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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绣球招亲

    酒仙和风、花、雪、月四仙也被赐座,天帝与他们唠起了家常。

    “月仙,令尊怎么许久不见?”天帝随口问道。

    月仙恭恭敬敬回答:“启禀陛下,家父年老,又忙于凡间姻缘事务,甚少出府。”

    天帝似乎突然对月老儿的工作内容来了兴趣,又问:“月老儿是姻缘牵线的行家。若凡间女子要招婿,都用何种办法?”

    月仙恭恭敬敬回答道:“小仙听家父说过,凡间寻常女子,皆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有皇室公主、大户人家千金,可自行择婿。她们站在闹市街边的高台上,手中捧着绣球,看台下来往男子当中,有合心意的英俊少年郎,便将绣球抛将过去。”

    “哇!”听了月仙对凡间姑娘“绣球招亲”的描述,风、花二仙,还有殿中一众仙子们,全都一脸心驰神往,眼中甚至有小星星迸出。

    就连酒仙那双昏花老眼,都顿时明亮三分。

    天后双手一击掌,也惊叹道:“看来凡人亦不乏聪慧之辈,这个\'绣球招亲\'的办法,当真好极。如此妙计,怎不早些献来?”

    “我,我…”月仙一开始听天后夸她,还未来得及激动,继而又被责问为何不主动献计,心情瞬间惶恐,吞吞吐吐不知如何自辩。

    天帝打圆场道:“天后莫要怪月仙,或许她心思谨慎,想来怕这个办法不够好,才迟迟不敢说出来。”

    天后春风满面,对天帝说道:“陛下不知,为了咱们这小冤家的婚事,这些天我费了多少心思,扯掉了多少根头发。如今终于得一妥善周全的主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真的责怪月仙!”

    月仙听了,这才不再紧张。

    “月仙我不怪,可我却恼他父亲月老儿。先前,我可是命人去聘他当参谋来着,可这老仙儿却以生病为由,推辞不就。”天后又笑道。

    月仙听了,心底又是一跳,急忙再起身禀道:“近来家父身体的确有恙,恐误了帝姬的大事,故而未敢应召。小仙替家父请罪,还望娘娘体谅!”

    “我不过是说笑罢了,哪里就会恼了。你父亲年高,凡间姻缘事务千丝万缕,已够他劳碌的了。”天后对月仙说道。

    随后,天后又对天帝说道:“陛下,依我看,就给凤兮也来一场绣球招亲如何?”

    “什么?”正低头认真抠着一粒莲子内皮的凤兮,听到母后这句话,顿觉滑稽荒谬。

    她自认为,内心深处多少有些社恐的,到时站在那个台子上,被千百万双眼睛盯着,简直尴尬至极。

    有次酒仙看她修道辛苦,便给她讲凡间笑话儿,说道凡人皆爱看猴儿戏。

    那猴儿在台上,上蹿下跳、做出怪相,台下众人皆哈哈大笑。猴儿不自知,还以为多遭人喜欢。

    凤兮想:“依着这绣球招亲的俗烂套路,我可不就是那只\'猴儿 \'么?何其令人羞耻!”

    “母后!!!”凤兮还没来得及开口表示反对,就听糊涂的天帝爹爹对众人道:“你们也说说,此法究竟可不可行?”

    天后立即点名:“杜康老儿,还是你先说罢!”

    酒仙站起身,恭恭敬敬向二位至尊禀道:“陛下、娘娘,以臣拙见,此计甚为可行。世间男女凡能结得美满姻缘,必先两情相悦;若要两情相悦,则需互生好感;但欲互生好感,还是自个儿相看才行。老臣还听说,凡间有句话,叫\'王八看绿豆,对了眼儿\' 。这绣球招亲,妙就妙在能创造绝佳机会,让男女两人看对眼儿,自然极易配成佳偶!”

    酒仙的一番高论,是仿照早上月仙那句话的意思,添油加醋发挥的。

    只可惜,他记串了辞令。

    这老仙儿还自觉押对了天后的问卷儿,说得那叫一个口齿清楚、酣畅淋漓,完事儿还显露出一副意气风发模样。

    不过,他很快便感觉到,周围冷嗖嗖的,大家看他的眼神也有些异样。尤其那四姐妹,皆是一副尴尬脸色。

    过了好一会儿,天帝才开口提醒:“酒仙说得很有道理。嗯,只是\'王八\'\'绿豆\'二词,似乎不够雅致。”

    酒仙这才恍然大悟,顿时羞得老脸通红,点头哈腰杵在座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花仙急于替酒仙解围,就从自己的职责经验出发,脱口而出:“应该叫\'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 !“这次轮到天后直摇头。

    “心有灵犀一点通!”月仙说道。帝、后这才露出赞许目光,齐齐点头微笑。

    “不过,我却有个疑虑。若那凡间女子将绣球抛偏了,被并非她心仪之人误得,岂不难办?”风仙快言快语道。

    “公主在抛出绣球前,既已相中英俊少年郎,少年郎定然也在回看公主。凡人还有一个说法,这叫\'一见钟情 \'。两人意念之间已接上头儿了,绣球自然会到达幸运少年郎的手上啊!家父在讲这些凡间故事时,还从未说过,有旁人误得绣球的情形。”月仙急道。

    “错抛绣球这种意外事,大可不必担心。不是还有风仙姐姐么?到时帝姬相中哪家仙府子弟,只需悄悄让风仙姐姐也知道,风仙姐姐再暗送一阵清风,保管绣球稳稳当当飞到被选中的夫婿手上。”花仙痴痴地说道。

    “话是这样讲,只看一眼,怎能保证\'一见钟情\'?退一步说,即便可以互相心生好感,那也仅凭相貌忖度而已,并不了解对方真实性情。若结亲之后,二人再发觉彼此性情不相投,后悔可就晚了。”雪仙冷声道。

    “家父从来只讲到抛完绣球,男女双方喜结连理,故事便结束了。至于婚后是否情投意合,倒不曾听说。”月神听了雪仙的话,也起了担心。

    “雪仙忧虑的情形,只是臆测,并无真凭实据。若是皆如此心思多疑,那些凡间姑娘,怕要孤独老死了。再说,我与陛下当年初识便互相钟情,如今亿万年过去,倒是愈发两情相悦了呢!”天后说着,偷瞄了一眼天帝,粉面现出一抹娇羞。

    天后以自己和天帝现身说法,旁人自然不敢再多说其它,全都点头称颂:“陛下、娘娘夫妻恩爱,乃三界争相效仿之楷模!”

    天帝手捋乌黑浓密的飘逸长须,想了想,又说道:“办法是好办法,不过还得凤兮愿意才行,毕竟是替她选婿嘛!”

    方才众人讨论得热烈投入,一时忘了帝姬本人也在场。这时忽然想起她来,却发现不见人影。

    其实,凤兮在一旁听众人七嘴八舌,妄议如何为她这个黄花大仙子选夫婿,全然不顾及她的感受,由不得面红耳热、又急又气。

    实在呆不下去,她便使个障眼道法,已悄悄地遁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能就此逃脱麻烦。

    见天帝已默许绣球选亲之法,天后不禁大喜:“陛下放心,明儿我就去碧梧宫,好好劝说那丫头。这事儿交予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

    凤兮逃也似的出了紫仪宫,只觉胸口憋闷,一股急火直冲头顶。

    或许是仍存于冥冥之中,她并不记得的往世,那曾经刻骨铭心的经历,让她出于本能,对所谓成亲之事、男欢女乐退避三舍。

    这一世,她虽未曾经历那些惨痛,却仍被一片无形阴影笼罩。

    直到目前,唯道心一缕、道门一扇,才可给她安慰、让她踏实。

    然而,很快……

    凤兮到了碧梧宫,便直奔后山石洞。坐定之后,很快沉入悟境,法力如滔滔天河之水,汹涌泄向恼人迷障。

    迷障果然又让开,道门大晃,射出一道光点亮凤记。凤兮再次看见那座巨崖,梧桐树下打坐的青衣男子像被什么惊到,猛然抬眼。他眸中的星辉月光,正与凤兮眼底万丈秋光相遇,刹那间擦出电光火石。

    凤兮神魄中像起了一阵风,吹皱那池碧水,水心火莲也微微摇曳了一下。她觉得身姿飘飘忽忽,只见青衣男子站起来,上来伸手拉住她,并肩冲上虚无。

    到了高空,俯视下去,却是另一派景致。崖顶如同缥缈虚无中的一座小岛,芳草茵茵、百花盛放。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一株笔直的参天大树,树旁有架姿态柔美的藤萝,攀住大树枝条向上生长,还在树冠上绽开串串红花,似一簇簇腾腾燃烧的火苗。成群的彩蝶围住花朵,翩翩起舞,竞相吸食甜美花蜜。

    二人似被花香迷醉,化身一青龙、一火凤。

    龙的躯体蜿蜒游动,惊起滚滚风雷;凤的双翼蹁跹振舞,扇出烈烈火焰。龙吟凤鸣,在聚集而来的云团中交相穿梭嬉戏,身姿时隐时现。

    甜美甘霖从天而降,崖顶花木得好雨滋润,花瓣霏霏纷落,再结出压枝欲低的青涩果实。果实迅速长大、成熟,红艳艳地散发出诱人芳香。

    凤兮被果实吸引,刚想飞下去衔取几枚,却觉身体猛然坠落。她四处寻找青衣男子,早已不见踪影。

    石洞中,凤兮猛然惊醒,心头闷气竟一扫而空,变得空明畅快。

    她回忆起与崖下青衣男子共同嬉游时的甜蜜,还有他的容颜、气息、眸光,乃至嘴角若有若无的一丝笑意,从此刻骨铭心、再难忘怀。

    只是令她懊恼的是,又忘记问男子的名字。

    “你是谁?你在崖下独坐,是否只为等我?若是,怎地从不与我搭言?若非,又为何偷偷潜来,乱我道心?”凤兮正胡思乱想,就听头顶传来一句生气话语:“丫头,好不懂规矩。你母后来了,也不知道出宫迎接?”

    “母后!她到碧梧宫做什么?”凤兮心中一顿,从悟境中带出的美好被惊飞,现实光景趁机归来。

    她接着就记起,母后对月仙无意说出的“绣球招亲”大感满意,以为是上上妙计,只是见闺女不愿意,一定亲自劝说来了!

    虽然一百个一千个不情愿,可凤兮此时的心情已平复,开始念及母后苦心,便打开洞门,下山迎驾。

    她在青楝女官及一众仙子的簇拥下,刚出碧梧宫大门,天后的云车便从天飘忽而降。

    凤兮佯装不知天后所来意图,快步走上前,殷勤地扶她下了云车,又热情地用双臂搂住其胳膊,一边往宫内请让,一边撒娇说道:“母后如何得闲,亲临女儿这偏陋居所?”

    “没良心的死丫头,你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就不听母后的话了?昨日,绛紫殿中正讨论你的招亲之事,你却不辞而别,当真气煞人!”天后见闺女情绪并无异常,又会说巧话,话语骂得厉害,脸上却笑得合不拢嘴。

    “女儿可没不听话,一直都在用功悟道呢。这不才闭关出来?”凤兮道。

    “你都十六万岁了,还是赶紧寻个可心夫婿嫁了,好好过日子是正经。别只顾着修炼,倒把正事耽误了。”天后又道。

    “母后这趟来,就为此事?”凤兮问。

    “先进屋去,再与你细说。”天后伸手就着怀中,轻轻拍了拍闺女的胳膊,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

    进屋后,听天后眉飞色舞描述完绣球招亲的诸般好处,凤兮才刚转定的情绪,又迅速低沉至万丈谷底。

    她尽力去脑补,自己究竟会和怎样的仙府子弟,能够”一见钟情”,擦出美丽小火花?

    想来想去,她脑中闪现出的,竟都是崖下无名男子。

    这让她吃惊,也感到惊慌失措,仿佛之前信誓旦旦的“一心向道”,竟被那男子引得动摇起来。

    然而,凤兮还是决定违背母后的意思。至少眼下,她还没准备好,迈出那一步就如同入了另一个未知之域,她没来由地恐惧、抗拒。

    凤兮很清楚,面对固执强势的母后,直接拒绝并非好主意。

    所以,她半是撒娇、半是认真地说道:“女儿岁数还小呢,暂未想清楚是否要成亲。再说了,女儿修为尚且不足,应趁年轻勤学苦练,争取早日突破至尊之境。”

    天后却不吃这一套,提高嗓门儿说道:“再别拿修炼的事儿来敷衍。我与你父皇再强,也不能永生永世护你周全。你不想着成亲,待岁月蹉跎,真成了一名嫁不出的天家老姑娘,难道不被三界笑话?”

    凤兮听母后语气又急切起来,便不敢再轻易辩解。

    天后接着唠叨:“咱们仙族生命绵长,将来亿年万年岁月,身边连个知疼知热的人都没有,岂不凄凉可怜?”

    “母后,求人不如求已。若将一己悲欢荣辱,尽数寄于他人,岂不失了自我?如此就一定能够不可怜?再说,这与母后一直以来对女儿的教诲,亦不相符。”凤兮道。

    天后听了这话,一时竟无言以对。

    不过,她还是不想轻易放弃,于是一改温言规劝的方式,转而红了眼眶、泪光闪烁,软磨硬泡地想打动看似铁了心的闺女。

    面对天后使出的“情感绑架大法”,凤兮就是不松口。

    同时,她还使出一招“反杀”,上前对母后又是搂抱,又是捏肩、捶腿,一脸谄媚讨好。

    天后架不住闺女纠缠,只好暂且作罢离去。

    凤兮本来以为,此事总算作罢了。

    然则,仅仅过了一天,她正于窗下闲坐,又在细细思忆咀嚼梦中与青衣男子相会的情景,就听青楝来报“绰丽仙尊到访。”看来,母后亲劝不奏效,又搬新的救兵了!“

    绰丽仙尊是天后亲妹妹。紫凤族也曾为天界名门大族,族人个个生得高贵不凡、道法高绝,堪称一方霸主。

    在天帝登基、共主确立前,无数亿年中,历经一次次仙魔混战,紫凤族人因太过刚烈要强,遭其它大族围剿,渐渐人丁寥落。到如今,族中只余下这姐妹俩人。

    绰丽仙尊吸取本族教训,加之姐姐做了天后,于是愈发低调隐居在天界荒僻角落,不去主动掺和是非争端。在三界中,她只与掌管日轮的崇光日神交情深厚。

    凤兮与绰丽姨母一向关系亲近,对其无话不谈。

    听姨母说完来意,她也不转弯抹角,直言就是不想招亲,更无任何成亲的兴趣,奈何母后就是不理解、一味相逼。

    绰丽仙尊自然了解外甥女儿性情,她也不像天后那般苦口婆心规劝,只面带微笑、慢声细语地开解道:“为了你的招亲事,如今两道懿旨已发出,好似反水不收、骑虎难下。你若坚持不依,逼得你母后撤回懿旨,只怕不仅伤及天家信誉,还令你父皇更加处境艰难。”

    凤兮不是没想过后果,天后的懿旨也代表天家,若令而不行,无异让天家自我掴脸。

    可先前她只一心较劲儿,听姨母点破,心思倒有些转圜。

    不过,她实在不想去抛那劳什子绣球。

    于是她绰丽仙尊凑近她耳边,悄声道:“姨母知道你不愿意,但为了你父皇和母后,不如就去做做样子。至于到时候,绣球是砸中了未来夫婿,还是不小心飞了个无影无踪,总之有个交代,你也好继续安心悟道不是?”

    说完这些话,这位姨母又神秘地眨了眨眼。

    凤兮心领神会,与绰丽仙尊相视一笑,就此达成姨甥之间的秘密协议。

    见已说动外甥女儿,绰丽天尊便传音给天后姐姐复命。

    天后闻言大喜,立刻着手筹备招亲大会,又补发了第三道懿旨“绣球招亲”。

    绰丽仙尊走后,凤兮又细细思索了一阵。尽管她确信,姨母一定会想法帮助自己,心中仍抑制不住地烦躁不宁。

    凤兮明白,三界早有不少人,对天家亿万年来高高在上有所不服。这次母后的一番草率之举,不知又会招来多少怨气。

    不过事已至此,她只好强迫自己,向前多迈一步。至于当众难堪,她脑海中闪过一句话,不知是谁说的:“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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