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

    边慈周末在家待了两天,周一上午直接从外婆家这边去的医院。

    外婆家到医院的距离跟到学校那边差不多,她等公交的时候看见对面的公园有园艺师正在修建草丛,忽然想到上次梁靳白借给自己的雨衣和外套还放在家里。

    都已经快一周多了,好像总是忘记了,等下次吧,不能再忘记了。

    医院最近人很多,各个科室的人手都有些不太够用,他们几个实习生也跟着忙了起来,一上午几乎都没什么空闲时间,中午吃饭的时间也比平常要晚了两个多小时,而且还是叫人订的外卖送上来的。

    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有些抱怨,

    “没想到这么累,我昨天晚上还熬夜打了把游戏,感觉要猝死了。”

    “别说了,我的毕业论文还没写完呢,下周就得准备定稿了。”

    “现在还算好的了,等到十二月份过年元旦那会儿,眼科才是最忙的。”

    他们实习期挺长的,大概要到明年六月份毕业那会儿才结束,过年期间实习生倒是不用在医院,不过想想后面放假也有的忙。

    边慈的论文倒是早就写完了,两周前已经发到教授邮箱那边了,估计有点忙,迟迟还没回,她打算晚上回去后在微信上问问情况。

    “诶,怎么今天没看见老梁啊。”

    有人忽然开口。

    他们私底下已经都开始管梁靳白喊老梁了,比起之前取得各种称呼这个听上去还稍微好点。

    不过边慈听着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莫名想到了之前梁靳白好像不止一次的说过,他年纪不大。如果知道大家私底下这样叫他不知道什么反应。

    “不知道,听说有事去苏城那边开会了,可能有段时间才能回来。”

    “那不是有段时间见不着了,别说,还真有点想呢。”

    “快吃你的吧,受虐狂呢。”

    大家嘻嘻哈哈吃完饭,也没空去午休,很快又开始回到之前的岗位上去忙了。

    晚上忙到快到十点边慈才从医院出来,医院回学校有直达的公交车,赶着最后一趟公交车上去,回学校的路上几乎睡了一路。

    从公交车上下来,边慈原本打算直接回宿舍倒头就睡,但一天忙下来这个点胃里只觉得饿,又跑到对面小吃街打包了一份烤红薯,顺便给还在宿舍的钟愿带了一份她喜欢吃的烤猪蹄。

    卖烤红薯的位置是之前买糯米饭的,那个阿姨好像有段时间都没过来了,边慈想到那天晚上吃的糯米饭,只记得里面加的小料有一个圆圆的像珍珠一样的咬起来特别的脆甜,但叫什么她也不知道。

    到宿舍的时候钟愿正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里面浴室门没关,带出来一阵蒸腾的热气。

    “烤猪蹄?”

    钟愿一下子闻到烤猪蹄的味道,眼睛立刻往她手里拎着的东西看。

    “刚才去小吃街买吃的,顺便给你带了一份。”边慈把袋子放到她的位置上。

    钟愿立刻火速穿上衣服,开始上手啃猪蹄,

    “医院最近很忙吗?实习生也要加班到这个点?”

    边慈脱下大衣挂到衣柜上,点了下头,“嗯,最近天气变冷了,每个科室都挺忙的。”

    钟愿注意到她挂上去的大衣,“什么时候买的?还挺好看的。”

    边慈愣了愣,大衣还是上次梁靳白买的,微信里转给他的钱他没收,也没回她的消息,不知道是因为太忙还是怎么的。

    “嗯。”边慈不太想说的太多免得误会,只随便应了声,顺便跟钟愿道,

    “我跟程京淮分手了。”

    “分的好,早该分了。”钟愿专注的吃东西,听上去并不怎么意外,好像已经提前知道。

    边慈猜测估计是程京淮那边也有什么消息,所以她已经提前知道了吧。

    那天在电话里说完分手后,程京淮表现的挺平静的,只说了句让她别后悔,然后两个人就再没联系。

    说起来在一起五年,但真正分开的时候才发现其实什么都没留下过。

    ——

    医院这边一直忙到周末才有空,边慈提前在微信上问了下导师的论文进度,导师说没什么大问题,把修改意见发给她之后让她改完直接打印出来送过去就行。

    周六上午在图书馆把论文修改意见全部整理完,边慈把论文打印出来,准备送到导师办公室,但去的时候才发现办公室门没开。

    她又在微信问了遍。

    边慈的论文导师姓杨,是行业有名的教授,在眼科这块国内外都很有威望,已经七十多岁了,原本早就到了退休了年纪,但又被返聘回来,平常上课很幽默,大家都很喜欢他。

    边慈等了会儿,杨教授才给她回过来消息,发了个抱歉的小猫表情包,说他忘了告诉边慈自己这周末在家,让边慈如果着急,直接把论文送到他家里就好,然后就把定位发了过来。

    边慈看了眼地址,有点远,但今天她刚好也没什么事情,把论文的事情早点解决早点完事。

    她回了个好,然后按照上面的地址叫了车。

    位置有点远,在靠近郊区那片的地方,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这一片的绿化很好,房子都是半倚靠着山修建的,地面路有些年头,不是很平整,道路两旁种满了银杏树,边慈隐约记得这里以前好像还有个动物园,她小时候跟着父母来过这里。

    车在上山半途上停下,司机师傅说上面有段路不太好开上去,要自己爬一段楼梯才能上去,边慈跟师傅说了声谢谢,从车上下来。

    边慈打开手机导航,按照杨教授发的距离往前走,但绕了一圈都没看见,可能是导航有点问题。

    下午两三点钟,太阳有些大,但很温暖,两边树枝的影子落在有些年头的地板上,边慈给杨教授发过去消息,说自己已经到了,但没找到他家的具体位置。

    那边杨教授回得很快,让她拍了张所在地方的照片,说自己让人过来接她。

    边慈看了眼所在的地方,找了个标志性的路灯拍了一张照片发过去。

    路灯的灯柱是墨绿色的,上面的灯好像坏了,空空的,只剩下一个铁艺钩子,钩子上面停着一只蝴蝶样子的风筝,估计是谁放风筝的时候不小心勾住了。

    边慈拍完照,找了附近的一处长椅坐下等。

    阳光暖烘烘的照在身上,让人有点想眯起眼睛睡觉,她低头看着脚下的地板,上面落了不少两侧银杏树掉下来的叶子,金黄漂亮,她弯下腰挑了挑,捡起来一片叶子。

    有脚步踩在叶子上的声音传来,还伴随着轻微的锁链声,边慈还没来得及抬头,就看见一道雪白的影子朝着自己扑过来。

    她吓一跳,直接迎面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过来的萨摩耶扑了个满怀。

    小狗开心的将两只前爪搭在她的肩膀上,晃动着尾巴冲着她不停的摇晃。

    “奥利奥。”

    边慈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梁靳白从前面走过来,黑发有些乱,冲锋衣外套简单的穿在身上,一只手里拎着被挣脱的绳索,像是刚刚从家里遛狗出来,很随性的样子。

    狗狗还在冲着边慈摇尾巴,汪汪的叫唤着。

    边慈看着前面忽然出现的人,又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狗狗,才觉得有些眼熟,这只萨摩耶好像就是上次下雨的时候梁靳白牵着的那只狗。

    “奥利奥,过来。”

    梁靳白走过来,低头冷着脸严肃的喊了声。

    狗狗呜呜的叫了两声,把爪子从边慈身上放下来,自己咬着绳索走回去。

    “梁老师?你怎么在这里?”边慈还蹲在地上,有些不明所以。

    这一周在医院都没看见梁靳白,实习的同事说他出差了,边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

    梁靳白重新将绳索给狗狗套上,看见她似乎并不意外,只淡道,

    “你不是找不到路吗?过来接你。”

    边慈微怔,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您跟杨教授?”

    梁靳白说过他之前读博的时候偶尔给他们代课,其他的课边慈没印象,但如果没记错的话,那节解剖课原本上课的人好像就是杨教授。

    “嗯,”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梁靳白目光淡淡扫过她,平静道,“我也是杨教授的学生。”

    边慈仰头看着他,视线落到他拽着绳索的手上,其实早该想到的,杨教授之前给他们看的教学视频就是梁靳白,在这里碰到他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还不起来?”梁靳白低眸看她一眼。

    “哦。”边慈脸微红,有些尴尬,撑着膝盖站起来。

    萨摩耶还在一旁仰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见她起身又想往她跟前凑,梁靳白侧头看了它一眼,它又呜呜的叫了声往后退回去。

    边慈看着觉得可爱,忍不住开口道,

    “它叫奥利奥吗?好可爱,几岁了?”

    梁靳白嗯了声,语气平淡道,

    “八岁了。”

    八岁的狗狗已经算比较大的狗狗了,边慈又侧头多看了眼,“它好像一点也不怕陌生人。”

    刚才狗狗看见她直接就朝着她扑过来抱住她。

    梁靳白动作似乎顿了下,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

    “它一般不随便靠近陌生人。”

    “啊,”边慈低头看着狗狗,并没有太注意他说的话,只笑着说,“这样会比较好一点,万一遇到坏人就不好了。”

    梁靳白闻言侧眸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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