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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风从旭从浴室出来时,骆可言已经拿了一件小被单,裹着自己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不去理会,关了灯,躺在床上。

    骆可言睁开眼,看着满室的黑暗,她在心里叹气。

    不可否认,她曾有些期待。但是,他没有碰她。

    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骆可言蒙住脑袋。睡觉!

    睡沙发的滋味并不好受。

    沙发正对着落地窗。

    风从落地窗吹进来,一点一滴钻进被子里。好冷!

    骆可言很想关上窗,却在这种气氛诡异的夜里不敢轻举妄动。她只能蜷缩在薄被里发抖。

    就在难以入眠之时,她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风从旭抱起她,放上床。他在她身边躺下,用那床大棉被盖住她,再把她搂进怀里。

    暧昧的气氛逐渐蔓延。

    骆可言还裹着薄被。风从旭的体温正渗透过来

    风从旭摸到她的手臂,“真的很冷啊。”

    他更紧实的抱住她。

    她听见他雷动的心跳。

    骆可言意识到此时的尴尬,下意识地向外挪动身子。

    她不知道这样细小而柔软的蠕动,只会让情况更遭。

    此时的风从旭就像一团火。

    他的唇落在她的额头,她的鼻梁。直到两唇相接。

    他的吻很轻很柔,却自带一种诱人的魔力。

    风从旭在试探。

    一切似乎来的自然而然。

    他依然感觉到她的僵硬。像具收紧的小僵尸。

    试探过后,是确切的深入。

    骆可言的心随之雷动。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骆可言在微微睁开的眼缝中,看见风从旭的俊颜。

    他迎向她的目光,温柔地笑了。

    风从旭是情场高手,他总能偷走女人的心,甚至是女人的一切。

    卡萨诺瓦的魅力在于即使被偷走了一些,女人依然心甘情愿。在爱这个女人的同时,他呵护她、尊重她。

    即使情到深处,风从旭依然及时停了下来。

    他吻她眼睫,似乎在等待她的许可。即使他在失控的边缘。他竟然会失控!面对骆可言的青涩,他有太多太多的不由自主。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而她未必是他的最后一个女人,这意味着什么?

    骆可言给出一个纯净的微笑。

    这一场交付,她只是成全自己罢了。

    一切变得流畅。男人温热的气息如流水般,淌过全身。

    她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记录他爱过她的证据。

    夜,消逝在一片温热里。

    清晨叫醒了美梦。

    风从旭睁开眼。指间的触感诉说了昨晚的真实。

    风从旭陷入了迷惘中。

    可当他看清骆可言的睡容,他突然如释重负。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直到电话响起。

    宋雅馨。

    幸福感抽离。风从旭脸色阴沉。

    是信息。二十多条!还有十几通电话!

    突然有种偷情的负罪感。很可笑。这三年,他常有女伴,又为何心虚?

    打开信息。

    “旭,怎么不接电话?”

    “旭,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快回我电话——”

    “记得回电话啊!”

    “很忙吧!我只想告诉你,我平安到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想我?”

    “要等我啊!”

    “旭,好想听听你的声音——”

    顿时,负罪感淹没了他。前所未有的心累。

    他凝视怀中的女人,许久。

    该何去何从?

    最后,风从旭离开了。

    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骆可言。

    安静的房间隐隐传来啜泣。

    不哭!骆可言告诉自己。

    她知道这样的结果。她没有后悔,只是忍不住悲伤,哭泣。

    不需要告别。

    从今以后,或许只能形同陌路。

    正如昨晚的流星,只有刹那的美丽——

    ——

    那一夜的记忆犹在。之后的苦楚也在。骆可言轻抚着自己的小腹。这是那一夜,风从旭留给她的唯一。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这些日子,她比以往更加多愁善感。她其实不该这样自怨自艾。

    那夜之后,他们没有再见面。

    他没有再找过她。就像她说的,他们已经没有交集。

    可是现在,他们的交集出现了。因为这个孩子。

    骆可言想象过重逢的情景。像从前一样,谈论唐靳和若晴吗?没想到,今天的重逢,他只是问,你喜欢我吗?

    这不是废话吗?

    骆可言再次红了眼眶。她的头很痛,哭泣的缘故。

    洗漱一番,骆可言才发现,已是晚上十一点。

    独栋的洋房里只有她一个人。空荡的有些寂寞。她突然很想有人回家,爸爸,或者妈妈。

    骆可言抱住膝盖坐在床头,发呆。

    隐约间,有门铃的响声。

    在确定不是幻听后,她迅速爬下床,打开院子的灯,她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以为那是幻觉。

    直到风从旭朝楼上招手,“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骆可言一脸茫然地望着他好一会儿。真的是他!

    怎么会是他!

    她不假思索地打开门。

    两人面对面站着。骆可言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有那么好看吗?”风从旭扬起自信满满的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

    风从旭撇撇嘴。总不可能告诉她,他已经在外徘徊了三个小时吧!

    “果然是个小笨蛋。你的反应未免太慢了吧!现在才开门!”

    风从旭很自然地进了屋,关上门。

    等等。他还没回答,为何会在这里!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诶!”骆可言惊呼,“你不该来这里的!”

    风从旭不置可否。而是低下头,直到与骆可言的脸平行。

    “你又哭了?”

    “……”骆可言转过脸去。

    数日的委屈再次袭上心头。他不仅扔下了她,甚至这样漫不经心的出现在她面前。既然已经做了选择,为何又来关心她?

    骆可言的眼眶,又一次决堤。

    该怎么办?风从旭不知所措。她的眼泪,他从来都无法忽视。

    “可言。”

    风从旭皱起眉心,真拿她没有办法!

    突然间,骆可言被拥进怀中。

    久违的怀抱,让她感到安心而温暖。这样的怀抱,她贪心想一直拥有,不想失去。

    可不可以贪心一次,在孩子生下之前,陪在你身边呢?

    骆可言的心在颤抖。她回抱住风从旭,靠在他的肩头。

    熟悉的拥抱,熟悉的风从旭。

    渴望这个怀抱并非骆可言一人。

    这些日子以来,风从旭忍住了见她的欲望。直到今日再见,他才忍不住去顺从心底的渴望。

    喜欢吗?留恋吗?沦陷吗?

    一切都无所谓,他只想见她,只想这样抱着她。

    世界在彼此的拥抱里,变得安详而宁静。

    风从旭突然拦腰抱起骆可言,进了她的房间,把她放到床上。他看到骆可言紧张地攥着衣角。那娇羞的模样真的很可爱。

    “想什么呢?”风从旭俯下身,双手放在床上,把骆可言困在身前。

    骆可言移开视线,不敢看他的眼眸。她的心,跳动的频率已经很高了。“没想什么!”

    “可是,我有想什么啊!”风从旭笑了。然后翻个身,躺在骆可言身边。

    “我在想,你在想什么?”风从旭难得的认真。这个孩子,会是你的负担吗?你会想要他吗?还是真的要拿掉吗?真的要断了我们唯一的联系?

    风从旭看着她,眼中有着不舍和恳求。那是他潜意识里真实的想法。

    骆可言望进他真挚的眼眸。在这个眼神里,她读懂了他的想法。

    骆可言恬静一笑。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真挚的情感。即使,那不是为了她。

    “风从旭先生——”

    “不要叫我先生!”

    “……”不叫先生,她还可以叫什么?

    骆可言眸底变得黯淡。她鼓起勇气,“我……答应了……夫人的要求……”

    “恩。”风从旭回答地很平静。甚至没有迟疑。

    真正确定了这个答案,他居然在心中窃喜。

    “你——”骆可言有些意外。

    “恩。”

    “风从旭先生——”

    “我说了,不要叫我先生。我们没有那么陌生!即使是相识三年的朋友,你也不该称呼我为先生!”风从旭注视着她。

    对于先生这个后缀,他就在今晚、就在此时此刻十分在意!

    “从旭……你,怎么想呢?”

    “我还能怎么想。”平静的语气。

    “就那么,勉强吗?”

    骆可言言语中有着苦涩。

    风从旭沉默了。对于结婚这个结果,他确实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不想因为孩子勉强她,不想因为这个意外给她造成负担,不想因此影响她的学业,更不想她掉眼泪。

    从知道这件事开始,他没有想过自己要怎么样,他只在乎可言怎么想。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想法,左右着骆可言。

    “可言——”风从旭温柔地唤她,“留在我身边,好吗?”他看向骆可言的眼神依然真挚。

    这其实是他心里的渴望。

    听到的瞬间,骆可言的双眼再次湿润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真的很开心。接下来的日子,她终于可以留在他身边了。一个月,还是一年?哪怕只有一秒钟,她都要珍惜。

    不是所有的眼泪,都代表悲伤。只要她流泪,他都想抱住她。

    风从旭抱住骆可言,把她护在自己的胸膛里。

    她听着他的心跳,睡着了。

    今夜,两人相拥而眠。

    夜凉如水,彼此的心,因为对方而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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