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长花

    一个成年男子一把抓住了一个小娃娃的脖子,还在狠狠地使劲,这还得了?!

    “住手,你怎么能卡一个小娃娃的脖子呢?”围观的一个高个青年,大声呵斥。

    “快放手,快放手,他还是个孩子呢。”另一个像女老师的围观者也急忙出声劝止。

    “年轻人,别激动哈,小娃娃身体嫩,脖子经不得折腾,你可别一不小心,害了人家性命……”校门口的一个门卫大叔,这个时候也跑来干涉。他一看这情景,生怕出啥大事,也不敢太刺激华少,只得温言劝慰。

    “我就要他的命!”

    华少并不买大家的账,他本来要在这校门口摆酷的,结果和祖种子这个不起眼的娃娃发生冲突。最要命的是,在这个他根本瞧不上眼的小娃娃这里,他没占到上风,他的两个“兄弟”还跌了跟斗,他的脸往哪里放?

    兄弟也许不算什么?但他的脸面可丢不起。在一个小娃娃面前被羞辱,他今后还怎样在这里混?这简直就是他的奇耻大辱!

    这小屁孩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还让他亲自出手,要他命,至少要他半条命……华少感觉心里有一种魔鬼般的声音在呐喊!

    “放开我,我交你放开我……”被卡住脖子的祖种子,现在的表现却有些怪异,他并不慌张,甚至也不像一般被卡住脖子的人那样,双手拼命地去扒拉卡脖子的手。

    相反的,他面色平静,双手在身体两侧自然下垂,即使华少很用力地捏他脖子,他居然也能声音洪亮地喊出声来。

    “我警告你,快放手。”

    “我不放。”华少阴狠地道,手上更加使力。

    “我喊三声,你放手……不然后果自负。”

    “哈哈,笑话,现在是我卡你脖子,你说话的样子,倒像是你在卡我脖子?”华少一使力,居然将祖种子提了起来。

    “一!”被提在半空中的祖种子喊道。

    “二!”华少戏谑地跟着喊。

    “三!”祖种子居然接受了华少的口令,直接就到了第三了。

    这“三”一出口,就听见嗤啦一声,祖种子的脖子上火花四溅,紧接着华少一声大叫,急忙撒了手,跳在旁边,双手抽搐着,摇摇欲坠。

    “难受了吧,手痛不痛,身上麻不麻,心脏难受不……?这又怪不着我哈,我刚才可提醒了你……”祖种子站在当地,笑眯眯地,还露出很温和的样子,一个劲地关心旁边的华少。

    就像他忘了刚刚华少还对他痛下杀手,而现在他已经把华少当成了朋友。

    “电?你是个电人?!”蹲在旁边的红鼻子,缓过劲来了,尖声叫道。

    “不,他身上有东西,一定有……”一腿受伤,另一腿金鸡独立着的眼镜男,一脸的不相信。

    “……”祖种子先是吃了一惊,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违背了“约法三章”,这样对待华少,不是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吗?紧接着眼镜男的一句话,倒是给了他台阶:“是呀,什么电人?咱年纪小,闯荡江湖,备一个小姐姐们爱用的‘防狼电棍’藏在身上,行不?……”

    “这小娃娃,真是人小鬼大……”周围旁观的人,松了口气,都笑。

    “我就一卖花的,我来自桃花村。”到了这个场景,祖种子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初衷了,急忙开始介绍自己。

    “这里不能摆摊。”门卫大叔说。

    “大叔,不,你这么年轻伟岸,应该叫大哥。”祖种子对着门卫亲热地叫道,他无师自通地懂了一点人性的心理。“我只是捧着花卖,可以吗?”

    被小娃娃叫成大哥,门卫顿时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他心理很舒坦,想了一下,点点头:“嗯,只要不摆摊,倒没有规定不准卖。”

    “但是不能在校门口打架斗殴,扰乱校区的社会治安。”门卫想了想,补充道。

    祖种子笑嘻嘻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天真烂漫地蹦跳着,用了银铃一般好听的声音道:“我打架吗?我会打架吗?我会扰乱社会秩序吗?……没有呀,旁边的大哥哥小姐姐刚才都看着呢,即使有人来找事,要打我,我也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是不是?”

    “……”大家都点头。

    “门卫大哥,你看看,就是这几个人,刚才要和我单挑,我也不愿意动手,只愿意他们打我,他们那么打我,我还手了吗?”祖种子又问。

    “……”门卫想了想,也点头。他确定没有看见祖种子动手,更没有还手。

    “我就是一个好娃娃。”祖种子越来越会装乖卖嫩。“不但不会惹事生非,还会卖花,还会变魔术,丰富大家的校门口文化生活。”

    “校门口文化生活?这娃娃的提法,开脑洞哈。”

    “他说他会变魔术,这么小的娃娃,会吗?”

    “来一个魔术,小朋友。”

    ……

    祖种子假装无意地抛出个魔术的话题来,就是想让大家顺着自己的设想走呢,现在听得大家这样说,正合心意,急忙接过话来。

    “好,我小娃娃今天第一次到宝地卖花,那就嫌个丑,让大家乐乐。我是卖花的,那就来个鲜花的魔术?——大家看好了哈,有花要在有些人身上开了……在谁身上呢?……”

    祖种子说着,伸手一指,大家看去,却是指着华少。他现在被红鼻子勉强扶着,还在隔一分钟身上抽搐一下呢。

    “……?”可是,大家看了半天,华少身上并没有啥变化呀。

    “嗯,魔法失灵了?”良久,祖种子收回手,尴尬地笑笑:“嘻嘻,不是的,我想先热热气氛。这次可是真的啦,奇迹马上发生,大家睁大眼,看好了……”

    祖种子伸手到嘴边,装模作样地吹了一口仙气,然后挥手一点,又指向了华少。

    只见有一两点不易察觉的微光,轻快地射向华少。也不见咋的,华少自己先咦了一声。

    他慢慢地抬起双手,就是刚才用力去卡祖种子脖子的双手。双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很快长出来一些东西。发芽,开瓣,长高,开花……

    华少的右手上,长出了一朵花?!

    不,是一枝花。花枝上鲜花簇簇,娇艳欲滴,甚是好看!

    “好哇!”围观的人都喝彩叫好。

    “哎呀!……啊呀呀”

    华少也是一声喊,但他不是叫好,也不是叫苦,更不是叫疼,他的脸上是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他的叫声是什么意思呢。

    “怎么啦?华少……咋啦,你这是……?”红鼻子和眼镜男都忍不住问。

    “我,我痒呀……好难受,痒……”。华少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乱斗乱颤的身子,咬牙强忍着道。

    在手掌上开花,旁观者看着好艳丽,但承受者的体验可是另一回事……那是一种难以忍受的奇痒,比疼痛还难忍,比死亡还难受。华少现在都恨不得自己赶快晕过去,或者干脆死过去算了。

    “啊呀,痒吗?怎么回事呢,这么好看的花花呢,你看看,和我卖的花都有一拼呢……哎呀,千万不要去碰你手上的那些花,你看它们多艳丽,这是娇艳欲滴呢……这是你的身体精华所成,挠坏了可会大伤身体的。”

    祖种子乐呵呵的,态度极好地在旁边安慰华少,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他们是一伙的。

    “滚,谁还不知道你没安好心……我明白了,你是故意的。”红鼻子双眼通红,顾不得他的右手还疼痛难忍,感觉就要冲上去和祖种子拼命。

    “小小年纪,如此心狠手辣,天理何在?”眼镜男也在旁边拱火,他现在开始说“天理”了。他的腿现在疼得也受不了,他很想叫个救护车。

    “啊呀,你们应该是一起的吧,算不算得上‘西施旁边的三狼’,或者‘三犬’?……你们应该在一起做了不少欺男霸女的好事吧?怎么样呀,是不是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你们的头儿都开花了,那这好事怎么少得了你俩呢……嗯,别退,别躲,试试吧,又不疼的,很好玩的……”祖种子的表情,像极大人在哄着孩子吃药,逗得围观的人都会心的笑。

    “你,你敢?!”红鼻子一边退,一边色厉内荏地吼。

    “我,不,不要。”眼镜男早就躲在了华少的身后。

    “这,你俩说了不算。”

    祖种子笑嘻嘻地,他向围观的众人行了个四方礼,倏地右手轻抬,食指和拇指轻轻一弹,两个米粒般的亮点,向红鼻子二人激射而去。

    这两人哪里知道祖种子的手段,还在那里紧张地东张西望呢,祖种子却是又射出了两粒神奇的种籽,那种籽好像懂得人心似的,直闻着两人身上的血腥味而去……

    两人受伤的地方,正是渗出血水的地方,这两粒种籽,可是沾水就要生根发芽的,也不管是血水还是清水,那速度之快,让人咂舌。突然之间,红鼻子的右手掌,眼镜男的右腿,就是在受伤的地方,一下子就冒出了两朵鲜花。

    “啊,啊……好痒……”红鼻子最先熬不住,左手抓住右手,一身力气都全失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嘘,嘘嘘……”眼镜男似乎智商高些,无师自通地找到了对受伤的地方吹气的方法,好像那样就能让自己的痒减轻一些。其实那也只是一种心理作用,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却是左手拽着右腿,嘴里哼哼着,一头冷汗。

    “喂,你们怎么啦?咋能坐地上呀……快起来,地上脏,有小虫虫,小心钻到屁屁里去了……你们应该向你们的老大,华少是吧,好好学习……”祖种子跑上去,假惺惺地表达关心,他嘴里也不停,说出来的话让大家都忍俊不住,笑个不停。

    他这一句话不说还罢,一说出来,华少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啪的一声,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受不了啦……你,你……就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儒雅的华少,咬着呀,居然自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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