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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男人

    有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有时……并非如此。

    草席上躺着的第四个“孩子”动了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坐起身来。官兵的剑很快便送到了少年的颈下,他倒是从容地笑了笑,清澈纯净的嗓音淡淡响了起来,“看来今天运气不太好啊。”

    “把他给我绑起来。”官兵沉声向属下吩咐道,“还有这对夫妻。他们藏匿罪犯,是共谋……”

    “共谋?”他的话被打断了,深发少年笑得弯起了眼,像是听见了什么荒谬的事情,啧啧感叹道,“这可是官兵说的,大叔大妈,要是你们被冤枉了,可赖不着我啊。”他言语中满是讽刺的意味,转头望向那面色冰冷的官兵,“这位大人,虽然你有眼无珠,但还是要感谢你的一番好意,替我找了两个垫背的。”

    那官兵盯着墙上那扇半开的窗户,似乎明白过来了什么,咬牙切齿道,“行,就算不是同谋,违抗女王围城之令,也是死罪,就地处决了吧。”

    付提亚神色一变。

    蹭地一声,剑从鞘出。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暗紫色的光束蓦然从后方后袭来,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执刑的官兵背上。他的嗓子眼发出了一声闷哼,手中的剑停滞在了半空中,随即与身体一起闷声倒地。

    “谁?”官兵将领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抽出剑来。霎时间妖风四起,客厅的烛光瞬间熄灭,整个屋子都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这不是朔。她使用的自然之术呈暗红色,而紫色的光束是亡灵术的痕迹。难道是巫族的人?

    “是你在搞鬼?”官兵拿剑指向付提亚,手腕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屋子里余下的官兵也纷纷举剑应战,却面面相觑着,找不到敌人身在何处。裹着头巾的妇女后怕得说不出话来,紧紧依偎在丈夫的怀里低声抽泣。

    付提亚低笑了一声,答非所问道,“门外是不是太过安静了一些?我怎么记得……大人的手下还在门外候着呢,怎么现在一点声音也没有?”

    那官兵一下便沉了脸色,方才的神威霎时全无,哆哆嗦嗦地移步到客厅,十几步的距离走得艰难万分。果然,木屋的门外哪还有驻守的官兵,只剩下一具具倒在雪中七零八落的躯体。他脸色唰地煞白,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很快便有另一道紫光从黑暗中向他袭来,他也如同被石化一般笔直地倒了下去,恐惧永恒地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片刻之间,所有的官兵接二连三地倒地,他们甚至没有看清敌人的影子,便失去了战斗的机会。屋子里恢复了原本的寂静,只剩下卡蒂惊恐的喘息声。付提亚对面前的一切并没有感到惶恐,他若有所思地观察着角落里那团浑浊阴冷的黑雾,半晌后,轻轻笑着问道,“你是瑟西神女?”

    果然,黑雾中逐渐显现出了一个年轻女子的身影,只见她抬手微微一指,那客厅里的烛光便重新燃了起来。

    暖黄的光线照亮了她绝艳的面容,浓厚的烟熏妆使她本就成熟的脸显得更为性感立体。深黑蜷曲的发丝慵懒随性地垂落在肩头,低开的领口隐约露出傲人的□□,紧身的衣裙恰到好处地修饰着她纤细的腰身。她的周身萦绕着一缕尚未散去的黑雾,使她的美显得深邃而难以捉摸。

    “果真是神女……”一旁的乔治有些失神地喃喃道。

    咦……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瑟西是个绝世大美女呢?

    “怎么猜出来的?”她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诱人的红唇宛如暗夜下的玫瑰,散发着妖艳独特的美。

    “背后搞偷袭,不是巴德尔的作风,施咒的手法却如此相似,那只可能是他最得意的门生,瑟西姐姐了。”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好久不见,姐姐越发美艳动人了。”

    “小嘴可真甜。”她轻笑了一声,黑曜石色的眸子深邃而凌厉,“怎么就你孤身一人来了,我师父呢?”

    “这问题我还打算问你呢,瑟西姐姐,圣洛哥村遇难,我养父居然没有出现?”付提亚微微眯起茶眸,有些狐疑的望着眼前年轻貌美的女人。

    她的笑容黯淡了下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半晌后,开口淡淡道,“先离开这里,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我们慢慢说。”

    付提亚尾随着瑟西在狭窄的村巷中穿行,厚重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膝盖,付提亚担忧地瞥了一眼身后的脚印,却听前方的女人轻声说道,“不用多虑,我知道那些官兵的巡逻路线,等他们发现这里,脚印早被新雪掩盖了。”

    果然他们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遇到任何官兵。来到一处偏僻的胡同后,瑟西低声念诵咒语,随着一串低沉的石砖摩擦声,雪地中赫然出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付提亚目光中闪过讶异之色,“我在圣洛哥生活了这么多年,竟然从没发现过这里有密道。”

    “密道是巫族先祖修建的,你不知道很正常。”瑟西淡淡说道。

    在幽深的地道中行走了没多久,眼前便出现了一个拾级而上的石梯。推开出口的石门,外面是一片静谧无人的雪杉林,他们显然已经身处村外。维纳利斯派兵封锁了整个村子,却没能发现这条连接着村子内外的密道,因此瑟西才能躲过官兵的视线,悄悄潜入村中。

    “这里安全了。”瑟西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少年微微一笑。

    茂密的雪杉像是天然形成的巨大高伞,为他们遮挡了寒冬肆虐的风雪。黑发的女人抱臂靠在树干上,向他缓缓讲述起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据她所说,当年他和巴德尔离开后,村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的圣洛哥,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偏远和平的世外桃源了。

    一切的灾祸都归咎于纳维斯城的现任城主——罗伯特大人。纳维斯是负责管辖圣洛哥村的城镇,原本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旧城,却因为近年来换了一个蛮狠霸道的新城主,闹得周围的村镇鸡犬不宁。

    “听说那罗伯特是埃蒙德王爷的心腹大将,他们的行事作风倒是如出一辙。”

    征收良田,苛捐杂税,罗伯特几乎将村民的所有积蓄都搜刮得一干二净,家家户户怨声载道。瑟西身为罪巫后裔,虽能保护圣洛哥免遭猛兽的侵扰,但也无法抵御村民遭受官员的搜刮。每到交税日,罗伯特便会派人来村子里挨家挨户地索要贡品和税费,若是有人交不出来,便会被他们押回纳维斯的地牢,棍棒伺候,直到家属将帐缴清了才放人。

    有一次瑟西实在看不下去,就带着族人将那些暴敛钱财的官员教训了一顿。罗伯特自知打不过他们这些巫族,便将事情禀报了上去,请求女王清剿圣洛哥巫族。但他的谏言并没有得到女王的支持,明地里斗不过,他便派人到处诽谤巫族,说他们修习的是通灵邪术,会吸食别人魂魄啊等等。久而久之,圣洛哥的村民与巫族之间也起了嫌隙,像是避瘟疫一般躲着他们,生怕自己也会中他们的邪术,遭遇不测。

    两年前,村民们想要驱赶巫族出村,瑟西当时也因为此事写信联系过巴德尔。当时巴德尔带着付提亚在中土游历,给了她一些建议,劝她不要再招惹官员,也别强求村民容纳他们。实在不行便搬到别地,天地之大,总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然而瑟西不甘就这样离开,凭着她多年积攒的名声和威望,总算说服村民们与他们约法三章,继续在圣洛哥一起生活。但前提是他们不能再随意使用巫术,也不能再与村民通婚生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风波渐渐平息,就当大家以为一切都恢复了常态时,噩耗却忽然降临了。

    巴德尔曾在圣洛哥设下的结界,被女王在一夜之间率兵攻破了。

    瑟西怀疑他们之所以会被女王清剿,与罗伯特脱不了干系。但她无法理解,为何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女王才对圣洛哥巫族下手?难道之前女王有什么顾忌,不敢贸然进攻圣洛哥村?

    总而言之,结界被破,女王很快就控制住了整个圣洛哥村。瑟西发现情况不对,便率领她的部落逃到了附近的山林之中。可谁曾想,女王竟以一整个村百姓的性命为筹码,要挟他们自首投降。

    巫族与村民们朝夕相处,彼此之间早就建立了深深的羁绊,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经过与巫族几位长老商议,瑟西决定暂时将巫族的利益搁置一边,设法解救被围困在圣洛哥的村民。

    然而有女王亲自坐镇,解救那些村民的难度堪比登天。最后他们想出了一个办法,瑟西率领一支队伍引战,分散女王的注意力,其他人则趁机遣进村中解救人质。

    付提亚望着女人沮丧的神情,已经预料到了结果,“失败了?”

    “嗯,失败了。”瑟西垂着眸子,语气难掩悲伤,“许多族人战死了,阿玛也被女王捉走了。我拼尽全力才逃了出来,然而战局已经没有了逆转的可能。所以……”她叹了一口气,苦涩地笑道,“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师父身上,结界被破,灵铃异动,他一定能感知到村子遭遇了危险。可如今半个月都过去了,他始终没有回来。直到看见你孤身出现在圣洛哥的时候,我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月色孤凉,洒落在女人单薄的身影上,显得有些萧瑟。

    “别说这样的话。”付提亚心里有些触动,虽然他不认识那些战死的巫师,但他们毕竟都是巴德尔的族人,他也有过几面之缘。刚才瑟西讲述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一个问题:半个月前,女王忽然率兵攻打圣洛哥村,而那个时候,他恰好刚刚从王宫逃出来——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是同一个时间点?

    “维纳利斯的合约……你还在谁的面前展示过法术?你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我哥哥吗?”他再一次想起了葛琳娜在王宫里对他的警告。

    难道是女王误以为他会法术,所以才导致了这样的局面?一旦他使用法术,那个所谓的合约就会失效,圣洛哥就会遭受女王的攻击,巴德尔也会因此被害死?如果这些事件之间存在联系,那就说得通为什么它们会在时间上会不谋而合了。

    那么,合约中的其中一条,禁止了付提亚使用巫术。

    怪不得巴德尔不让他接触巫术,原来是因为这个合约的存在。半个月,朔用瞬移术救他出了温莎城,维纳利斯并不知道朔的存在,她误以为施法者是付提亚,而巴德尔违背了合约。因此她才会大举进攻巴德尔的村落,作为违约的惩罚。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不过……为何不让他学习巫术呢?难道怕他的能力不受控制?虽然维纳利斯口口声声说一切与预言无关,但显然她心底万分在意着那个预言。不让他学习法术,甚至不让他留在利尼坦……呵,她究竟是多怕自己的国家被他所毁。

    归根结底,如果是违约酿成了这样的后果,那么维纳利斯恐怕也在寻找那个失约的罪魁祸首吧。将圣洛哥村做成了一个滴水不漏的陷阱,又四处传播巫族被屠杀殆尽的消息,无非就是为了引巴德尔现身。而付提亚莫名其妙落了陷阱,只能算是个意外收获。

    难不成……巴德尔还真的失踪了不成?

    “巴德尔向来看重族人,他不可能将你们抛下不管。他至今没有现身,要么他已经死了,要么他脱不开身。”付提亚托腮若有所思道,“他在寻找鬼杖,如果他有事缠身,那也必定与鬼杖相关。”

    瑟西附和地点点头,思索了片刻,严肃问道,“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你们又为什么会分开?”

    “嗯……”他迟疑了片刻,并不想将家事和盘托出,随口扯了个谎,“被官兵追的时候,我们走散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找到他。大概……四个多月以前吧。当时我们去了吉斯塔镇,他说是有一位故人替他搜寻到了鬼杖的消息,他没有让我跟着,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吉斯塔?我似乎不记得我们有同族在那里生活……”瑟西垂眸沉思着,浓密卷翘的睫毛贴在棱骨分明的脸上,散发着妖冶别致的美艳,“他可曾给你留下过什么物品?”

    物品……

    除了那个被他顺走的钱包,还真没别的了。他早就把钱包给了佛格,现在估计已经下落不明了。

    付提亚蓦然想起了什么,轻轻啊了一声,“他在吉斯塔倒是没留下什么,不过我记得他在圣洛哥村外的山林里有个秘库,离这儿不远。我们不如翻翻他的旧物,或许能找到点什么线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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