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是吗?! 虽说我国与离国敌对,但也不能欺负一女子,那不成我们气量小了吗?朵桃,我们去见见这位公主。”

    “是,公主。”

    端坐在棋盘前的正是景国长公主——薛祈洛,身份是皇宫里最尊贵的皇室血脉。只因茹妃生她时天上祥云萦绕,喜鹊跃上枝头,连出生后也有奇事儿,她耳后有一片金羽状的胎记。不仅如此,薛祈洛聪慧过人,典籍经文读上几遍就像是印在脑子里似的。如今更是出落的亭亭玉立,温婉可人。这少不了茹妃对她的言传身教,薛祈洛和六皇子薛崇是一母所生,都在茹妃膝下教养,所以品性自是没得说的。

    “父王这明摆着想提醒之个魏之然谨记自己的身份,这么偏的宫苑,去一次属实不易。”

    “公主累了?”

    薛祈洛隔着轿子的纱帘摇了摇头。

    “在这深宫里还真是寂寞啊,找个玩伴不易。朵桃,你说我要怎么才能离开这囚牢呢?”

    朵桃显得有些慌,“公主……此话……奴婢不敢妄议。”

    “无妨……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薛祈洛显得有些无奈。

    “这宫苑没有翻新?只是打理了一番吧。”她进去后就环看了一周

    “回公主,看着是这样的。”

    “见过长公主”从长廊过来的春棠刚好碰上了薛祈洛。

    薛祈洛摆了摆手示意春棠起身,“本公主在这宫里闷得慌,得知离国来了位公主便来看看。”

    “奴婢现在就去告知”

    等春棠走后薛祈洛绕着长廊转了一周,虽说院中显得破旧了些,但这池塘边上长的花属实是夺目。

    春棠疾步去了褚韫的房中,此刻的褚韫正在拿着铜雀给的匕首出神,却被突然出现的春棠吓了一跳,她就立刻将匕首收了起来。

    “何事如此着急?”

    “是……是长公主来了。”

    “长公主?是薛祈洛?”

    春棠似是被猛然吓了一跳,“公主不能直喊名讳的,不合规矩。”

    褚韫用手捂了一下抿着的嘴巴,“知道了……不过长公主如此尊贵之躯为何不直接召我去天承宫呢?还要费力来这么偏的宫苑。”

    “奴婢不知……公主莫要想了,等会儿长公主要等急了。”

    “哦对对对,走。”

    去的路上春棠就给褚韫说了一点薛祈洛的喜欢、性情、还有忌讳。

    褚韫在离池塘不远处就看见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扶着另一个的手腕。

    “见过长公主”褚韫压低了头,尽量显得自己软弱一点儿。

    “不必行礼,同为公主何须在乎这些虚设的礼仪。”

    “是”

    “本是说你来的那日就想见你的,被一些事一拖再拖,这才隔了些时日,莫要见怪。”

    “怎能责怪,应该是无尽感激。宫中无人与我相熟,多谢长公主惦念。”

    “本公主在这高墙中也是寂寞的很,可否同游御花园。”

    “能与长公主同游,实是荣幸。”

    移步到御花园时两人已闲聊了许久,长公主性情天生柔似水,待人更是和善,从不曾打骂过宫人们,所以那些奴才们都想到天承宫任差。

    “远嫁它国你内心定是难受至极,不过要记住国家之间的过错不应有一女子来背,我景国是不会刁难一无依无靠的和亲公主,我们从来都是以民为本,和善之国。所以,你尽可安心。”

    “谢公主同我说这些,见公主第一眼时就觉得公主似是天上下凡的仙子。”

    “安宁公主说笑了,不用将我看成什么善人……我只是来提醒你要安分守已些,不日你就是萧王妃了,我这个皇弟沾不得奸邪小人之气,若是你踏错一步,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儿了。”薛祈洛的眼神随着说的话而变得狠戾起来。

    “我就知道,定不会是表面那副嘴脸……在宫中地位那么高定不是什么善人。”褚韫内心打量着

    “长公主提醒的是,之然谨记在心。”

    话还没说两句从不远处过来一男子,气度不凡。

    “薛启,你今天怎么进宫了?”

    长公主的一句话让褚韫认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他就是萧王——薛启”

    “回皇姐,无事,只是进宫看一下皇后娘娘。”

    “是这样啊,许久未见为何你变得更无趣了。之前还会说笑,现在到是变成闷葫芦了……”

    薛祈洛跟薛启在旁闲聊着,在后面的褚韫不停的瞟着她要嫁之人,“看着这人还挺温润如玉的,谈吐之间也尽显学识渊博。为何在薛祈洛嘴中却是……”褚韫正在出神就被薛祈洛一把抓住拉到启的面前。

    “皇弟,可知道她是谁?”

    “离国的安宁公主——魏之然。”

    “我就知道你能猜的到,她以后是你未来妻子,现在见面不为过。”

    “皇姐,我乃一男子。虽说她……但还是不合规矩,皇弟先行告退。”

    还没等薛祈洛劝,他就立刻逃之夭夭了。

    “他自小这样,莫要见怪。”

    “无妨的”

    “好了,本公主有些倦了,今日就逛到这儿吧。”

    “恭送长公主”

    “这公主不简单哦,难咯——”褚韫低语说道。

    “公主该回去了”

    “嗯,走吧。”

    到了宫苑门口春棠支支吾吾像是有话说,她在褚韫询问时低垂着头。

    “那个……就是……就是圣上让宫里的尚仪来教您宫里的规矩,但这位尚仪属实是极为严格。”

    “无妨,这点儿小事儿难不倒我的。”

    隔天清晨孙尚仪带着几个宫女来了,她手里还拿着一板尺。

    “安宁公主,该起了。”

    “嗯……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褚韫转了个面接着睡

    孙尚仪二话没说就拿着板尺打了褚韫的胳膊,这下褚韫可清醒过来了。“啊!嘶——”褚韫看清了来人的打扮和架势就猜到了是谁。

    “孙尚仪,我这就起了,麻烦您稍等一下。”

    “那奴婢在亭里等公主”

    孙尚仪走之后春棠就立刻拿来了药,“都怪奴婢,怪我没有早些喊公主起来。这尚仪下手也是重,这都打肿了。”

    “哎呀,没事儿春棠。就一点小伤,不算什么的,快帮我梳妆吧。”

    褚韫到了苑中的凉亭里就看见了准备好的东西,有茶具,还有笔墨纸砚,还有上好的沉香。

    “我来的有些迟,请孙尚仪莫要怪罪。”

    “怪罪不敢当,只不过奴婢要告诉公主的是,在这皇宫之中,这一刻钟也许就是一条人命。”

    “孙尚仪责备的是,我定谨记在心。”

    “那这就开始吧”孙尚仪踱步到茶桌前,“请公主上座,今日我们学习茶艺、书法和焚香。”

    褚韫坐下刚拿起茶碗就被孙尚仪拿板子打了手。

    “公主莫急,等奴婢讲完如何做再开始。首先要取适量的茶粉,随后用些许清水冲开,再然后就要开始打泡。这碗中泡沫越绵密就说明越好,再然后可可在碗中作画,其次…………好了,公主可以开始了。”

    “我做好了。”

    “什么?!”孙尚仪听到后惊讶的转过身,她看见碗里的茶不仅是上品,做的画还非常考究技术。“这离国本不善茶艺,没想到公主一出手就惊为天人呐。”

    “那可不,每日每夜练这些东西,就是为了在这时候派上用场 。”褚韫心里窃喜,“没有,没有,只是略微懂些。”

    “随后是敬茶,敬茶也分要给谁敬。面对尊者要双手奉上,头要低过双臂。面对同辈且位同者可双手或单手递茶,立则背挺,坐则腰直,若遇册封大典就要行跪拜礼敬茶。敬茶时手要稳,茶碗不得晃动,碗中茶水要平如镜。手臂打直!”

    “啪!”清脆一声

    “若是不合规矩就有失皇家颜面,更是失了萧王殿下的颜面。”

    褚韫猛地吃痛,咬紧牙关忍了过去,手里的茶碗依然紧紧的捧在手里。

    “尚仪训斥的是”褚韫露出僵硬的,心里咒骂“你这个老妖婆讲这么久我手能不酸吗!敢打我!要是搁以前定要你下跪求饶,如今身不由己暂且放过你。”

    接下来的教学褚韫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挨打的路上,尽管在隐山寺的时候魏之然教了她许多景国的礼仪习俗,但时间一久褚韫就忘了。

    天已至晌午,褚韫清晨并未进食,只喝了些茶水,现在属实是饿了。

    “咕噜咕噜……”

    孙尚仪听见响动撇了一眼,“今天就到这吧,望公主能多加练习,奴婢告退。”

    看到孙尚仪出了门儿才放松下来,春棠急忙帮褚韫松松肩,捶捶背。

    “公主累坏了吧,这孙尚仪可真苛刻,真是苦了公主了。”

    “唉……可不是么,可我还要在这儿呆这么久!天呐!”

    “公主放心,不会太久的。等过些时日您和萧王殿下完婚后就到宫外住了,没有宫中这么繁琐的规矩的。”

    “我说的根本就不是这……哎呀,说了你也不懂。走,去吃饭 。”

    “参见殿下”

    “起来吧,进展如何?”

    “在漠北地区确实有荣王的人,他们盘踞在一山里,可惜山地复杂,无法深入其中。且……荣王已经发现我们的踪迹,已经有所戒备了。”

    “果然猜的没错,在边境抵御离国军队的兵力明显不足,但薛皓却是弹指间灭了近全部。从漠北调兵,这可是重罪,况且漠北的兵像是已为他所控。”

    “对了殿下,这是今早收到的信,并无印信和姓名。”

    薛启接过信看过后神色沉重,但又迅速掩饰自己的情绪,随后就将信放在烛台上烧掉了。

    “你紧盯薛皓那边的动静……下去吧”

    “是”

    “谢岑,等一下。你派几个人盯紧宫里,尤其是那个安宁公主。”

    “是,属下告退。”

    宫里的薛祈洛正在祈和殿里诵经,朵桃快步走到她身边弯腰贴着薛祈洛耳朵说了几句话。薛祈洛缓缓睁开了眼,“沉不住心,唉……这小子不让人省心。”

    “那公主要插手吗?”

    “我们不管这些事,他们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等空闲时请安宁公主到我宫中一叙,顺便把那对琉璃簪子给她吧。”

    “是……可公主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啊?她一个没有地位的公主为何对她那么好?”

    “我只是想让她在嫁给薛启后可以安分守己,不无事生非我自然对她好。”

    朵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时间差不多了,母妃还在等我回去用膳,我们回去吧。”

    “是”朵桃扶起薛祈洛

    出了祈和殿,顺着石子路到了御花园的池塘边,在池塘不远处的长廊外看见有人在垂钓,身边还有四五个宫女在身边伺候着,有一个还坐在那人怀里。

    “唉?这竟然有人敢在御花园钓鱼,还做出如此……,这可是有违宫规的。”

    “如此大胆就只有一人,仗着父皇对他母妃的爱而肆意妄为,竟做出如此荒唐的事。”薛祈洛觉得看着眼烦就决定换条路走,可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你敢打我,等我告诉父皇你就完了!”

    “哟,怎么,就只会告状啊。刚刚打扰我钓鱼时怎么没想到呢,我看你还是快点儿回学堂吧,等父皇知道你跑出来定会训斥你的。”

    “我才不怕呢,我的事儿用你管吗!你这一个下贱坯子生的儿子,我会怕你!”

    “你!!!”他抬起拳头正要垂下去时被喝住了。

    “薛皓住手!”

    薛皓顿住手,看见是薛祈洛就把手放下了。

    “阿姐!他欺负我……呜呜呜”

    “闭嘴吧你!刚刚我都听见了,是你先出言不逊的。”

    薛祈洛训了薛崇几句,随后转向薛皓。

    “阿皓,这事是崇儿做的不对,我回去定会罚他,你……别往心里去。”

    薛皓叹了一口气,“无妨,只是希望皇姐和茹妃娘娘能好好的管教皇弟。幸好此次是遇到我,若是遇到别人,可就不这么好说话了。”

    薛皓带着人离开了

    “薛崇!你又在捣蛋,为何不在学堂?”

    “皇……阿姐,我没有。我只是吓跑了他几条鱼而已,他就把我推到了。而且……我没有逃学,是母妃让我回去用膳,我已经跟夫子说过了。”薛崇委屈巴巴的低着头,不知所措的扣着双手。

    “唉——阿姐没怪你,只是这薛皓心狠手辣,内心阴暗,以后不要再招惹他了。”

    “嗯……我知道了”

    “走吧,我们回去。”

    “砰……啪……”书案上的东西散落一地,“只不过是一个几岁孩童而已,都对我如此不敬!”薛皓把东西都摔了泄愤

    “殿下息怒,这五皇子骄横惯了这才对您不敬。等殿下被立为太子,他还不是为您所拿捏。”李安跪着时的手都在抖

    “太子?! 呵……呵哈哈哈哈……会是我吗!我出身卑微,母亲是一舞姬!太子之位会是我吗!”薛皓怒目圆睁的吼着

    “娘娘自始至终都的圣上的宠爱,从无一人有此待遇啊。况且殿下是这几位皇子中最受宠爱,最受重视的。”

    “哈呵……不会的,他不会立我为太子的,他只会立对他有用,有价值的人。我没有母族,没有人会站在我这边的。不过……我可以用我自己的方式夺过来,杀掉碍事之人,谁也别想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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