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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的审判

    “处死天煞,保卫利尼坦!”

    “处死天煞,保卫利尼坦!”

    ……

    殿门外的喧嚣吵醒了熟睡的付提亚。他揉着惺忪的双眼,半梦半醒中辨认着门外的话语,大脑还迟钝地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在瞎嚷嚷些什么啊,大清晨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等等,天煞……天煞?!付提亚打了一个激灵,赶紧从床上跳了起来。

    “让我们进去,那个天煞孤星在这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这像话吗?他会给利尼坦带来灭国之灾,你们虽然奉女王的旨意在这里值守,但你们难道不该为国家效劳吗?”

    “你们这些女王的走狗,你们难道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吗!十七年前,上一任最高祭司因他而殉职,不单单是他,我们所有人,乃至这个国家,都会因他而灭亡!他逃过了自己死刑,还在宫中过得逍遥自在。你们难道要坐视不管,放任这个妖孽继续为非作歹吗?”

    “你们现在不放我们进去,就是在与我们议会的元老作对!女王就算袒护你们,也要尊重我们议会的意见!到时候遭殃的还是你们,赶紧放我们进去,惩治那个天煞!”

    外面的哄吵一发不可收拾,侍卫们显然已经控制不住局面了。付提亚环顾了一周,把那实木柜子挪到了门后面抵着,防止众人冲破侍卫的阻拦,闯进他的寝殿来。

    他从门缝里瞥了一眼,对方人数很多,但这么多人却敌不过区区几个侍卫,显然都是议会里那些外强中干的文臣。如果他们真的闯进来,也未必能杀得了他,只要他跟门外的那些侍卫配合,应该能控制住这些议会的元老。不过如果真要对这些官员动手的话,想要在朝堂上洗脱自己的罪名,就更漫漫无期了。

    要不……他扭头瞥了一眼那扇完美无瑕的琉璃落地窗,再次抄起了柜子上的铜制烛台。打不过,不如破窗而逃吧,希望他们不要让他索赔修缮费。

    还不等付提亚动手,一道洪亮威严的声音在门外打响,盖过了众人的嘈杂,“女王有令,闲杂人等不许在此聚集闹事,违抗者不论官职大小,一概棍刑处置!赶紧给我散了——”

    军官的话语震慑住了狂躁的人群,门外终于安静了下来。紧接着,那道浑厚的嗓音对侍卫沉声说道,“把门打开。”侍卫立即照做,但奈何门的内侧被付提亚用柜子给死死抵住,推了几下都无济于事。

    付提亚屏气凝神地从门缝中悄悄窥探,一队黑甲绿袍的禁卫军出现在了那些身穿墨绿色托加长袍的人群中央,为首的男人他见过,是那个接他入宫的魁梧军官。

    军官微蹙着斧头一般的浓眉,深邃锐利的眼眸倪视着门的方向,语气威严而不容违抗,“丘易尼,你不是想要见女王吗?你的愿望实现了,把门打开,随我去议事殿,女王想要亲自见你。”

    付提亚在众人的簇拥下行走在前往议事殿的路上,若一路上没有人们谩骂声,这样的场面倒像是官员们在拥护追随着他。议事殿的双开大门格外恢弘,镀金的门把赫然雕刻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狮首,静默地守卫着这座神圣不容侵犯的国之殿堂。

    门口的侍卫将一众官员拦截在了门外。军官对付提亚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独自进殿。

    他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那道格外沉重的殿门。随着众人的喧嚣声逐渐淡去,眼前出现了一个大气恢弘的议事殿堂。昏黄的阳光透过两排尖拱形的落地石窗照射进来,布满槽纹的石柱将光影切割成明暗错落的空间。一张巨大的黑檀木长桌横跨了整座大殿,两侧的雕花木椅有条不紊地依次排列。而长桌的另一头,则是那把属于利尼坦最高掌权者的王座。

    褐发的女人危襟正坐在王位之上,细碎的金光篆刻在她头顶的冠冕上,高挽起的发髻典雅庄重。她的手中握着那把象征王权的权杖,金色的藤蔓蜿蜒盘绕着杖身,顶端的花蕊状宝石呈现出鸽血红的色泽,弥散开微弱的红光。

    女人深邃含威的目光,宛如恒古流淌的塞纳河水,拥有着睥睨万物的王者气概。他无疑遗传了他母后的眼睛,只是那双狭长的茶褐色眼眸生在她的脸上,映衬着冷艳端庄的五官,散发出令人颤惧的凌人气场。

    在他进殿的一刹那,她的神情似乎颤动了一下,但大殿里光线昏暗,或许只是他看错了。

    她的右手边坐着国王扎克瑞亚斯,他的气场相比女王则柔和了许多。尽管上了年纪,他棱骨分明的五官依稀显露出年轻时的俊朗,浅色的头发与胡须淡化了他过于硬朗的五官,使他自然流溢出和蔼的光辉。那双含笑的深灰色明眸中藏匿着锋芒,或许和善的外表只不过是他的伪装。

    他分明看见了扎克瑞亚斯的灰眸中,闪过一道诡谲的笑意。那抹笑容稍纵即逝,却使付提亚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母后,父王,久别无恙。”他故作轻松地寒暄道,“在宫里待了这么久,总算有机会见你们一面了,希望……”他顿了顿,打趣道,“这不是最后一面吧?”

    “丘易□□纳利斯女王刚要开口,声音却被国王打断了。

    “丘易尼,你犯下殃民祸国之罪,潜逃十七年仍不知悔改,如今竟潜入宫中蛊惑女王赦免你的罪行,藐视王法目中无人,在宫中逍遥跋扈,可谓大逆不道。你的屡屡罪状都将被神灵惩戒,你现在已走投无路,我以利尼坦国王的名义,再次宣判你的死刑。刑期刻不容缓,今日落日之时,将在奥罗拉神殿执行你的处决。对此,你可有任何异议?”

    扎克瑞亚斯沉稳威严的目光如磐石般压在他的身上,他的话语不带着任何迟疑,将他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一板一眼地宣读出来,残酷地钉在了案板之上。

    ……说实话,他没有想到竟是国王,对他作出了最后的处决。

    “对此,母后可有什么异议?”他似笑非笑地望向维纳利斯,笑容的背后是发自肺腑的质问。时隔十七年,她可曾反悔过对他作出的宣判,可曾自责过自己将他无情抛弃?这么多年来,她可曾思念过他,可曾想过要补偿他,可曾考虑过为他洗脱那些荒唐的罪名?

    维纳利斯居高临下地面对着他,那隔在他们中间的长桌,仿若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没有直视他炽热的目光,微微偏开视线,握着权杖的手指露出骨节分明的白色,似乎在努力抑制着心中澎湃的情绪。她的茶眸中涌现种种复杂的神色,像是呼之欲出的海浪,即将冲破那张冷酷的外壳,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分明看见了她眼底泛起的泪光——他蛇蝎一般的母后,竟然在为他而流泪。

    “维纳利斯?”国王的语调微微上扬,仿佛在提醒着她不要感情用事。

    女王闭眼沉默了一会儿,重新抬眼时,那些痛苦压抑的神色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张淡漠如雪的面庞。她再次望向丘易尼,凉薄的双唇轻轻吐出了无比沉重的两字,“抱歉……”

    当那句话从她的嘴里亲口说出的时候,付提亚才真正体会到,她为何会被人们称为蛇蝎女王。她并不是无情,她只是可以为了权力舍弃一切,哪怕是她的孩子,也必须为她的王位让步。她对他人残忍,对自己更加残忍,这才成就万民之上的她。

    人性泯灭,如神明般淡漠的她,俨然是当之无愧的神选之子。王位之下,皆是棋子。他的尸骨将为她的王座增添一块基石,使这鲜血淋漓的王座变得更加高不可攀。

    “……对此,我没有异议。”她平静地说道。

    “除非你拥有足以威胁到她的实力,否则你永远只是她政局上的一颗废棋。”朔曾对他这样说过。

    如果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他别无选择了……

    少年的茶眸陷入了可怖的黑暗,像是暗夜里呼啸的狂风巨浪,能将一切吞噬殆尽。伴随着一道刺眼的光亮,他颀长的身影在昏暗的议事殿中消失,而他原本站立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个暗黑色的庞然大物。

    怪物的身形太过巨大,一时让人难以分辨它的全貌。长条状的兽身像绳结般缠绕在了一起,通体漆黑的鳞片反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堆叠成了一座足足快要抵达穹顶的肉山。

    这是一条远远超出了正常体型的黑色网纹森蚺,无比粗壮的蛇身甚至难以挤进那扇双开的殿门,足足有二十座的黑檀木长桌在它的面前俨然成了一个小巧的玩具。扁尖的蛇头像是船头似的,吞下一个成年男子根本不在话下。无眼睑的细长蛇眼散发出昏暗的绿光,口中嘶嘶地吐着锐利的舌尖,敏锐地嗅着空气中猎物的气味。

    面对眼前凭空出现的巨蛇,殿内的侍卫一个个都吓得脸色煞白,举着剑不敢贸然前进。巨蛇俯身逼近其中一名侍卫,那火红的蛇信子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了。可怜的侍卫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咣当扔了手中的武器,冷汗和泪水一齐冒了出来,浑身打起了颤栗。

    巨蛇缓缓经过那些魂飞魄散的侍卫,冰冷的蛇眼睥睨着那些颤抖的人们,散发出无声的威吓。侍卫们手中的武器俨然成为了废铁,有几个胆子大的贸然向它比划了几剑,锋利的剑尖砍过它坚硬的鳞片,只留下了几道细微的划痕。它并没有把侍卫们的挑衅放在眼里,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便滑动身体爬上了那张黑檀木的议事长桌。

    它的目标,是桌子那头端坐着的利尼坦最高统领者们。

    侍卫们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大喊着“护驾,护驾”,蜂拥着向巨蛇发起攻击。蛮横有力的蛇尾如同镰刀般扫过一排侍卫,毫不费力地将他们掀翻在了地上。他们挣扎着爬起来,再次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几柄长剑深深扎进了怪物的黑鳞里,沁出暗红色的血液。巨蛇终于被他们的举动惹恼了,转头咧开血盆大口,如同深渊般的嗓子眼里发出喑哑的嘶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几个不怕死的侍卫再次举剑冲了过去,这次他们没有那么幸运,一下子便被卷入了粗壮的蛇腹,钢铁般的蛇身盘绕紧缩,巨大的束缚力阻断了他们的血液循环,纷纷面色绛红口吐起白沫。巨蛇将他们随意往后一扔,几个人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昏迷。

    侍卫们这才意识到,光靠他们的力量,根本斗不过这条可怕的巨蛇。就算他们以兽身对抗也无济于事,面对这条绝对的庞然大物,一切都将沦为它的盘中餐。

    “来人啊,护驾!快来护驾——”他们向门外的禁卫军求救,可赶来的士兵面对眼前的景象,也一个个都愣了神。禁卫军头领库尔力克最快反应过来,转头吩咐道手下,“拿麻药和捕兽网来,快!”

    可此时再作准备显然为时过晚,巨蛇已经旁若无人地爬过了那张长桌。相比乱作一团的人们,两位最高统治者倒显得十分冷静。国王扎克瑞亚斯紧蹙着剑眉,低声怒斥道,“大胆!丘易尼,真是反了你了,竟敢在王座面前公然造次,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赶紧停下你荒谬的行为,乖乖束手就擒!”

    维纳利斯冷望着向自己爬行而来的巨蛇,神情散发出心如止水般的冷漠,淡淡的口吻带着命令的语气,“丘易尼,不得胡闹。”

    就连临死前的反抗,都被她称为胡闹么……可真有意思。

    说时迟,那时快,巨蛇再次发出可怕的嘶鸣声,猛然向女王的王座发起了进攻。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沉重的黄金王座被蛇尾拍得粉碎,偌大的殿堂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为女王捏了一把冷汗。尘土散尽后,王座的废墟中空无一人。

    只见巨蛇的身后红光迸现,女王高举着金色的权杖,悬浮在了议事桌的上空。她手中的权杖发射出链条状的咒术,将巨蛇包裹在了无形的绳网之中。它甩动蛇尾试图击碎咒术,可那绳网在它的鳞片上留下火烙般的印记,痛得它龇牙咧嘴,扭动挣扎了起来。

    她将杖尖对准网中的巨蛇,口中轻念咒语,绳网中便亮起白光,怪物随之消失不见。深发的少年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捂着手臂上渗血的伤口跪坐在地,口喘粗气,怒气涔涔地抬头瞪着他的母后。

    “来人,把他带去地牢,日落时分执行死刑,不得耽误。”维纳利斯眯起着狭长的眼眸,轻挥了一下手中的权杖,付提亚头顶的绳网慕然间化作了金色的绳索,将他的双手反绑在了身后。

    紧接着,她沉下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说,“在地牢里等我,别再胡闹了,我都是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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