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宝剑

    虞兮兮吩咐素云晴雪帮自己梳妆更衣,素云拿来一身紫色的曲裾裙来,她看了一眼之后推却:“这身有些艳丽,我还是喜欢那身素净的无心绿,清新寡淡多有几分雅致。”

    “诺,奴婢这就去换。”素云托着衣服准备去换,晴雪在侧帮着梳理发髻,温婉的斜云灵蛇髻戴上一支薄青的小流苏钗更显得她有耐人寻味的美丽:“美人果然是天生丽质,这随便一打扮就是好看,温柔端庄。”

    虞兮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梳妆台拿起一对青玉耳环戴在耳朵上,眉心间用银箔点了一朵小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是闪闪发光:“女人就是这样,在该有的年纪就应该去打扮自己,年华易老、红颜易逝,不管容貌如何,心是最重要的。更何况女为悦己者容,为了大王,我本也是应该的。”

    “美人……”素云换来无心绿的曲裾衣裙帮她换上,整理了领口袖口的白色绒毛,“这件无心绿的衣服是大王特意为你做的,还有之前大王说的庭芜绿、美人祭和金丝凤翎大氅也给美人拿来了,美人看看想穿哪一件?”

    虞兮兮走到三件斗篷大氅面前,在上面一一拂过,眼神流转恰似在思考一般,她的指尖停留在庭芜绿的斗篷上面,她笑眼微微,说道:“就这件吧,无心绿配庭芜绿还是很好看的,无心绿浅淡、庭芜绿沉稳,两者更好相配。今日反正闲来无事,你们两个一会陪我到庭院里走走。”

    “诺。”

    虞兮兮披上无心绿的斗篷走进外面银装素裹的庭院,望着一枝枝红梅都在竞相绽放,幽香沁人心脾,无人处有感觉到几分薄凉。

    她抬手抚去一枝梅花上的残雪,红的像火、白的似玉,晶莹剔透的雪掉落在掌心化成一点水珠,翻过手心儿,水珠滴落进没了鞋尖的雪中。

    虞兮兮拉着素云晴雪的手意味深长地说:“素云晴雪,你们两个虽然之前时候过王后娘娘,但我看得出你们心地善良,你们甘心在这宫中做一辈子别人的奴婢吗?”

    “美人,我们姐妹俩自小就在宫中长大,宫外没有别的亲人了,所以奴婢们也就只能在宫中为人奴婢。”

    虞兮兮嘴角抿成一条线,她指着远方的天,灰蒙蒙的有些沉闷,像一朵掉进灰尘里的云脏兮兮的:“你们看看现在的天……灰蒙蒙的……”

    “美人,这是恐怕要变天啊,奴婢们陪美人进去吧,外面仔细凉着,万一大王怪罪下来奴婢们可担待不起啊。”

    “是啊,是要变天了,这要变了天还不知道会是怎样呢。”虞兮兮的眼中掠过一丝担忧,她对素云晴雪交了底,“你们在宫中想必很多事情已经听说了吧?王后娘娘被逐出楚泗郡之后现在要嫁给中阳邑的君王柳裴枫了。”

    “美人的意思是……”素云晴雪的眼中显然也是惊讶的,只是不敢胡乱揣测其中的意思。

    虞兮兮摘下一朵梅花,说:“中阳邑君王娶了楚泗郡的废后,你们说还能有什么意思?作为大王曾经的王后娘娘,我们大王的一切事情她都了如指掌,一旦她嫁给柳裴枫成为中阳邑的王后,那我们楚泗郡恐怕就岌岌可危了。”

    “那美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最近这两天就要迁出宫中,把百姓转移,我和大王就带兵驻扎在乌水江畔守住最后一道防线,莫昱到时候会掩护太后和百姓们撤离,宫人们就遣散各处。”

    “奴婢们愿意跟随美人。”

    “乌水江畔不好玩,你们还年轻,还有更好的路要走,我和大王也是至死不渝。我曾是中阳邑人,在中阳邑也有一些朋友,你们带着我的手信去中阳邑找他们,他们会安排你们的。”

    “美人,奴婢不想走……”素云晴雪跪在虞兮兮身边泪目请求,虞兮兮把她们一个个都扶起来,说:“如果中阳邑攻打楚泗郡,那你们在宫中一定是死路一条,那中阳邑就是你们最安全的藏身之处。我这也是未雨绸缪,早做打算,万一真的来了,也不至于慌了手脚。”

    虞兮兮把手信拿出来交给素云晴雪,素云晴雪还不肯收下,她用极其重的语气命令道:“你们必须要手下,这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美人……”

    “快,你们要是再不走,我就命人把你们两个轰出去!”

    素云晴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把信收下,满目含情与不舍地离开芜绿殿。

    打发走身边的侍女之后,她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润着红唇滴落领口的白色绒毛上,寒风吹在她的泪痕上就像刀在割她稚嫩的肌肤。

    “美人。”项楚歌手里拿着一对宝剑来到她身后,四下不见素云晴雪,便有了好奇心,“怎么美人你一个人在这里站着?素云晴雪怎么不在身边?”

    “大王,臣妾知道楚泗郡即将面临大难,所以把她们打发走了。宫女本身在宫里就是受苦的,何须最后再把命赔上?”

    “美人考虑的周全,你提的那件事孤王都已经安排好了,今日就开始秘密东迁。”

    “那大王为何不去组织大局?要返回来看臣妾呢?”

    “都交给莫昱了,孤王答应给你的东西也要兑现。”项楚歌拿出那对宝剑给虞兮兮看,“美人你看,这对鸳鸯宝剑是孤王祖上传下来的宝剑,一颗镶着红宝石,一颗镶着蓝宝石。”

    虞兮兮看着这对鸳鸯宝剑很是喜欢,只是微微一皱眉头转身不再看:“大王知道臣妾是歌舞才女出身,臣妾又不会舞刀弄棒的,赠予臣妾这对鸳鸯宝剑着实有些贵重了。”

    “美人会舞何愁不会舞剑?让孤王来教你!”项楚歌一下拔出鸳鸯宝剑,剑刃锋利寒光烁烁,把红宝石的鸯剑交给虞兮兮吗,自己拿起那把蓝宝石的鸳剑。

    虞兮兮也是灵光通透颇有天赋,在项楚歌的教授下,她逐渐掌握了舞剑的关窍,还能融入自己舞的成分,那柔弱的身姿配上宝剑在雪中和梅花共舞,这一景色着实是世间少有的美丽。

    虞兮兮眉眼含情脉脉语,挽剑花雪落长情,她唱着:

    天宫落雪花解语,梅香幽幽难再续。

    舞蝶翩翩痴情冢,佳人也有泪痕去。

    看天边,若孤玉,

    长啸苦多难自弃。

    合情合欢又合理,

    怎知几日不见却相急?

    妾身舞剑愿相随,

    不怕乌水江畔再分离。

    项楚歌听到这悲怆的歌声明白虞兮兮的苦意,他上前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说:“美人莫要悲伤,孤王一定陪你到底。方才孤王取这鸳鸯宝剑的时候,有密探来报,说中阳邑王柳裴枫提前迎娶珂玉,看来今日我们就要驻扎在乌水江畔了。”

    “大王,妾身愿如影随形,不离不弃。只求大王让妾身带着这对鸳鸯宝剑共赴沙场。”

    “那……美人的琵琶可还带着?那不是你最心爱的琵琶吗?”

    虞兮兮摇摇头说:“琵琶是歌舞,是欢愉,如今即将大敌当前,妾身又怎能携带这些去沙场?若要传出去,外头的人又要说大王只顾沉迷享乐、不顾家国安危了。妾身带着这对鸳鸯宝剑,虽然不能为大王弹奏琵琶,但是偶尔可以为大王舞剑助兴,岂不甚好?”

    “好,那孤王陪美人进去收拾一下东西吧,你那些妆台是金花玉钗都带着吧。”

    “大王……”虞兮兮再次阻止项楚歌,她释然地笑了,她解释道,“如今战场无情,妾身就莫要再施粉黛了,在乌水江畔驻扎营寨,哪里还允许涂粉画脂呢?仅带两件衣服就好,妾身之前帮大王做了两件衣服,原本想着天再寒凉一些再拿出来,现在看来也是时候了。”

    “美人心思缜密,那我们赶紧动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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