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任家言皱着眉看她——沈菲的提问有些意外，她心里发慌，但还没有乱了阵脚。

    “有股香气，”沈菲又闻了闻，“我在顾年城身上闻过，”岂止是闻过，两人甚至都曾负距离接触过，“好像是他用的洗衣液。这是他买的咖啡？他来过？”

    两人负责的项目都和顾年城相关，任家言和顾年城相见沈菲并不觉得意外。

    “哦，是呢，”任家言迅速转动脑子，并没反应过来沈菲言辞里的问题——即便是再熟悉的同事，知道洗衣液也是非常奇怪的事情啊——她顺势作答，“正好遇见，聊了两句工作的事，他路过顺便也带了咖啡过来。”倒也是半个事实，不算说谎。

    沈菲点头，没有疑惑。

    任家言不敢再开口。

    沈菲和顾年城一样敏锐，再多问半个字，她肯定会猜出什么。

    任家言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

    她突然有些同情顾总。

    从某些意义上，顾年城和杨宇辛有些像。

    这一点点无法言说的像，任家言不知道对于一直很关注沈菲的顾年城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

    沈菲如常地整理手头的工作，等到了下班时间便准时下班。

    顾年城一直没发来消息。

    她在楼下站了好久，直到包里的手机响起，她才动了动。

    “喂，菲菲？”曾经她最为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嗯，老杨，”沈菲唤着如今杨宇辛之与自己的称呼，“帮我个忙啊？”

    “呵，行，你说，”杨宇辛笑着开口。

    “和我相亲吧。”沈菲轻描淡写地说。

    杨宇辛看了看在客厅玩耍的儿子，懒洋洋地回答，“哦？陪你演个戏么？”多年的默契他一下子就猜出来沈菲要干嘛。

    “是。”沈菲点头。

    “别玩太过啊，我这儿老婆孩子都在的，”他提醒道，“你别玩过了。”

    “不至于，”沈菲皱眉，“要不是他实在太聪明我也根本不会拉上你，你这儿就咱俩把戏演足了就行。”

    “我能多余问一嘴么，”杨宇辛忍不住好奇，“是哪个小傻子看不出来你的真实想法？还需要我来串戏。”

    “是……”沈菲被他问住了，“哎，确实是个傻子，你别问那么多，就当帮我个忙。他是傻，我可没有。”

    杨宇辛笑出声，“行啊，你自己安排吧，安排好了告诉我就行。”随即，他便挂了电话。

    儿子颤巍巍地跑过来，他笑眯眯地接住，把已经困倦的儿子直接抱到卧室。

    卧室里，他的妻子已经入睡。

    他轻轻地把已经疲惫的孩子缓缓放在妻子身边，然后不出声地回到客厅。

    如果当初沈菲愿意和自己回来，那如今睡在卧室的人应该是她。

    杨宇辛翻了翻手机，禁不住摇头。

    ——什么样的人能让沈菲来求助自己呢？

    他不禁有些好奇，随意瞟了眼闹钟，第二天还要上班啊——他叹着气回到卧室，和妻子孩子一起睡下。

    沈菲睡在顾年城身旁。

    一夜未眠。

    顾年城顶着一张疲惫的脸煮着粥。

    沈菲看他，“你失眠？”

    “我失没失眠你不知道？但是也没睡好。”顾年城一边反问，一边也作了回答。

    沈菲当然知道。

    顾年城一夜睡得倒是很沉，但似乎做了噩梦一样，身体颤了好几次，到最后是沈菲搂着他，他才渐渐放松，安然入眠。

    ——顾年城有问题。

    她在心里得出结论，随手还发给了任家言。

    “我的沈菲姐姐，你才感觉到？咱们顾总有大问题好吗！”任家言的回复没有让她失望。

    ——你觉得什么问题？？

    沈菲立刻线上追问。

    ——性冷淡，一把年纪了还不处对象。

    任家言的回复很干脆。

    沈菲看着手机翻了个白眼，然后接过眼前的碗继续追击。

    ——那是你有病，不处对象是有问题吗？

    她喝了一口粥，似乎是咸味粥，没看内容是什么，但味道还不错。

    ——是问题啊，你经验比我丰富，你不觉得是问题吗？

    任家言这么一问，沈菲含着粥反思了一下。

    不对，顾年城绝对不冷淡这点，自己肯定是知道的。用已知的条件和对方说话肯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她迅速换了个角度。

    ——我是说，你不觉得他最近工作心不在焉吗？

    发完消息后，她反复看了看，自觉问的非常合理，还对自己点了点头，然后一抬眼，对上了对面顾年城的双眼。

    “不好好吃饭，玩什么手机？”顾年城拧着眉看她。

    沈菲暗自吐了吐舌头，然后继续沉浸在和任家言的聊天中。

    但凡她稍微转移一下实现，都可以看见顾年城嘴角不经意扬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