷,那为什么还要生呢?

    既然自己生了孩子,是想要老了的时候有人给自己养老,那为什么要把抚养孩子说成多么大的恩情?我说过以后会负责两人的养老,为什么总对着我说白眼狼,翅膀硬了。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住校,跟父母待在一起的时间少,过年时如果啊爸阿妈打工挣到钱了,就会回老家。没什么聊的,一般问我成绩怎么样,要好好省钱,好好学习,爸妈挣钱不容易诸如此类。

    阿妈在视频另一头:“我说你弟弟的事情,你怎么又扯到你头上?我就不管你弟弟,他以后总在你面前诉苦,看你怎么办?”

    弟弟读高中,阿妈专门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方便照顾他。视频电话里聊起学习的事,阿妈不满意弟弟的成绩,担心高一就考得这样差,以后就更跟不上了。

    我让她别总那么担心,学习这事又不是急就急得来的。两人话赶话,阿妈说:“我是你们的妈,还能害你们不成。”

    听到这句话,我火冒三丈。

    “你是我妈,就不会干坏事了吗?我从小到大,没有谁对我说过像你这样难听的话。”

    这话没有夸大的成分。

    和陌生人相处是什么样的?他们不在意你,不在意也就不会伤害。他们哪怕讨厌你,也不会当着你的面说,偶尔就算听到难听的话,也因为是陌生人,所以不会太在乎。

    人不会对陌生人有任何期待,也不会被伤害。可是亲人可是家庭,混杂着太多期待与拒绝,你被父母抚养,也被父母暴打太爱玩不听话,你被父母送到学校,也被父母怒骂爱慕虚荣,只会比吃比喝不好好学习,你需要爱与照顾,可是父母连自己都过得惨兮兮,一路苦日子过来。

    我打开房门时,明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身上是我在今天视频里看到的那身黑色西装,名贵,遥远,像他的名字。

    听到声音,明远睁开眼睛,有点疲惫的,很浅又很温柔信赖的笑,双臂伸直打开,是拥抱的意思。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没动。

    这次是拿人没办法无奈又有点认命的笑,明远收回手,从沙发上站起来,2步走到我身边,把我整个人抱在怀里。我的脸在他胸口的位置。

    两只手抱紧他的腰,突然就放声大哭起来。

    明远慢慢的一下一下的轻拍着我的背,接着想把我从怀里稍稍拉开,看看我。

    我拼命抱着他,不想从他怀里出来。

    和阿妈吵了一架,大声说她从前对我不好,怕明远听见了,觉得我是一个很不好的人,居然连父母也不孝顺。

    又想起前世再过段时间,他会跟我提分手,而我舍不得他一个人,去找他,在路灯下看到他后也是那样死死抱住他,他却两只手用力推开我的肩膀,说:我们别这样。

    前尘往事,重生前与现在,都交织在一起。我太难过又太委屈,愤怒和自卑都混在一起。

    明远有新的品牌活动,品牌商务,我为他高兴的,可是我有点想远离他了。因为不配得感上升。

    他在我面前多是可爱的,喜欢撒娇的,常常声音软软的说:“叙叙,好喜欢你呀”,然后弯下腰来,把脸侧向一边,“叙叙亲我一下~”

    我都快忘了,他是大明星,在名利场上觥筹交错,人情往来。

    明远胸前那一块衣服都被我哭湿了。

    他感觉我情绪稍微平缓了一些,低头亲了亲我的头顶,又双手捧起我的脸,用大拇指给我擦眼泪。

    “叙叙今天怎么啦?怎么哭成这样啦?”说着又从口袋拿出纸巾。我哭太久,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看着地面,摇摇头,没说话。

    明远横抱起我往沙发前走。他后背靠在沙发上,我随着他的动作斜坐在他腿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

    “哥哥,我想离开一段时间。”

    “嗯,叙叙想休息一段时间~”明远的下巴随着说话在我发顶轻轻摩擦。

    “不问我原因吗?”我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温柔的,信任的,充满爱意的,眼睛。

    “不问。”

    很奇怪,我终于肯承认,我们相爱过,在分手后,在重生来到这里的此时此刻。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真的有一天会明远在一起,即使小说里幻想过无数次,但我脑海中很清楚的知道,那是幻想。我抱着幻想,生活着,工作着。

    但现实总是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给你惊喜,给你绝望,给你震惊。

    我编剧的戏,男主是明远。第一次合作时,我的激动与假装淡定,仿佛他只是一个工作伙伴。

    我在微博上目睹了他官宣女朋友,又官宣分手,前后一年的时间。

    第二次又合作。这部戏杀青时他向我表白。

    我们在一起2年。一年快乐,一年患得患失。

    他告诉我他有了新喜欢的人。我们分手。

    我继续在北京,生活了5年。

    有一天晚上做梦,梦里我睡着了醒来,肩膀上插着一把刀,没有流血,不疼。我又无奈,又生气,笑骂着一旁撒娇的明远,“你又恶作剧~”

    他还是很可爱的样子,笑嘻嘻的,跑向一旁。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是明远在我旁边喊我的名字,旁边是围着的导演演员等,大家焦急的看着我。

    这是明远杀青前的最后一部戏。

    导演说演员不够用,让我去当群演,和明远有一场对手戏。他一剑插在我的肩头。按照剧本安排,我衣服里有血袋,会出血。

    血溅我一脸,吓得我失去意识晕倒了。

    也是在这一天,我和明远成为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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