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五条悟好奇地伸手摸了一下青沐脑袋上的那对耳朵。那是一对真实存在的狐狸耳朵，白色的，外面毛茸茸的，里面是带着粉色的、更加细腻的毛。

    被居然摸了耳朵的青沐立刻炸毛，她像敏捷的猫一样跳到沙发的另一端。女孩子的双手护住自己毛茸茸的耳朵，脸颊绯红：

    “五条悟，你不要随便乱摸啊！！！”

    看来反应是真的大啊，五条悟心想，都急得喊他的名字了。

    不过……

    “小林身后的那个是狐狸尾巴吗?”

    青沐听了以后心中警铃大作，她一只手护着耳朵，一只手抱紧了从自己身后绕到怀里的尾巴。

    “你休想——”

    ***

    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青沐自己也是不想的。

    她不过出门买个东西，都能带回来一条诅咒，这诅咒还悄无声息的。

    不过在五条悟摘了眼罩，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盯了青沐很久以后，他忽然笑了一下。

    “没有什么大事，等诅咒时限过了就会变回原样了。”

    “这样吗……”青沐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失落，“我最近都弱到连有诅咒爬到自己身边来了都不知道啊。”

    孩子受了很严重的打击，像是蔫儿掉的小白菜，无精打采是。连同头上的狐狸耳朵都耷拉下来了。

    青沐并着膝盖，委屈巴巴地蹲在沙发上，她怀里还是抱着自己的尾巴。那根毛茸茸的、蓬松的大尾巴。

    “话说，居然还有让人长出狐狸耳朵和尾巴的诅咒。”小姑娘的下巴磕在膝盖上，头上的狐狸耳朵无意识地抖动了一下。

    五条悟坐在一边，反常的安静。

    他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保持着像是思考的样子。唇角往两边下拉了一点，洁白的长睫下是让人惊心动魄的蓝色。

    “……小林，”隔了好久他才出声喊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还想做咒术师吗?”

    这个问题在五条悟问出来之前，青沐也曾经问过自己：你还想继续做一个祓除咒灵、游离于生死之间的咒术师吗?

    曾经这个答案是模糊的，因为体会到疼痛和失去以后，人类很难再选择继续坚持。

    “想的吧。”

    不过现在答案确定了，成为咒术师一定要面对生死，面对不确定的未来，还有孤独痛苦的一个人的死亡。

    但那些都不上和朋友在一起时得到的欢乐和满足，她开始理解夏油杰的挣扎，也理解了乙骨对于朋友的执着。

    生死之交，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他们可以一起拯救了差点被关进猫包的五条老师啊！

    得到了青沐肯定的回答，五条悟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嗯，然后他的手掌落在了青沐的头顶，掌心压住毛茸茸的耳朵，在青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轻轻揉了一下就离开了。

    “都说了，不要随便摸我的耳朵。”青沐嘟囔着，“很痒，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因为感觉很可爱，所以就会忍不住伸手摸一下。小林感觉奇怪应该是变成狐狸以后的本能反应吧。耳朵和尾巴会变得很敏感，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五条悟毕竟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青沐现在过来刚刚那一阵感觉，也就好了。看到女朋友已经恢复正常了，五条悟站起身来：“走吧，我们一起去打小怪兽吧。”

    在打怪兽之前，当然要先拿装备了啦。不过……

    “悟给我的那把刀，碎掉了。”青沐记得自己把那些碎片收在了一个盒子里，“抱歉，明明那时候答应你要好好保护它——嗷！”

    话还没说完，青沐额头上就挨了五条悟一个脑瓜崩。听着清脆的声音就知道是好脑袋。

    “别搞反了哦，”五条悟站在青沐身前，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住，“给你刀的意思是希望那把刀可以作为你的助手，帮助你、保护你，而不是要你去保护刀具。有些东西即便再珍贵，也无法与人的生命相比较。”

    他说这话的时候，两只手都插在裤子的口袋里，身体微微向青沐倾斜了一点，白色的额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一片雪白之下的眼睛，蓝得发亮，微微翘起的嘴唇代表他现在心情还算不错。

    青沐捂着额头，狐狸耳朵稍微耷拉下来一点，尾巴也难受地垂了下去。

    情绪外露得更明显了呢。五条悟心想。

    “没有趁手的武器的话，那就再回本家一趟吧！”五条悟一手握拳，往另一只手掌上轻轻一锤，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青沐甩了两下尾巴，耳朵也轻轻抖动了两下：“但是原本那把刀是悟用的，我有一点舍不得。”

    “这样啊……”五条悟盯着青沐脑袋上晃动的耳朵若有所思，“那今天就先不去了，反正小林现在这个样子出门应该也很麻烦。”

    “麻烦？”

    “是啊，万一被当成什么人形咒灵，被家里那群咒术师消灭了就不好了。”

    “悟，我觉得你说的太夸张了一些。”怎么可能有咒术师分不出来这是寄生在她身上的一个小诅咒而已啊。

    但是五条大人说就是会有，好吧好吧，青沐抱着抱枕把自己丢进沙发里面，他说有就有吧，否则待会儿又要闹小脾气了。

    看见女朋友又宅回家里的五条悟松了一口气，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刚刚临时改变主意了，毕竟女朋友的尾巴和耳朵不可以拿出去随便给别人看吧。那样的话，他会不开心的。

    成功把女朋友塞回沙发的五条悟手掌有点痒，因为垂在女朋友身后的那一根尾巴看起来相当蓬松。大部位的尾巴毛都是白色的，看起来细腻顺滑，但是在靠近尾巴尖尖的地方，那一些毛毛却是粉红色的。

    一点点粉色，像是在挠人心尖的感觉。

    “啊，好累啊……”

    五条悟闭上眼睛，往沙发上一靠。原本秀丽的眉眼轻轻皱起来，声音里也透露着一股疲惫的感觉。在玩手机的青沐听到男朋友的轻声抱怨以后，立刻放下了手机，沿着沙发爬了过去。

    可能是变成小动物了，青沐的动作也变得轻巧灵动起来。她在五条悟身边坐好，漂亮的大尾巴轻轻一甩，哗啦一下就到了五条悟的怀里。某个诡计多端的大人在心底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悟，要睡一会儿吗？”

    青沐抬手抱住五条悟的脑袋，把他往自己怀里稍微带了一下。这时候的五条悟从来都不会有反骨，他异常听话地顺着女朋友双手的力道栽进香香软软的怀里，手臂一展一收，就把人抱住了。

    青沐的尾巴怀着五条悟的腰，从他脊背后面探出的尾巴尖尖最后落在了五条悟的肩膀上。

    窝在青沐怀里的五条悟闭着眼睛，原本轻皱起来的眉头现在已经完全舒展开来了，白色的碎发乱糟糟地盖在他的脸上。青沐就伸手一点一点的把那些碎发理整齐。

    五条悟的皮肤很好，白净，顺滑，手感一绝。所以青沐总是会忍不住多摸两下，摸到开心的时候，她头上的狐狸耳朵也会开心得动起来。

    “唔，小林再这样的话，我可要讨一些利息回来了。”五条悟闭着眼睛，在青沐怀里哼唧着，“我也要摸——”

    五条悟撒娇的时候习惯性用身体蹭一下女朋友，表示亲昵。这个动作像极了猫猫蹭人的时候，青沐就着撸猫的动作，摸了摸五条悟的头发。

    被摸舒服的猫猫高兴地把女朋友抱紧了一些，腰部稍微发力，就把人抱着转了一圈，最后大猫圈住了自己的女朋友。

    “之前就想问了，被摸耳朵或者尾巴，到底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啊？”五条悟抓到机会以后怎么可能放手，他把人禁锢在自己怀里。

    “这样会很痒吗？”五条悟的手掌顺着尾巴轻轻抚摸，然后看见女朋友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他坏心眼地凑近了一些，在青沐耳边又问了一边：“会很痒吗？”

    “唔……”青沐把脸埋进了五条悟的肩颈处，毛茸茸的耳朵蹭着对方的下巴。五条悟借机歪头也蹭了一下对方的脑袋。

    青沐的尾巴因为害羞，现在已经缠在了自己的腰上面，但是大猫是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的。五条悟的手指插进毛茸茸的尾巴里，指腹碰见了尾巴毛下的皮肤，他的手顺着尾巴慢慢往上。

    “哎呀呀，这里就是狐狸小姐的尾巴根了吗？”

    他好奇地说着，热气洒在青沐的身上。冬天的时候，两个人抱在一起相当暖和，但是现在却又一些暖和得过分了。青沐头顶的耳朵已经趴在了脑袋上，尾巴也缠得紧紧的。

    “放轻松啦——”五条悟这样说着，“这样的女朋友也超级可爱哎。”

    所以这么可爱的女朋友应该多陪陪她呀，五条悟轻拍着女朋友紧绷的脊背，像是在安慰自己受惊的小宠物。

    平常都是青沐撸五条猫猫，现在却变成了猫猫撸主人啦。

    “别害羞呀，看着我的眼睛嘛，然后我们进行下一步吧。”

    今天也是被猫猫吃掉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