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5）

    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长相，偏偏生了一身铮铮梅花骨，那样倔强、那样生命力旺盛，不屈不挠像是漫山遍野的野草。

    让他控制不住的心动。

    可偏偏他越是心动，她越是不得自由。

    他这样的人，一旦喜欢就不可能松手。

    见她唇瓣微动，似乎在说些什么，裴钰不由得弯腰凑近了她一些。

    秦明殊嗓音微弱，凑近一些后才能勉强听见她口中的话语。

    “阿娘，阿娘……”

    鬓发青青被冷汗打湿，一缕发丝粘在她侧脸，墨色映衬下越发显得她肤白胜雪，只是一张美人面血色全无很是楚楚可怜，他右手从她掌心挪开，替她整理了一番鬓边的乱发，正要收回手的时候，却被她攥住了右手。

    她玉手纤纤发凉，一只手死死地抓着他的手，口中的呢喃越发小声了，见她如此，裴钰更是不忍心收回右手，他由着她攥着他的手放在脸颊旁轻蹭两下。

    许是因为有了依靠，她的呢喃声稍微大了一些。

    “哥哥，柳哥哥……”

    听见她口中的这两声哥哥，裴钰起先是觉得不悦，随后想到她有位表哥名为柳望月，两人相依为命多年，她只有这么一个亲人，想要见到自己的哥哥也无可厚非。

    见她仍在睡梦中昏睡不醒，他的神情便没了平日里的遮掩，一双眼眸幽深的像是一口枯井，那样深不见底的眼神，只是看一眼就让人心生畏惧。

    可惜，秦明殊在昏迷中，她什么都看不见，眼前一片黑暗，她仿佛走在一条永远没有尽头的路上，她右手牢牢握着一只手，那只手分明是冰凉的，可她却像是溺水之人拼命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那是一只能够救她出困境的手。

    她脑海中一片空荡荡，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却本能地觉得自己不应该松开这只手，于是，她将这只手握得更紧了。

    察觉到她的举动，裴钰眸光更显幽深，右手掌心的伤口重新裂开，他也不在意，只是伸出左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鬓发，掌心沁出的血染在她雪白的面容上，宛如白雪映红梅。

    他用指尖轻轻去蹭那一点鲜血，却发现那一抹红色在她面容上晕染，像是朱砂在洁净无瑕的宣纸上蔓延。

    而她整个人都成了他的私有物。

    诡异的满足感。

    听见门外传来一道敲门声，裴钰眼眸轻眨，一瞬间就又变回了那个霁月风清的世子爷，他伸手将她面上的红晕尽数抹去，又用打湿的帕子替她擦了擦脸，这才不紧不慢走到门口开门。

    “世子，老夫人来了，现在正在主院等您。”

    裴云站在门口神情恭敬，平静语气中是遮掩不住的担忧，有些事情早就预料到会发生，可宋老夫人掌控侯府多年，攀枝错节的权利构架并非一日可解。

    宋老夫人又是惯常心狠手辣，世子今日为了一个婢女得罪老夫人，只怕结局不好收场。

    孝之一字，高人一等。

    相比裴云的小心谨慎，世子裴钰的态度就要冷静许多，他面色平静站在门口，周身一派云淡风轻，临走前不咸不淡看了眼裴云，吩咐道：“出去买两个婢女伺候秦姑娘，等她醒后便说是婢女替她上的药。”

    “婢女要找口风严的，若是没有合适人选，拔了舌头再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