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沈家住在古城的工业路,这条路名副其实,路上到处是厂子,地毯厂、肥皂厂,成衣厂、橡胶厂……

    大小厂那是数不胜数,而沈家中沈父沈昌平是橡胶厂的工人,沈母李美香在成衣厂上班,家里老大沈卫明和沈父一个厂子,也是橡胶厂的工人,而沈家人目前就住在橡胶厂的家属院的两间的平房里。

    而沈家和两边的邻居一起出钱出力建了两面围墙,因为砖不好买,所以围墙是用石头和土砖做的,就是他们独资的前面的院墙也是同样的结构。

    另外沈家还用石头和土砖加盖了一间厨房,以及一间杂物房,让本来就不大的院子里,只能容下人转身。

    而沈梦瑾打开自己家的木头门,刚走到正屋门口,就听到房间里女主用温柔的声音,帮她求情。

    “爸,妈,哥,你们别怪小瑾了,不是她不送我去医院,是他们排的排长不愿意,她请不来假。”

    接着沈母李美香不满的声音,“我看她是不想请假,你也是个傻的,你骗了你多少次了,还巴巴地为她说话。”

    然后就是大哥沈卫明带着怒气的声音,“珍珍,你不用替她说话,她从小到大坑了你多少次,等那坏丫头回来,看我不收拾她。”

    立在门口的沈梦瑾此刻心痛地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她抬手捂住了心脏的位置,这不是她的情绪,是原主残留的不甘。

    是啊,明明是双胞胎,一个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一个却被亲妈视作仇人,亲爹又冷眼旁观,天差地别的待遇,换谁都得变态。

    比如她穿书过来的契机,就是前天原主感冒发烧没人理会,所以才便宜了她这个异世来客。

    如果可以,她想立刻马上搬离这个让人压抑的家,可如今她还没有赖以生存的工作,只能暂且忍辱负重地住下来。

    心脏的疼痛还在继续,她捂着胸口承诺:“沈梦瑾,你放心,我会努力奋斗,成为沈家人仰望的存在。”

    心脏的痛楚奇迹般的消失了,沈梦瑾叹气,这姑娘在家里到底活得多憋屈啊。

    她深吸一口气,做好了一切准备后,伸出满是冻疮的手掀开了棉帘子,刚抬脚准备迈过门槛,一个笤帚胳膊就朝着她的头飞来,她头一歪,笤帚疙瘩就打在了她的肩膀上,隔着棉衣服,她都感觉到了疼痛,要是打在头上,那该多疼。

    她眼里划过冷芒,这个家一刻也不能呆了,穿书过来的这两天的时间里,她已经把这里的环境摸得差不多了,也该出手离开了。

    而她刚才的冷眼激怒了李美香,她气得大骂出声,“你那什么眼神,咋,还想打我?老大,给我撕这贱丫头的嘴!”

    闻言,沈卫明立刻起身,嘴里也骂,“在外面让男生背珍珍,桑家要是对她有意见了,老子打断你的腿!”

    沈梦瑾这才明白家里人的愤怒点在哪儿,原来是怕失去桑家这门好姻亲啊,不过就算如此,她心里依然愤怒憋屈得很。

    就在沈卫明走她跟前,扬起手臂准备打她的时候,她伸手就把他的手抓住了,冷声道:“你要是敢打我,明儿我就去找我们学校的老师同学,让大家伙儿来评评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家里人对待阶级仇人一样对待我!”

    说完她就甩掉了沈卫明的胳膊,把脑袋往前一伸,“你打啊,我倒是要看看,桑家会不会跟蛮不讲理的人家结亲。”

    沈卫明扬着胳膊,瞪大双眼,又气又怒地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打你。”

    说是这么说,可对上沈梦瑾那双毫无惧意的眼睛,举着胳膊,怎么也打不下去。

    李美香见状,大声道:“老大,给我狠狠地扇她的嘴,敢拿话威胁家里人,反了天了。”

    “老大,坐回去!”

    一家之主沈昌平终于发话了,他看了眼倔强的小闺女,说道:“小瑾,你赶紧去洗洗,厨房里有面和菜,你想吃啥就自己做。”

    “小瑾今天铲雪肯定很累,还是我去给她做吧。”

    沈梦珍这时候出来当好人了。

    李美香哪里舍得让宝贝闺女干活儿,伸手就摁住了她,“她自己又不是没长手,你受伤了就好好歇着。”

    沈梦瑾嘲讽地看了眼这对母女,说了句,“不敢劳烦大驾。”

    说完就掀开棉帘子走了出去。

    李美香气地剜了眼沈昌平,“看看你的好闺女。”

    沈昌平正在用废报纸卷烟叶抽,手里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但不耽搁他回话,“我一个人可生不出来闺女。”

    李美香脸黑了,“早知道是这么个孽障,我生下来就该把她给掐死。”

    当初生俩闺女的时候,大闺女珍珍顺顺当当地就生了出来,偏偏生她的时候,就是脚朝下难产,那个时候他们这一片工厂不多,家里都还在种地,生孩子是在家里找稳婆接生的。

    因为小闺女脚朝下,她和稳婆一起费了老大劲,才把这孽障闺女给生了下来,还差点大出血,好容易才保下一条命来,但她也因此伤了身子不能再生,家里只有老大一个男娃,这些年她没少受婆婆磋磨,那些旧事她不能想,一想就心酸地想要流泪。

    这些且不提,偏偏小闺女出生就5斤3两,而她的珍珍出生才三斤多,一看就是那个孽障闺女抢了珍珍的养份,不仅如此,珍珍越长越粉雕玉琢,看着就是美人坯子,性格也乖巧。

    不像那个孽障闺女,长得像婆婆那老东西的就算了,性格也不讨喜,婴儿时期一不如意就哭,长大了就盯着珍珍,总抢珍珍的东西,这样的闺女谁能喜欢得过来。

    沈昌平见妻子气地直喘气,劝道:“她再怎样也是咱们亲闺女,你别一天到晚地挑剔她。”

    李美香不乐意了,“我挑剔她那也是她做得不对,都是你娘教的,她活着的时候磋磨我还不够,还故意教个孽障来气我,她就是看不得我有好日子过。”

    说着就抹起了眼泪,想起那年大冬天,冰都冻了三尺厚了,她洗衣裳只是想要用点儿热水,就被那个老虔婆骂了七八天,她现在的指关节一到阴雨天就痛,就是那个老虔婆害的。

    这两天下雪,她的手疼得睡不着,心情暴躁,看到长得像婆婆的小闺女,就忍不住发飙。

    沈昌平不吭声了,他自己老娘的确做得过分,妻子这些年也真不容易,“唉”,他叹口气,让妻子出口气也好,总归是亲妈,也就骂几句,打几下,也不会造成真正的伤害。

    而沈梦珍这时候拉过母亲的手,心疼道:“妈,你当初生我和小瑾受苦了。”

    李美香感动地把炕边的闺女抱怀里,说道:“妈不苦,有你这个孝顺贴心闺女,妈高兴还不及呢。”

    房间里上演着母女情深,沈梦瑾在厨房里看着干干净净的厨房,心里冷笑,家里不等她回家吃晚饭就算了,还把白面、鸡蛋等金贵吃食锁了起来,外面只留下了白菜萝卜和红薯。

    她眼里划过冷芒,这可难不倒她,从头发上取下一个黑色的小发卡,对着那个小铁锁一顿捣鼓,“啪嗒”一声,小铁锁应声而开,看着里面的鸡蛋和白面,她眼睛冒绿光,来了两三天了,整天不是白菜就是萝卜,主食要不是红薯和白面二合面面条,要不就是玉米面和白面二合面面条,吃得她胃肠子都青了。

    家里别的人还能去开开小灶,她爹不疼娘不爱,唯一疼爱原主的奶奶,今年春天离世,留给她的积蓄也花完了。

    所以想要吃好的,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拿起一个鸡蛋打散,放一边备用,再拿起白菜萝卜洗了后切丝,之后起锅烧油,把白菜丝和萝卜丝炒至断生后加水,等水开加入面疙瘩,然后甩上蛋花,再滴上香油,光用闻的,就让人食欲大开了。

    沈梦瑾没出息地吞了吞口水,来了两天了,总算能吃上一顿有油水的菜了。

    “咕噜。”

    香味入鼻后,空空的胃部开始了抗议,沈梦瑾手立刻拿起了碗筷,盛了一碗疙瘩汤,不顾烫嘴便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

    把做的疙瘩汤全部喝进肚子,她舒服地打了个饱嗝,然后喟叹一声,“呼,舒服!”

    然后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因为她竟然吃了一碗半的饭,那碗可是海碗,一碗能顶后世的两碗呢,所以她相当于吃了三碗饭。

    她摸了摸自己鼔起了胃部有些恍惚,她啥时候成饭桶了?

    不过成饭桶就成饭桶吧,外面冰天雪地,她的衣裳又不保暖,所以吃好点儿,多多堆积脂肪也好过冬。

    起身烧热水把碗筷洗了,又提了桶,拿了盆子回了自己房间——杂物间。

    原主奶奶过世后,她被亲妈就从堂屋撵了出来,住在了家里自己用石头和泥砖做的杂物房,只有两米高点儿,高个子进门都得低头,好在她的身高一米六三,这房子的高度还成。

    进门后,看着房间里的煤球、废旧纸盒子等等杂乱东西,占据了小小杂物间的一大半的空间,而在这些杂乱的东西之间,靠着墙放着一张用木板架的小床。

    上面的被褥倒是新的,这些还是原主抢女主的,她洗漱过后,因为太冷,便直接躺在了床上,感受着这新被褥的温暖,心道怪不得女配要抢女主的东西呢,在这个家里,不抢活不下去啊。

    而不走剧情,她想活下去的话,就不能学原主抢女主的东西,可家里亲爸不管事,亲妈视她如仇人,大哥和女主姐姐跟亲妈一个鼻孔出气,家里是不能呆了,最好的出路就是工作。

    工作的话,她目前最有意向的便是古城市的肥皂厂,手里也有配方,应该能从肥皂厂换来一份工作,可是她又该如何顺理成章地把配方拿出来,而不被怀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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