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困

    包拯、公孙策等四人被软禁在郡王府中,心急如焚。张龙道:“大人,属下保护大人,咱们冲出去!”包拯道:“不可,外面皆是石国柱的精锐。如若突围,本府和公孙先生必会成为你们的负累,本府怎可让你们冒生命危险?”

    公孙先生道:“大人说得不错,突围必有死伤。”包拯道:“如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展护卫身上了,只盼他能寻得皇上行踪。”

    话音未落,大门忽然被推开,展昭被困得严严实实地推了进来,摔倒在地。四人大惊失色,直如一桶冰水兜头浇下,包拯忙扶住他,道:“展护卫。”展昭勉力笑道:“大人,皇上……皇上他逃了。”几人方又燃起些许希望,包拯不禁感叹天佑吾皇,他看着怀中的下属,见他面色腊如黄纸,虚弱得已经无法站起,忙和公孙策一通将他扶到榻上,让他运功调息。

    展昭调息良久,勉强压制住毒性,方睁开眼睛。见包拯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展昭将莫言叛变,如何擒了皇上和自己,皇上又如何突围捡要紧处说了,道:“却不知如今皇上在何处?”包拯踱了数步,猛然下定决心,转身道:“当务之急必须尽快寻得圣驾,展护卫,本府命你尽快突围,与蓝滟合力,务必保护圣驾。”展昭闻言一惊,勉力支撑着站起来,急道:“大人在此,属下怎能安心突围啊?”

    “展昭,你敢不听令!”包拯厉声喝道。他面色如铁,眼中却隐隐有了泪光。皇上生死未卜,一旦出了意外,天下不宁。更何况展昭独自突围,胜算最大,也可为开封府保存一线生机。展昭望着眼前的老人,读懂了他内心的期盼,点头礼道:“属下遵命!”说罢运起轻功,冲破了屋顶。

    郡王府中被士兵围得如铁桶一般,展昭甫一冲出屋顶,便有守卫的士兵冲了过来。展昭失了巨阙,又中了剧毒,一动内力便觉胸口如遭重击,丹田中痛如刀绞,全然无法提起。他只求尽快突围,内力既失,只能全力施展拳脚功夫。围攻的士兵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从四周涌了上来,他们本以为对手再强也不过是一个人,既无武器,又无外援,更中了剧毒。但此刻见他出手都是绝杀,众人隐隐生出胆寒之意,觉得眼前之人武功之高、心性之强,实在难以想象,竟渐渐不敢靠近。

    展昭战至外院,已远远看见围墙,正欲施展轻功强行破围而出,一个阴冷的声音陡然喝道:“展昭,你看谁在这里?”说话间,那妖道已推了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上前。展昭剑眉紧蹙,却再也挪不动步子,只紧紧握了刀,指节隐隐发白。

    妖道纵声长笑道:“展昭,王朝马汉在我手里,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逃出去!”

    “展大人,不要管我们,突围要紧!”

    王朝话音未落,妖道猛然塞到两人嘴里两颗药丸,用力一怕强迫他们咽下,转过头来死死盯了展昭一眼,道:“他们已服了蛊毒,若无解药,活不过天亮,展大人可愿一试?”

    展昭怒目道:“你以为我怕你?”

    那妖道笑得极是张狂:“自然是不怕我,不过蛊毒一旦发作,筋脉尽断,五脏俱焚,展大人可忍心看着他们因你而死?”

    “展大人,别管我们,快走!”

    展昭心如刀割,脑中飞速运转,自己一走,兄弟二人必死无疑。皇上既已逃脱,又有蓝滟接应,虽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但蓝滟素来行事稳妥。他的目光在王朝马汉身上逡巡半响,已是满头汗水。他紧紧攥着刀柄,终究缓缓松开,扔在了地上。

    妖道见他弃了兵械,得意洋洋地命人帮了他,带上三人去见石国柱。

    石国柱见擒了展昭,先是一喜,转瞬之间却面色阴沉,扬手给了妖道一记耳光,呵斥道:“本王让你请南侠回来,谁让你绑着了?”一面说,一面亲自给展昭松绑。展昭缓缓松了绳子,也不说话,石国柱见劝降不成,假意笑道:“来人,送展大侠回去休息,不得无礼。”展昭及不说话,也不施礼,只随人回至包拯房内。

    包拯见他三人回来,心冷了大半。展昭已跪倒道:“大人,属下无能。经此一战,毒已发作,实在无力再次突围了。”

    包拯忙扶他起来,王朝愧道:“是我们连累了展大人。那妖道给我们下了蛊毒,展大人是为了救我们才.......”

    包拯闭目长叹一声,道:“展护卫,错不在你,是本府无能。”展昭忙道:“大人......”话未说完,顿觉气血翻涌,喷出鲜血来。

    公孙策赶忙上前扶他坐下,诊了脉象,道:“展护卫毒气攻心,必须马上运动驱毒。好在蓝姑娘还安全,希望她能寻得皇上的下落。”

    几人略略安心,展昭和王朝马汉各自运功驱毒,直过了半个时辰,展昭唇角忽然流出一线鲜血,人却缓缓倒了下去。

    包拯他们大惊,忙让张龙并王朝马汉把他抬到床上,展昭勉强睁开眼睛,轻轻唤了声”大人“,又吐了口黑血,便不再有动静。

    他这一下将几人吓得魂飞魄散,公孙策抢上前去摸脉,却怎么也摸不到脉动,他原还抱着一线希望,可展昭脉入死水,再无波动,他已是泣不成声:”展护卫他......没了。“包拯愣愣地站在床边说不出话来,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张龙并王朝马汉早已哭着跪在地上,不停地喊着展昭的名字。赵虎抱着尚方宝剑无法下跪,却也哭得不停地抹眼泪。

    包拯从未觉得如此绝望过,躺在床上的,是跟随他多年的下属,更是他的挚友。他三番五次地将自己从危难之中解救出来,却从不居功,总是将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往事的种种一时涌上心头,让这位一向冷静持重的朝廷重臣也不禁老泪纵横。

    门外监视的侍卫早已将屋内的情景上报给石国柱,石国柱拍案而起,怒道:“你们干得好事!”

    妖道一惊,忙躬身上前道:“大人,展昭已死,开封府众人已是囊中之物......”

    石国柱道:“你懂什么!一个展昭顶你十个!”

    妖道讪讪地退了下去,莫言见他吃瘪,忍不住偷偷撇了撇嘴,石国柱怒气更盛:“笑什么!顶你二十个!”

    二人不敢再多言,只得默默退至一旁。石国柱踱了数步,道:“展昭一向狡诈,把尸体带上来,本王要亲自验尸。”

    郡王府大堂之上,展昭静静地躺在地上,面如死灰,气息全无。开封府众人看着石国柱,皆怒目而视。石国柱笑了笑,道:“听闻南侠的龟息功十分了得,本王倒要亲自一验。”说着抽出宝剑就要上前。包拯踏上一步护在展昭身前喝止道:“慢着!展护卫已然殉职,王爷何必再苦苦相逼!”

    石国柱冷笑一声,绕过包拯,围着展昭绕了一圈,猛地提剑刺去。

    包拯来不及阻止,剑已刺至展昭咽喉出,只半存就要刺入,展昭忽然睁开眼睛一跃而起,擒住石国柱,转瞬间宝剑已架在石国柱脖子上。

    瞬息之间,局势已然反转。众人见展昭擒了石国柱,皆上前围住为主,举着兵器却不敢动弹。展昭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剑锋 已贴在石国柱的脖颈上,道:“谁敢上前?”

    众人本就怕极了他,石国柱被冰冷的剑锋吓得失了色,忙道:“退后,都退后!”

    展昭挟了石国柱,护着开封府众人自郡王府突围而出。包拯思虑再三,依律尚不足以治石国柱之罪,只得命先放人,往行馆而来。

    蓝滟带着赵祯欲进城,在城门口遇见前来护驾的八贤王。蓝滟见已平安无事,道:“圣上即已脱险,草民也当离去。只是有一不情之请,还请圣上恕罪。“赵祯笑道:”你三番两次救了朕,有话尽管直言。”蓝滟拱手大礼道:“还请圣上赐还抹额。“赵祯恍然大悟,忙掏出绣囊递给她:”正是此物救了朕,理当物归原主。”又道:\"蓝兄弟,你不妨随朕一同前往郡王府去见包拯。\"蓝滟牵挂展昭,却不便直言,又见石国柱暴毙,包拯接管益州,心下存疑,又怕拂逆圣意,道:\"草民先回驿馆去看看,再至郡王府。\"赵祯点头,蓝滟复礼,称辞离去。八贤王望着她的背影,赞道:\"此人形容俊雅,不知是何来历?“赵祯笑道:“他是开封府的人,叫蓝彦。”八贤王笑道:”难怪!这包拯果然厉害,府中皆是忠勇侠义之士。“叔侄君臣闲话已毕,前往郡王府寻包拯。

    蓝滟奔回驿馆,包拯一行正要启程前往郡王府,见到蓝滟具是又惊又喜。展昭已笑迎了上去,喊道:”蓝滟,你回来了。”蓝滟见展昭平安无事,依旧是旧日模样,几乎不敢相信。她上前叫了声展昭,忽的转过身去,展昭见她异样,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蓝滟身子一震,停了片刻方缓缓转过身来,眼眶微红,笑道:”你无事便好。回包大人,八贤王已到益州护驾,圣上已然平安。”包拯诸人大喜,道:“当真?“蓝滟道:”我亲手将圣上交到八贤王手中,圣驾已前往郡王府,大人一去便知。”包拯凝视蓝滟,忽然撩袍跪倒,展昭等也随之跪下,蓝滟大惊失色,忙跪了下来:“大人这是何意?折煞晚辈了。“包拯道:”蓝姑娘,你救了圣上,就是救了这天下苍生,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包拯代天下百姓谢谢你。”说罢,深深拜了下去,蓝滟忙回拜礼,口称不敢,抬头冲展昭道:“请替我扶大人起来。“展昭扶起包拯,蓝滟执晚辈之礼拜了三拜,展昭上前扶住她,语气已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起来吧。”

    最终,展昭和蓝滟并肩救下舒秀才夫妇,妖道和莫言俱已伏诛,石国柱死于狗头铡下。

    赵祯封赏了有功之人,问包拯道:“包卿,还有位名叫蓝彦的侠士,乃开封府人士,救驾有功,此次为何不见?“包拯微微一笑,上前回禀道:”启禀圣上,那蓝滟已回姑苏老家了。”

    赵祯甚是惋惜:“如此才俊,却不能为朝廷所用,可惜可惜。“包拯道:\"圣上仁德,宽仁以待天下,天下便以忠义报之。蓝滟虽为玄门中人,亦愿冒死救驾,乃是受圣上圣德感召,虽不惯庙堂,侠肝义胆,可昭日月。”

    包拯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赵祯闻言甚喜,不再提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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