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牛生娃

    既然黑娃子有这种神技,那事情就好办了,直接实施吧。

    刘一山让祖种子别再和黑娃子打闹,让黑娃子安静下来,好好地繁殖牛虱子后代。

    黑娃子也不再扭捏,他直接回到院子后那棵大树下,就是祖种子整出的那棵能当牛棚的大树下,寻摸到一个避风,比较温暖的地方,然后恢复了他那大黑牛的原形,静静地卧躺下来,还微微地闭上了眼。

    “我们能做些什么呢?”一看黑娃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刘一山小心翼翼地问。

    “我要安静,因为不能打扰那些种虱子生产;还要保持温度,另外要多喝水,这些母虱子们都需要。”黑娃子道。

    听得这话,祖种子立马让他的身边长出了一圈密密麻麻的草,然后让这些草很快枯黄,变成了干草,又温暖又能让黑娃子不时地尝几口鲜。

    刘一山去自己的屋里,把家里的大脚盆洗净搬了过来,这应该是他家所拥有的唯一的可以大量盛水的容器了,之前他还在里面洗澡呢,现在摆在黑娃子面前,还挑了三四挑水灌满,应该能满足大量用水了。

    “有没有啥危险?要不要我们在旁边看护着?”祖种子难得如此体贴。

    “你们也不要在这里了,我一会好了叫你们。”黑娃子应该已经进入状态,他眼皮沉重地回应,好像要睡着了。

    黑娃子明明在赶他俩走,既然在旁边帮不了什么忙,那二人便只有离开。

    可一转身,才走了十几步路后,祖种子就忍不住地笑。

    “你看我给他准备的那些草,围得像不像一个窝?”

    刘一山回头瞥了一眼,黄黄的枯草围着黑娃子,不是窝是啥呢。

    “嗯,咋了?”

    “嘻嘻,我觉得,黑娃子不像一头牛了,而是一只鸡,一只大母鸡。”

    “别瞎说。”

    “我怎么瞎说啦?虽说是他的种虱们在生产,但我怎么就觉得其实是他在生产呢。不对,不对,他可是个男的,怎么生产呢?但现在就很像,是不是?黑娃子在做月子,对吧,哈哈。”

    “别让他听见了,别影响他。”

    “他不就是一只大母鸡嘛,一只孵蛋的大母鸡。”祖种子的声音可不小。

    刘一山怕祖种子的孩子脾气又起来,胡鼓捣,会坏事,急忙一把抓住他,塞进了厨房,说要抓紧时间做点早饭。黑娃子虽然常吃草,祖种子虽然总吃水果,但他仨在饮食上,经过多次磨合,居然终于达成一致——因为他们都爱吃面。黑娃子爱吃面,是因为能吃饱,祖种子爱吃面,是因为这是吃素,而刘一山爱吃面,是因为家里穷,过去最好吃的,也最常吃的,就是面。

    “早饭我们就吃面?!”刘一山一边洗锅,一边问祖种子。

    “加鸡蛋。”祖种子一听要吃面,已经乖巧地溜到灶前,开始生火。

    若遇做家务,他最喜欢的就是给灶里烧水。因为烧火好玩,还有就是他好像也有点小本领,能把火在灶里整出许多花样来。这个从天上来的老妖精,肯定与火打过不少的交道。

    “玩火危险。”刘一山经常警告他。

    “火最好玩。”祖种子有这句回答。

    “好吧,今天每人两煎鸡蛋。”刘一山咬咬牙,像个村妇般下定决心,很痛快地道。

    要知道,在乡下,鸡蛋可是硬通货。家里的老母鸡能下蛋,都被当成宝贝。鸡是宝贝,鸡蛋也是宝贝。能存上一窝鸡蛋,不容易。之前刘一山没卖花前,是想用这鸡蛋卖些钱,给祖种子买一套衣服。他现在还穿着下凡来的那套奇装异服呢。

    “给大母鸡三个鸡蛋吧。”祖种子体贴地提醒道。但一想到黑娃子现在的样子,他又忍不住笑:“大笨牛,大母鸡,嗬嗬,他现在最辛苦了。”

    “不准再笑他。”刘一山警告道。

    “咋?”

    “你再笑,惹恼了黑兄,他要不干了,明天就让你去替他生娃。”刘一山笑。

    “……”祖种子的脸马上就黑了。

    想想面煮熟了不能久放,刘一山煎好蛋后,就先煮了两个人的,祖种子早已经眼睛发绿,一看面好,抓起自己的那一碗,呼啦啦地就开干了。刘一山刚端起自己的那一碗,这家伙的碗里就干掉一半了,他笑了笑,便把自己碗里的蛋,挑了一个给祖种子,顿了顿,又把碗里的面,分了一些给他。

    “我看你人小小的,饭量倒不小呀。”刘一山笑。

    “……”祖种子差点把头都埋进碗里了,根本顾不得跟刘一山说话。

    “你还觉得我小?我在天上的时候,要是发起狠来,不吹牛,真能吞江饮海的。”过了好半天,祖种子终于抬起头来,气昂昂地道。

    “就一碗面,看把你吃得香的,难道天上还没有好吃的?”刘一山慢悠悠地吃着自己的面。

    “天上好吃的多着呢。”祖种子也开始慢悠悠地吃面,他现在是一根根地整,似乎要细细品尝每一根的滋味。“什么龙肝凤髓的都有,但你别说,不知道咋的,还真的抵不上人间的美食。你做的这鸡蛋,还有这面,我要送到天上去,保证能引诱几个神仙下凡来。”

    “哈哈,那你们神仙是不是很想当凡人呢?”

    “还真不一定,要是我来说,我不喜欢在天上当神仙,最喜欢在凡间当神仙。”祖种子摇头晃脑地道。

    在凡间当神仙当然好,能享受凡间的各种快乐,还能施展神仙的本事,自由自在,像干嘛干嘛,像吃啥吃啥,那才是真正的神仙嘛。

    “……”

    这哥俩才把早饭吃完,只听得门外脚本声砰砰地响,然后就见黑娃子满头大汗地跑进了厨房。他现在可是黑牛的身子,要进家里的门,显得很勉强,差点快把门挤破了。

    “好饿,好饿。”黑娃子边往厨房里钻,边抹着额头上的汗。“早饭好了吗?好了吗?”

    “我说老黑,你要把屋子整垮,是不是?你就不能显出人形再进屋来吗?”祖种子喊道。

    听得这话,黑娃子不好意思地停下来,他将身子晃了晃,又成了浓眉大眼的壮汉子,他进了厨房,就左右地看有啥吃的。

    “早饭还没好呀……莫非你们不等我,先吃了?”

    “别急,马上好。”刘一山赶紧揭开锅盖,给黑娃子舀了一碗面汤,让他喝着垫底儿。祖种子给灶里加了一把柴,还拿出吹火筒一顿猛吹。他可是活了万万年的天上来客,那一口气,直接延续几分钟,把灶里的火烧得呼呼地唱歌。

    “都好了?”刘一山一边忙着下面,一边瞅瞅黑娃子,关心地问。

    “好了,一个多小时了,我感觉都超了。”黑娃子又抹了把汗。

    “啊,你离我远点。”祖种子看看黑娃子,声音怪怪地道。“我好像都看见,你身上到处都有东西在爬。”

    “别怕。”黑娃子干完了一碗面汤,伸出碗来又要了一碗。“我不开口,它们不会行动。”

    “我说,你的牛虱子生娃,怎么你满头大汗的?又不是你生娃……”祖种子好奇地问。

    “那些虱子们生娃,你以为他们不吃不喝?”黑娃子白了祖种子一眼。“你以为,它们吃的啥?喝的啥?”

    “原来……你便是它们的大粮仓,不,是血肉盛宴呀。”祖种子笑了一口,便急忙打住。他想起黑娃子还真的不容易。

    黑娃子吃了一碗,又吃了一碗,他感觉还是饿。

    再下面时,刘一山狠下心来,不再把黑娃子当人看待,直接把两斤装的一捆干面丢进了锅里,煮了整整半锅的面,一次性地给他捞了四五海碗,统统摆在了黑娃子面前。

    黑娃子也不客气,比他成牛形时吃草还猛,风卷残云一般,一碗一碗地把面条往肚里填。

    “咦,老黑,我都以为我是大肚婆,你可比我还猛呢。”

    “要知道,有一年,我可是把一条河喝干了的呢,照你这架势,还不干掉一座山?”

    “平时没觉得你有这海量呀,难道是你生了孩子,消耗大?”

    “……”

    祖种子在旁边不停地叨叨,可黑娃子顾不得这些。一炷香后,他干完了面条,又把锅里的面汤都喝了,才终于抹抹嘴,打了个饱嗝,表示吃饱了。

    “虽然不是我生的娃,但还都是我的娃。”黑娃子说。

    “走,屋子狭小,在外去,看看我的娃娃们。”黑娃子充满了豪气。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爬上山顶了。

    该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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