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有人欢喜有人悲伤，姜清念便是属于后者。

    今日是院试放榜的日子，无一例外前三名依旧前十名没有她。

    阿春微喘着气，抬头看去前十名没有自家小姐的名字，便知道她家小姐又又落榜了。但该鼓励话是不能少的，“小姐您在第十二，明年进两名便能通过院试了！”

    姜清念不是第一次落榜，前年排名十四今年十二，如阿春说的明年便能进第十了！这样想好像也没有毛病，所以难过的情绪没有维持太久。

    榜也看完了，姜清念带着阿春离开，还没有走两步，人群有人好似认出了她，直直得冲着她喊到，语气中尽是嘲笑，“姜清念你又又落榜了，姜家脸都被你丢尽了。”

    姜清念一看，是与自己同书院的人，他们两人在平时互看对方不对眼。今天姜清念决定当个好人，不和他计较一天，明日去书院在好好整他一番。

    姜清念要当好人，对方可没有想法，拦住她的去路，继续嘲讽，声音比之前要大声，吸引了周围的目光，“想落荒而逃？也对，毕竟姜家世代出文官，看你这样别文官了，能不落榜就是和奇迹了。”

    所谓叔能忍，婶不能忍，有人上赶着找事，姜清念可不会忍让，“我瞧谁呢，这不是排在我后面的人吗。”刻意在这里停顿下来，食指抵着下巴，眨了眨眼，用着无辜的语气说，“我想想，哦对，你排名在二十八名，我姜清念在第十二呢。”

    提到排名那人脸都绿完了，为了嘲讽对方，他连自己排名没有看，光看姜清念了，没有想到他对比对方排的还要后面。

    一时之间他竟然想不出反驳姜清念的话，而姜清念也不会等着他想出来，头也不回的离开。

    回到姜家，姜清念无精打采得下马车，虽然有再战信心，但落榜了情绪也不高。

    “家里来客人了？”下马车时，姜清念瞧见旁边多了量不属于姜家的马车。

    跟在身后的婢女如实回答，“是的小姐，裴丞相来找老爷。”

    裴丞相！听到这三个字，姜清念的眼睛一亮，不自觉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拐角处，姜清念没有想到会突然出来一个人，来不及反应过来撞了上去，没等回过神，头顶传来熟悉的男声，“清念？”

    光是听声音，姜清念便知道那人裴予怀，急忙从他的怀里退出，红晕爬上脸颊，语气间尽是喜悦，“裴丞相。”

    裴予怀见着眼前的女子，面带着微笑，“许久不见清念长高了不少。”

    这一笑差点把姜清念的魂勾走，在她印象中，丞相都是到了花甲之年的男子，可眼前的男人却不是，他年轻且样貌却极为出众，白洁且棱角分明的脸庞，眉眼间带着笑意，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

    只是一眼便爱上了他，姜清念小时候便对裴予怀一见钟情。想到这，姜清念心里有着无限的遗憾，裴予怀爱的人是她的嫡姐。

    “阿念回来了。”一道女声响起，她的声音柔和，像道微风轻轻吹过。

    姜清念见人来到，乖乖喊了句，“姐姐。”

    姜青泠揉了揉她的脑袋，“今日是院试出榜的日子，阿念可有去看？结果如何？”

    姜清念点头，瞄了眼裴予怀，有些不太好意思说，“看了，和去年保持着一样落榜结果，不过比去年排名前进了两名，再努力下明年便可以进前十了！”

    落榜两次对学子来说打击不小，不明白妹妹为何突然想考功名，但妹妹想做的姜青泠无条件支持，有些心疼的安慰道，“阿念真棒，明年要是能亲眼看到阿念拿到案首就好了。”

    姜青泠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眼里闪过一丝异常，但并没有停留多久又恢复了正常。

    “姐姐想要看到阿念拿到案首，阿念自然会努力的！”她们是亲姐妹，朝夕相处的姐妹，姜清念察觉到今天姐姐有些怪异，可她看不出来怪异在什么地方，微微歪着脑袋看着姐姐。

    她的这个动作正好看到裴予怀正在盯着姐姐。裴予怀带着温和的微笑，他眼里透露出的爱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何况是姜清念。

    明明知道结果，姜清念心好像被人揪住一样痛。她即使再爱，她不会去和嫡姐抢人，那是她最爱的姐姐，她选择考取功名入朝文官，永远站在他的身边，陪他站在那山峰最高处。

    姜青泠叹了口气，打破了这份安静，双手搭在姜清念的肩膀上，语气温柔的说，“娘让人准备了你喜欢的糕点，姐姐送裴丞相出府。”

    姜清念点点头，即使她是想和姐姐一起送裴予怀，但她没有开口。

    走了没有两步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们两个人背影越来越远，忍不住苦笑出来。她转过身，与他们相反的方向离开。

    姜府门口，两人皆是沉默许久，裴予怀凝视了姜青泠好一会，随后像是认命般的叹了口气，“你真的想好了？”

    姜青泠微微一笑，眼睛目视着前方，轻声的“嗯”了一声。

    裴予怀的薄唇微张，要说些什么，她却猜到他想问，便直说，“如果你想问后不后悔的话，你知道，我的答案永远都不会变，我妹妹以后还请丞相多照顾了，这份恩情我们姜家无以回报。”

    而姜清念这边和家人分享这她落榜的坏消息。

    姜家世代为官，到姜清念这连着落榜了两次，好在家人没有强求她必须求取功名。

    姜母拉着姜清念手，轻轻抚摸着，安慰着她，“没事没事。”

    姜清念低着头，瞧着自己的脚尖，微微咬着下唇，虽然家人不强求，但姜家的地位却摆在那里，肯定是给父亲丢脸了。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姜清念吸了吸鼻子，“爹爹。”

    姜父看着自己最爱的小女儿，回想着今天与裴丞相谈的事情，宠溺般的揉了下她的脑袋，“我们姜家老祖先也曾有过落榜四五次的，所以这才落榜两次算什么。”

    本来还伤感的姜清念，被父亲这话搞得有些哭笑不得，“难不成落榜还成了姜家的传统？”

    姜父微微一笑，盯着自家小女儿，眼里难得流露出爱惜的眼神，“在外面呆了一天累了吧，爹爹和你祖母有话要说，阿春扶小姐回去。”

    姜清念点点头，一步三回头，虽然家人和平常没有什么不一样，但她感觉气氛说不出来奇怪，想问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