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世

    那一世,她名姜暮雪,我名薛成风。

    那一年我23岁,她16岁。

    千年以前,宋朝,葆真观。

    拜入葆真观已有三年,我有个大师兄唤作林应龙,还有个小师妹叫姜暮雪。

    应龙师兄和暮雪青梅竹马,早已定了暮雪18岁的婚约。

    第一次见到小师妹是三年前,当年我20岁,因为饥荒瘟疫父母离开了人世,走投无路之下便躲进了山里想寻口吃的,也不知怎的就晕倒了。

    等我再醒来便在观里,听照顾我的师兄说,是师父和小师妹下山采草药时在一条沟里发现了我,师父本想把我救醒就离去,是小师妹一再恳求下才被带到观里。

    这时卧房门被打开,只见到一袭白色素纱的妙龄女子款款走来,眼睛宛若星辰,肤若凝脂,白里透红,仿若出尘的仙子。

    “你醒了?”女子问道。

    “嗯……你是?”我怯怯的问道。

    “她是姜暮雪,就是她一再请求师父才救了你!”边上的师兄赶忙说道。

    “多些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从床上勉强爬起,行了一个拜礼。

    她快步走来将我扶起,说道:“不用这样,都是份内之事,快起来,把身体养养好再说。”

    她一边说一边将我扶到床边,那一刻我是悸动的,第一次近距离和一女子接触,差点都能听到心跳声。

    “你好好养身体,你家里人呢?”她关切问道。

    “家里人都因为瘟疫没了……”我握紧拳头说道。

    “要不你就留在这里吧,回头我和师父说说,留你做关门弟子。”她微笑道。

    “这不好吧,怎么总能麻烦你。”我颤颤说道。

    “不麻烦,等我消息!”说完她便向外走去。

    “我叫薛成风,你叫什么名字?”我大声喊道。

    “姜暮雪,生姜的姜,朝生暮死的暮,雪花的雪。”声音从门外飘进来,让人陶醉。

    三天后,我正式成为了师父的关门弟子,举行了简单的拜师仪式。

    至此便没下过山,一直在观里跟师父学习医术以及动功静功。

    三年很快过去,在这期间,我不仅医术有所小成,动静功夫也比同辈人修的更快,师父说我很有这方面的天赋,照此速度修下去早晚会有得道一天。

    可事与愿违,该来的还是来了。始于情终于情。

    在这三年的相处里,我和小师妹的感情越发浓郁,从刚开始的一见钟情到后面的情有独钟只花了不到三个月。

    三年后的一天,大师兄单独找到我,问我:“你是不是喜欢暮雪?”

    “是!”我没有半分犹豫的说道。

    “你可知我和她是青梅竹马,还定了18岁的婚约,还有两年我就要和她结婚了!”大师兄愤愤地问道。

    “我知道!”我回道。

    “那你怎么还追着她不放?”大师兄反问道。

    “她只是把你当做哥哥一样,并非爱你!”我说。

    “就算这样你也没资格和她在一起,我和她有婚约!三年前她就不该让师父收留你!因为你一切都变了,她把最好的都给了你,给你洗衣服,给你缝衣服,凭什么?啊……”大师兄歇斯底里地吼道。

    我默不作声,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他的落寞、孤独、悲愤。

    “你说啊!怎么不说了?”大师兄双手抓着我肩膀边前后摇晃边问道。

    “我爱她,她也爱我,这个算理由么……”我低语道。

    大师兄轻轻松开了我的肩膀,往后艰难的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仿佛那一刻他身体里最重要的东西被抽离一般,他披头散发地仰天长吼,直到吼不出任何声音。

    我慢步走向他,想去扶他起来。

    他推开了我的手,然后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跟我比一场剑,你要是赢了,你带她下山,我成全你们,你要输了,你自己下山,以后两不相见!”

    我沉默了好一会,回道:“可以!”

    “明天傍晚山下湖上见!”大师兄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往回走去。

    看着他被夕阳拉长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失落也有悲伤也有喜悦,失落和悲伤是师兄弟的情谊可能就此断去,喜悦是终于可以和暮雪大大方方的在一起,不用再藏着掩着。

    那一夜无眠,风很大很大,天黑的没有半点星光和月光。

    第二天傍晚,夕阳像血色的染缸将湖面染的通红。

    我和大师兄如约来到山下的湖边,各自撑了一条小木船到达湖中心。

    “拔剑!”大师兄说道。

    我拔出了冷月,师兄拔出了寒霜。

    一阵凝息后我和师兄双双出剑,剑光在两艘小木船上跳跃,在夕阳的映照下,两把剑仿佛两条火蛇互相吐着信子,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时而交碰时而裹缠。

    眨眼间我和师兄对了数十招,双方衣角各有割裂。又十数招后师兄手中剑被我震开,一招灵蛇吐信我将剑尖抵到了师兄的胸口。

    这时姜暮雪从岸边跑来,我和师兄同时一震,默契分开。

    “你们在干嘛?”她喊道。

    “没干嘛!”我和师兄异口同声回道。

    “没干嘛怎么都拿着真剑在比试,还在湖中央,你们不要命了!”她继续喊道。

    “我输了,你带她走吧……”师兄转过头划着船向原处划去。

    “你……”我默默看着他把船划远,消失在夕阳里。

    等师兄走后我把船划向了雪儿。船抵达岸边的那刻,我奔跑着紧紧把雪儿拥进怀里。

    “你这是干嘛,松开我,被人看见不好!”雪儿挣扎到。

    “师兄已经答应解除婚约,我们一起下山吧。”我兴奋的说道。

    “为什么?”她一脸疑惑的问道。

    “没有为什么,愿意跟我一起下山么?”我满是憧憬的问道。

    “为什么不愿意,你去哪我就去哪!”她娇羞地说道。

    我把她抱的更紧了,恨不得那一刻将她融进我的身体。

    一周后,我和小师妹辞别了师父和众师兄弟们,唯独没见到大师兄,后来才知道那天以后大师兄就闭关不出了直到我们下山,也许最好的告别是将爱融进无声里!

    下山后由于盘缠不多,我们一路化缘直至小师妹老家苏城,期间由于瘟疫遍地,化缘的过程并不顺利,经常饱一顿饿一顿。

    每次化缘不顺利时雪儿都会轻轻摸着我的脸说:“没事的,我不饿,你赶紧休息下,喝点水垫垫肚子!”

    那该死的眼泪总会在眼眶里打转,让人红了眼也暖了心,哪怕这世间都是残破,此刻我拥有的都是美好。

    再后来抵达苏城后,我和雪儿一起开了家医馆,一为救死扶伤,二为了生活,有几次我都想出去卖武谋生计都被雪儿拒绝了,她说见不得我这么卖力,有口吃的她就心满意足,每当这时我总会抱住她不放,永远抱不够。

    再再后来,医馆生意越来越好,远近闻名,生活却越发松闲。

    雪儿总喜欢坐在我腿上让我教她写毛笔字,有时一写就是一天。她也总是喜欢看我练剑。

    雪儿每次给我将墨磨好后总喜欢用手上的墨蹭我脸上。她也总喜欢给我剥瓜子仁,一剥就是一大盘。

    雪儿总喜欢给我洗头梳头,一遍又一遍。她也总是喜欢给我穿衣服,一遍又一遍。

    雪儿……

    记忆一幕幕袭来,心有点痛,痛的不知所措,痛着痛着仿佛感觉不到心跳。

    “你说这辈子我们走后下辈子怎么相认?”雪儿问我。

    “要不我们□□朱砂痣吧,男左女右,见痣便见人!”我回应道。

    “好啊好啊,点哪里?”雪儿开心的问道。

    “要不就耳朵吧,容易看见!”我回道。

    “我先给你点,把左耳朵凑过来!”雪儿提起笔,迫不及待的说道。

    “点好了,在耳朵最里面,不准让其他女人看到,只准让我看到!呵呵……到我了,到我了!”她一边掩面而笑一边将笔递给我。

    “那我给你点外面点吧,我想第一眼就认出你!”点好后我轻轻吻了吻雪儿的耳朵。

    我们十指相扣,各有归宿……

    一辈子太短,只争朝夕……

    不负韶华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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