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而飞速地将他拖到了自己的空间之内。
但是奇怪的是，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间，此刻居然变成了厕所的样子。
她环顾四周，居然是公司那个厕所。
转向身后，背后的镜面清晰地倒映出了自己的样子。
她满头黑线，心想：怎么会是厕所，这是不是有点太捞了？
王智川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道：“你居然有了‘阈限空间’！”
瓦而听见声音，回头皱了皱眉：“独栋豪华厕所。怎么？嫉妒了？”
王智川愤恨道：“你可真能藏啊！我上次差点被拍死，你怎么没使用这一招？”
他要是知道瓦而拥有阈限空间，逃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轻易招惹！
瓦而则奇怪道：“没使用这一招？这不是你自导自演？现在你反而质问起我来了？”
她突然想起来，因为不想跟那东西纠缠，她选择速战速决。
由于进去出来的时间太短，王智川根本没发现她动用了什么能力。
但是，自己有什么必要向王智川解释？
瓦而踢了王智川一脚，道：“怎么？你现在怎么不用自己的能力了？厉害死你了是不？投影仪？”
“哼，”王智川冷笑着，“既然我已经在你的空间里了，还有什么好反抗的？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把我杀了，那么你也活不了。”
“呦呦呦。”
瓦而毫不留情，直接在王智川肚子上踹了一脚。
硬质的靴子踢在柔软的腹部，力道极大，把他踹飞了3米远。
撞到墙面瓷砖之后，才停了下来。
疼得王智川捂着肚子跪倒在地，龇牙咧嘴。
见他这个样子，瓦而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她笑得很开心，秋冬季节天气干燥，她嘴角都笑裂开了。
于是口鼻一起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我害怕别人威胁吗？看来你不太了解我啊。”
瓦而双手揣着兜，用脚尖抬起他的脸，逼着他看向自己。
“你怎么就没想到，我宁愿自己活不了，也要带你下地狱呢？”
“既然你不能轻易死，那么我自然不会让你死得很轻易。”
说着，将王智川一脚踹翻，狠狠一脚跺在他的手腕关节处。
“啊！”
只一脚，王智川的手腕就脱了臼。
“等等！等等！”
王智川惊恐地想要阻止瓦而，但面前这个女人真的是个疯子。
她正想一根一根地把自己的手指跺碎！
瓦而感受到自己的咽喉里已经涌上了猩甜的血液。
决定不理他，继续狠狠往下一踩！
既然自己要死，那么一定要加倍让敌人感受到痛苦！
王智川咬牙抬起头，豆大的汗珠从他的毛线帽里滚落下来。
太疼了！
而此刻，他发现瓦而连眼睛都开始流出了鲜红的血泪。
眼、口、鼻，三处的血液在这张狰狞苍白的面孔上糊作了一团。
他心中暗暗叫苦，面前这个疯女人居然连一丝谈判的余地都不给留！
趁着间隙，王智川赶紧用左手将自己的右手捞起来，护在胸前。
“你是什么恶魔？一定要这样鱼死网破吗？”
“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瓦而现在又累又困，她的眼睛都被血液糊住了。
每每眨一次眼睛，黏稠的血泪就会在她的上下睫毛之间拉出丝来。
在她的视角之中，这方厕所已是一片鲜红。
她头痛欲裂，甚至感觉自己的耳中也将要流出鲜血来。
“别吵。”
瓦而头很痛，难道不好好说话的不是他王智川吗？
自己明明一直都是很好说话的呀。
“把脖子递过来，让我踩断你的咽喉，很快就不疼了。”
王智川涕泗横流，简直要崩溃了：“你在这里杀了我，出去之后大家都会掉到海里的！外面那艘船是我变出来的！你为什么非要死在这里呢？想想你的妈妈，想想你的爸爸！你难道不想回家吗？求求你放过我吧！”
对了，回家。
一系列回忆涌入了脑海之中。
瓦而猛然想起，自己是“玩家”。
但是山易卜和梅何易都说过，明明这一趟旅行中，只有三个玩家。
瓦而将快要踩下去的脚收住，道：“放过你可以，但我劝你在十秒钟内，说清你是谁。”
王智川道：“你发誓！”
瓦而“啧”了一声，这小子浪费了一秒钟。
瓦而随便发了个誓：“‘我’要是违背承诺，就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你满意了吗？”
随后又邪邪一笑：“你还有四秒。”
王智川闭着眼睛，大声喊道：“我是觉醒的游戏NPC！”
原来是这样。
瓦而道：“行了，我懂了。”
说着，就将阈限空间收回。
王智川本松了一口气，却发现这个世界崩塌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在分解、碎裂，自下而上，一点点化为了像素块。
“这......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是言而无信！”
瓦而也惊到了，她这次确实没有想杀王智川！
但空间碎裂的同时，王智川也崩裂了开来。
也就是说，这个空间只能她一个人进出！
王智川屁滚尿流地求饶：“快收回！救命！我还不想死！”
见事态无法挽回，他又一改求饶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诅咒道：“你、你一定会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的！”
瓦而耸了耸肩，虽然自己说了要放过王智川。
但是这个所谓的‘阈限空间’不放过他，自己又有什么办法？
她一拳擂到了身后的镜面之上。
顿时，一大块镜面瞬间崩坏破碎！
而那原本平整镜面中的自己，此刻已经化为了千万片自己。
瓦而面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充着血眼睛剥落下来，自己滴着血的脸颊剥落下来，自己耳前的碎发剥落下来......
她沾着血的手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残破的镜子。
无所谓地对王智川说道：“你看，死无全尸咯。”
王智川捂着脸大声尖叫道：“还有许容！你以为许容也是清白的吗？”
“是她杀了周晓涛！不要放过她！”
这是眼见着自己活不了了，开始想拉下垫背的一起去死了。
瓦而的耳朵已经流出了鲜血。
两侧的血液顺着修长的脖颈流了下去，染红了里面雪白的毛衣。
她有点苦恼地试图用双手捂着血，不让它们往下流。
“白色毛衣多难洗啊，好烦。”
当最后一片镜子碎片掉落在地上的时候，王智川也同时灰飞烟灭了。
瓦而的空间刚一崩裂，就感觉自己落在了极其不稳的地面上。
她赶紧随手拉住了身边一个人，稳住了身形。
仔细一看，居然正是许容。
“是你？”
瓦而虽然表面上不在意王智川说了什么，但此刻见到许容，内心还是有点膈应的。
“别的人呢？”瓦而道。
许容见瓦而凭空出现，被吓了一跳：“你的脸上都是血！”
“梅何易和山易卜呢？”瓦而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
她抹了一把脸，此刻眼耳口鼻已经不再流血了，眼前的血色淡了一点。
但如果面前这个人再顾左右而言他，自己也并不介意真的徒手扭断别人的脖子。
许容愣愣道：“梅老师和山易卜都在外面，她们说外面的蟒蛇她们来，让你不要出去！”
瓦而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那条船上了。
如果说之前那条船是个“游轮”，那么现在自己所处的地方，基本上是条“小艇”。
“这船哪儿来的？”瓦而问。
许容老老实实回答道：“自从你和王智川消失后，原来的船突然变成了一条大蟒蛇，我们都差点掉到海里。但是梅何易和山易卜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这么一条船，真的好神奇啊。”
瓦而摸了摸四壁，冰冷的钢材结构，在手下的触感非常真实。
“确实很神奇，你为什么要杀周晓涛？宁友灵为什么会帮你顶罪？”
听见瓦而的嘴里倒突然出现蹦出这话，许容脸上的木呆假面维持不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无奈与苦涩。
“你知道了，王智川告诉你了？”
“好吧，那我只能说，周晓涛他该死！高璇和她儿子、花国芳，也通通都该死！”
瓦而本来虚弱地靠在墙壁上，听见这话，兴奋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她顿时就来劲了。
“原来如此。高璇和花国芳有勾结，要捞出她的儿子，那么她儿子肯定是犯了事了。我当时就在想，小事还好，大事不就跟人结仇了吗？
“只不过我当时以为，周晓涛除了‘杀手’这一身份，还有‘苦主’这一身份，我以为他是为自己报的仇。现在看来，原来是受了你的雇佣。
“所以，你这个雇主，就偷偷地跟在他身后，这算什么？监工？”
瓦而笑了起来，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
“那你为什么要杀周晓涛呢？不想付钱了？那宁友灵为什么会站出来主动给你顶罪？”
许容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她剥开外壳，想要放进自己的嘴里。
瓦而阻止了许容的动作，她一把抢过棒棒糖，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这可不能让你吃，电视剧上都演过，嫌犯要是喝了一口茶，就说不出真话、坦白不了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