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晋仁三十年,太子上官慕入住东宫,同太子侧妃白嫣成婚。为感念宋太傅为着大晋江山劳心数十载,特允宋太傅之孙女宋熙词与户部侍郎左昭,同日完婚。

    晋仁三十一年,晋仁帝昭告天下退位,颐养天年。同年,丞相温际亦请求辞官,安享晚年。

    太子上官慕继位,改年号为和,兄弟和睦、夫妻亲和,家和方能兴邦。

    晋和元年,晋和帝封太子侧妃白嫣为懿贵妃,懿贵妃主后宫事宜。此后数十年,晋和帝都未曾纳妃,直至晋和十五年,将懿贵妃晋为皇后。当然,这都是后话。

    晋和帝任户部侍郎左昭为户部尚书,锦衣卫百户听竹为镇抚使,大理寺少卿段珩为丞相,且暂任锦衣卫指挥使。哼哼,岳父撂挑子不干了,你这当女婿的可得替朕分忧。

    此外,晋和帝将德安县主赐婚于段丞相,择日完婚。

    其实,段珩早就想与杨枝枝成婚了,无奈自家夫人说,距离产生美,二人独处交流的时间还太少,为避免日后各自的缺点暴露,相看两相厌而和离,不如现下多多相处,互相了解透彻再成婚。

    然,可怜的段相等啊等,晋和帝和左昭整日嘲笑自己娶不到媳妇儿便罢了,眼瞧着听竹和孙念念都要成婚了,段相有些坐不住了。直到白嫣和宋熙词先后有了身孕,段相还是个忘妻石,再瞧着上官煜和那个叫阿全的,整日阴魂不散地围在杨枝枝身边,段珩是彻底忍不了了。

    一个两个的都想着撬本相的墙角,简直岂有此理、胆大包天。

    这日,杨枝枝照例在临仙酒楼做账房,顺带画着珍荟馆的图样,盘算着宝妆阁的口脂颜色,好不充实。这京都未来的第一女富商,非她莫属。

    “枝枝啊,你贵为县主,在我这小酒楼操劳,于理不合啊。你要是喜欢这酒楼,我送给你就是了。”贾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抚着胡子道。自己的命当真是好啊,结识了这么个贵人。

    “掌柜的跟我还这么客气。趁着我还没成婚,时间宽裕些,还能来酒楼帮帮忙。等以后我成婚了,抛头露面地就不甚方便了。哎呀,这官家夫人当真做不得,自由都没有。无趣无趣……”杨枝枝这厢还浑然不觉地嘀咕着,完全没注意到贾掌柜咳到快接不上气的暗示。

    “德安县主觉得什么无趣?可否允许下官替县主分忧一二?”这低沉的语调,可不就是段珩。

    杨枝枝暗道不妙,立马露出讨好的笑,道:“夫君,你怎么来了?今日朝中无事,不需当值吗?”

    “呵……既然夫人不喜做官家夫人,那为夫明日便去辞官。走吧,回家了。”段珩二话不说,弯腰将杨枝枝扛在肩膀,大步走出门外。

    杨枝枝蹬蹬腿,段珩揽得更紧,只得轻拍他的肩膀道:“阿珩!你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

    看到贾掌柜及众人慈爱看戏的神情,杨枝枝老脸通红。

    “全京都的人都看到才好,免得闲杂人等觊觎你。”

    杨枝枝轻叹口气,到底是谁又打翻了这个醋缸啊,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腰肢,今晚怕是又没得睡了,不把自己惩罚地喘不上气,这缸醋是收不回去了。

    然而,段珩这次并没有这么做。二人到了家,段珩便满目失落,照顾着杨枝枝用膳沐浴,而后便把自己关进书房,处理公务。

    杨枝枝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这是,怎么不按往常套路来?

    杨枝枝做了些甜汤,然后在自己发尾、耳后、手腕脚踝以及衣服上喷了些自己新研制的香水,似有若无、若即若离,最是勾人。

    杨枝枝轻轻敲响书房的门,得到应声方推门而入。她将甜汤置于桌案上,发尾故意扫过段珩肩膀,见段珩不为所动,杨枝枝微微皱眉,而后左手端起汤碗,右手舀了喂至段珩嘴边。

    段珩配合着,张嘴喝下甜汤,目光却不斜视,边看文书边做批注。

    “阿珩,好喝吗?”杨枝枝柔了嗓音道。

    “甚好,夫人的厨艺越发精进了。”段珩就事论事,毫无波澜道。

    这下杨枝枝彻底不淡定了,自己喷的可是自认为斩男的香水,怎么段珩不为所动呢。难道是自己喷太少了,香味不明显?杨枝枝低头嗅了嗅自己发尾,挺香挺诱人的啊,上一回段珩闻了这味道,血液直冲大脑,欲念逼得眼睛都红了,这回怎么没反应呢?

    眼见着段珩喝完了甜汤,神色淡然。杨枝枝不信邪了,使出必杀计。

    “哎哟……”杨枝枝装作被桌角绊倒,摔倒在地。

    别说,这地面硬邦邦的,手掌撑地当真有些疼,杨枝枝半真半假地直抽气。

    闻着这要命的香味,段珩本就忍得极辛苦,算得上是如坐针毡,眼下见杨枝枝摔倒,哪还装得下去,忙起身抱起她。

    杨枝枝唇角扬起一丝坏笑,小样儿,跟我这儿演正人君子呢,还治不了你了。

    杨枝枝就着段珩抱起自己的力道,故作不小心地扯开了牢牢系住的腰带。

    就这样,段珩抱起她的时候,衣带在半空划开弧度,衣襟大敞。

    段珩本能低头,然后他愣住了。因为怀里的杨枝枝长长的睡袍里头,只着了件水粉色桃花小衣,除此之外,再无多余布料。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向来冷静自持的段相他疯狂了,二话不说就将杨枝枝牢牢抵在了桌案上。

    虽然杨枝枝累得半死,但是她心里可算舒坦了,这样的段珩才对嘛,不然她都怀疑自己对夫君没有吸引力了。

    杨枝枝累得头昏眼花,嗓子都哑了,实在没力气问段珩为何生气了,两眼一闭昏睡了过去。

    第二日心满意足地醒来,发现自己窝在段珩怀里,杨枝枝有些欣喜道:“阿珩,你怎么没去上朝?”

    段珩吻了吻杨枝枝道:“你不是不喜做官夫人么?我已递了辞呈,辞去官职。”

    杨枝枝惊得直起身,道:“你疯了?!我不过是随口说说,做官夫人多威风啊,除了嫣嫣外,我可是最有地位的官夫人。”

    “那你为何不愿与我完婚?你是不是玩弄我的感情,你根本就不爱我是不是?”段珩语调里带着受伤,失魂落魄地控诉。

    乖乖,这满脸怨夫相是怎么回事?!

    杨枝枝眼中的段珩是温润如玉的,抑或高高在上的,她何时见过这样如被遗弃小狗般的段珩。

    杨枝枝的心立马就软了,让她把心掏出来给他,她都绝无异议。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对你的爱,可平山海。第一眼见你,我就非你不嫁。更何况,我们既有夫妻之名,又有夫妻之实,这结婚仪式有那么重要吗?”

    段珩眸中闪过得逞,面上却依旧是委屈巴巴,“可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妻子。十里红妆、凤冠霞帔,他人有的我家夫人必须要有。”

    “哎哟小可怜,成成成,这成婚仪式再烦,为了我家阿珩,我也愿意经历一次。”

    “那娘已经看好了日子,就定六月初八,如何?”

    “好,听你的。”

    杨枝枝被段珩示弱的模样蒙蔽了判断力,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直到段珩止不住扬起的唇角,然后再一次将自己压倒的时候,杨枝枝后知后觉,好你个大尾巴狼,自己又输了一次,男色误人啊……

    婚期终于定了下来,段相那是一个春风得意马蹄疾啊,连带着整治犯人都仁慈了许多。

    不同于杨枝枝的欢喜,上官清安却是压抑的。

    前日听段珩说,乌夷质子夏侯胤逃离了京都,大抵是苦心经营、隐忍多年,时机到了回乌夷夺位去了。

    杨枝枝知晓,若不是上官慕和段珩放水,那夏侯胤怎么可能逃得出去。他们定是达成了某些协议,都是一群狐狸、大灰狼。

    官场的事情杨枝枝懒得管,可好闺蜜上官清安的落寞,她是必须关心的。

    很显然,上官清安的症结在于夏侯胤,她对夏侯胤动情了。

    原书中,上官清安被迫去和亲。现下,她似乎还是没逃过爱上他国皇子的宿命。

    杨枝枝陪着上官清安在御花园散步。

    上官清安道:“枝枝,我好羡慕你们,姻缘顺遂美满。”然后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本以为我真心待他,能将他留在京都,可到底……在他心里,皇位胜过一切。”

    说着,上官清安竟是落了泪。

    杨枝枝心疼不已,暗骂夏侯胤渣男,“公主莫要心伤,夏侯胤是不是给了你承诺,又负了你?!若是,我这就让段珩,带兵灭了他的国,让他去做亡国帝王吧。”

    “不,不要。他从没许诺过我什么,自始至终,都是我一厢情愿。”

    上官清安向来是刁蛮高傲的公主,何时如此卑微过?!

    杨枝枝气愤得不行,嘴上却只能宽慰道:“像他这样的人,有太多身不由己。他没有许诺你,并不代表他心里没你。且看他此去,能否成功,若成了便看他会不会来提亲。”

    “当真!”上官清安眸子亮了亮,转而又犹豫道,“若是他不来提亲怎么办?”

    “哼!不来便不来!我们给你找十八个形色各异的美男子,保管你喜欢。到时候,你定连夏侯胤是谁都不记得了。”杨枝枝一本正经道。

    “哈哈……十八个,那你怎么不给自己找去。”上官清安被逗笑。

    “我倒是想啊,可我家那醋缸,啧啧啧,十八个美男的小命重要。”

    “哦?夫人当真是志向高远,倒是为夫拖了夫人的后腿呢。”正是恰巧路过这里的段珩。

    杨枝枝暗道糟糕,面上却是无辜道:“十八?什么十八?是谁要过十八岁生辰了吗?”

    上官清安见杨枝枝吃瘪,捂着嘴直乐,心口的郁积散了不少。

    为了好友的美好心情,自己只能舍身成仁,大不了回去被夫君惩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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