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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舟虽然慢,但胜在舒适,几人玩玩闹闹,边修炼巩固修为,倒也过的充实,并不无聊。

    到达北荒之前灵舟途径了从离城,正是夜晚,商禾从高处看着底下通亮热闹,便待不住嚷着要下去看一看。

    “左不过晚到那北荒一会儿,再说夜晚去找那妖物吃亏的是我们,不如先养精蓄锐。”

    几人拗不过他,再加上商禾所说不无道理,于是便在从离城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

    “对了,涧西,你当初去玄灵宗不就是从这里出发的吗?推荐一下呗。”

    商禾手里端着一小盘吃食倚靠在客栈一楼的木柱上,问题一个一个往外蹦。

    “话说城邦应当有宵禁才对,这里居然还能开夜市。”

    秦昭然四周看了看,邻桌几位大着舌头高声谈论着,看样子俨然是喝过了一巡酒。

    “大概是这里离皇城遥远,加上又在北荒边界,民风更开放,规矩自然也少。”

    “有道理……不过这里地界贫瘠,不然肯定更热闹些。”商禾有些可惜的说道。

    涧西则从始至终坐在那听着两人聊来聊去,偶尔点一下头表达自己的赞同。

    “休息得差不多了,出去转转吧,老在这里,听他们喊得耳朵疼。”何苕苕见两人歇了话题赶紧说道。

    商禾点点头,“你也觉得他们吵?我一老早就觉得了,这声音还怪有穿透力的,吵得我头嗡嗡的。”

    他这话一出,周围突然就变得寂静非常,邻桌都不约而同襟了声。这一变化让四人有些措手不及,商禾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打着哈哈想道个歉。话还没说出口秦昭然便动作迅速的走到他身边捂住了他嘴。

    “我唔……呜呜……唔……”商禾扒着秦昭然的手用眼神控诉着。

    然而很快他就不再出声,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这家客栈的过道,眼珠简直快要瞪出来。

    一条蛇,不,那是一只蛇尾人身的妖。

    随着她往前滑动,客栈的木板上留下了一行滑腻的粘液,同时发出一阵阵摩擦声,衬上周遭的氛围,听得人毛骨悚然。

    涧西不自觉的眯起眼,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然而看了看其他人,除了不出声外,他们仍然喝着酒,神色也毫无变化,好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事发突然,秦昭然捂着商禾的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又不小心连着鼻子也捂住,商禾翻着眼皮拍了拍秦昭然示意他放手,不然自己就要被憋死了。

    然而秦昭然放手的一瞬间,商禾感叹般深吸了一口气,那妖下一瞬就贴在了他眼前。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何苕苕全程目睹,好在涧西眼疾手快直接点了她的哑穴,一声响破天的尖叫堪堪停在了嗓子眼。

    何苕苕感激的看了涧西一眼,真不怪她,刚刚那一幕太诡异了,她亲眼看到那条蛇速度快的出了残影,下一秒就贴在商禾门面上。

    然而当事人商禾以及旁边无辜遭殃的秦昭然更好不到哪里去。

    商禾眼睛一闭,气一吸,只感觉一股风打在了自己脸上,再睁眼便是放大的五官,上面还布满了青黑的鳞片。

    他眼一翻,竟然直接一声不吭地晕了过去。

    秦昭然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一双眼紧紧盯着距离自己不过一丈的蛇妖,商禾突然卸了力气,他又连忙架住,只是这蛇妖却一动不动。

    涧西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腰间的剑也随时准备出鞘。那蛇妖竟似没看见一般,几人大气不敢出,好在这妖只在原地呆了一会,又转身向二楼走去。

    秦昭然双手架着商禾,看向桌边的两人,眼里的询问再明显不过。

    什么情况?

    涧西和何苕苕也摸不着头脑,几人根本不知道那妖是什么情况,不敢贸然回二楼。只好在一楼继续呆着。

    不能出声,好在还可以写字交流,秦昭然将商禾拖到一旁靠着,手指一转刚想用灵力凝字,却被涧西阻止。

    他抬头看向涧西,见她用手指了指茶水,心下了然。

    现在不知道那蛇妖的情况,还是不动用灵力为好,万一灵力波动,又引起什么事端就麻烦了。

    涧西见秦昭然明白,转头看向何苕苕,解了她的哑穴,也给她端了一杯茶。

    这边秦昭然已经在桌上写完了要说的话:能否出去?

    涧西和何苕苕看了之后沉默下来。

    能不能出这间客栈……全看这妖有没有设结界,若是没设结界,那说明这蛇妖没有要残害这家客栈里的性命的意思。若是设了结界,那就有些大事不妙了。

    何苕苕双手撑着头,眉毛皱在一起,愁容满面。

    可恶的商禾,要不是他非要下来看热闹,现在她早就开始入定修炼了!

    但转念一想,修仙之人以惩歼扬善,除魔卫道为己任,这蛇妖在从离城出现,既然遇到了,也算是注定的,没什么好抱怨的。

    可是转念又一想……可恶啊!还是好想揍商禾!

    几人就这样以茶代笔交流了一会儿,约莫半个时辰后,旁边的其他客人突然恢复了声音。

    “……是啊李兄,这话不假啊,来来,干一杯!”

    “你不知道?哎呀前几天都传遍了,这你都不知道?”

    “小二,上酒上酒!”

    ……

    突如其来的吵闹吓了几人一跳,在一旁睡了大半时辰的商禾也被这聊天声吵醒,慢吞吞的坐了起来。

    三人见他醒来,又看周围的情况,知晓刚刚那蛇妖应该是已经离开了。

    “睡了这么久,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我都要拿茶把你泼醒了。”

    何苕苕看着重新坐过来的商禾调侃道。

    “你差点就在看不到我了!你不知道那、那东西,突然就到我脸上,堪比我师傅抽查我功课。”

    商禾后怕的说着,边揉了揉受惊过度的心脏。

    涧西没理会两人拌嘴,招呼了小二过来结账后,看向三人,“回房说。”

    “我刚刚去转了一圈,并没有特别浓重的妖气残留,那蛇妖似乎并没有做什么。”

    何苕苕关上门后掐了个隔音诀,方才说出了自己刚刚的发现。

    商禾听完皱着眉道:“这就怪了,一个修炼到能化形的妖少说也要是开光境,难不成到这穷乡僻壤的客栈里来住了一晚,看看这人间风光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

    秦昭然听着笑了一下,“或许也说不定,也不是所有妖都残暴嗜血。”

    何苕苕挑了一块甜糕,边吃边说:“整天顺着他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小心被带歪了。”

    商禾一听这话又炸了:“我这叫合理猜测,猜测懂不懂啊,什么叫我把他带歪了?!”

    涧西敲了敲桌子,又拿了块同样的甜糕塞给他,示意他闭嘴。

    商禾狗腿似的接过糕点,瞪了何苕苕一眼把甜糕塞进嘴里,何苕苕回他一个甜美的微笑。

    一旁的秦昭然看这两人无比自然的骂来骂去,慢慢地垂下眼看着手中的茶杯。

    涧西有所感似的转头看他,见他并无异样的吃着甜点喝着茶,便没多想,当下重要的是这蛇妖,于是继续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商禾说的也有道理,但我们不能赌,万一她要对这里的百姓不利,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你们还记不记得那蛇妖进来时所有人都没了声音?这里靠近北荒和妖域,混进妖来不足为奇。你们想想有什么妖是能夺人音律或是屏蔽人声但对修炼之人无效,且对声响十分敏感的?”

    秦昭然点点头,“而且双目似乎有盲症,可我看她双眼清明,并不像后天致盲。”

    “欸?你们等等!”商禾突然一拍桌子,在乾坤袋里翻找起来。不一会儿,见他拿出来一本破旧的古书,足足有两三寸厚,里面的书页都有些卷边。

    “生灵通志?你从哪弄到的这本书呀?”何苕苕看清了书名,有些惊喜的问道。

    涧西听着名字便明白这本书的内容,便在一旁等着两人翻找。

    “哎呀我从我师尊桌案上偷偷拿的,本来是背古籍背累了想偷懒时看个有趣来着,没想到在这派上用场了……”

    何苕苕拒绝了他的感叹,“好了别说了,快找找妖域……哇不是吧,这么多,好多妖我听都没听说过。”

    秦昭然看着如获至宝的两人,和涧西对视一眼,眼中有些许无奈。

    “咳……稀奇的东西回宗门路上有的是时间看,现在先找蛇妖。”

    埋首徜徉书籍的两人这才赶紧收了心,翻到蛇妖一类目里寻找起来。

    “你们看是不是这个?”何苕苕指着一处抬头问道。

    “我看看我看看,”商禾看着她指的地方念出声来,“摄香妖,人首蛇身,修为至化形可作人形。双目盲,常摄取凡人声律,数次至哑。因罪受神罚,然神怜之,囚其天海,不得化形。”

    “我去,这还是个受过神罚的种族。”

    商禾有些震惊的抬头说道。“我一直以为神罚只是家中长辈吓唬人的说辞,没成想真有神罚,还是罚在妖身上。”

    “神罚是什么?”

    何苕苕原本还在埋头苦看,听到这话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涧西:“西西你竟然不知道神罚吗?难道你幼时家中长辈都不用这个来吓唬你吗?”

    涧西:“……确实不曾。”

    商禾痛心疾首:“居然有人不是在'我要被劈'的阴影中度过幼年,怎会如此!我这些年受到的惊吓都算什么?”

    涧西转头看了看秦昭然,见他眼中同样疑惑,问出的话也充斥着不解:“你家中长辈……很是宠爱你吧?”

    何苕苕已经靠在一旁一脸生无可恋,她从小皮到大,听到爹娘说的最多的便是神罚,小时候还不懂事,第一次听到神罚简直害怕极了,生怕下一秒自己不听话既要被天雷劈在身上,可谓是从小被吓到大。

    这可以说是所有长辈莫名其妙统一口径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的话术,口口相传,家喻户晓,现在有个人说从没听过什么神罚……

    她只觉得心累,别人家的父母怎么真让人羡慕。

    然而还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神罚的涧西还在懵逼中:所以,神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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