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菲忍住想立刻拥抱住顾年城的冲动。

    “我找个位子坐，没有写我名字的位置。”她笑了笑。

    “你不高兴？”顾年城看着她的表情，皱起眉，“位置我给咱俩留了，在一个角落，没人看得见。”他耸耸肩，“你不高兴？你为什么不高兴？”

    “我没有。”沈菲反驳。

    顾年城拍拍她，“好吧，你没有，”他拧起眉，“位置在边上，咱俩过去吧。”

    “你才不高兴好吗！”沈菲也看见了他的表情。

    “我？哦，刚才有人找麻烦，”顾年城皱着眉头，“工作上有点麻烦，你也知道的，工作吗，总会有麻烦的。”他叹气，“能解决麻烦，就是我的价值嘛。”

    “那我麻烦吗？”沈菲发现自己的嘴不受控制地开了口。

    顾年城楞了一下，转头看她。

    他已经带着她走到属于两人的角落里，许程简冲顾年城点点头后就离开了。

    发布会准时开启。

    “你不麻烦，”在众人的眼光都聚焦在台上的时候，顾年城凑到沈菲耳边轻声说，“你从来都不麻烦的。我刚刚有点忙，没来得及顾上你，对不起。但是我必须澄清，”他皱起眉，“你从来都不麻烦。”

    沈菲不再看他。

    顾年城见她不出声，便也转身开始看着发布会情况，偶尔处理下工作事宜。

    只有沈菲自己清楚，她的视线已经稍微有点模糊。

    自打出了校园，她遇上的每一个人，即便是和自己走到谈婚论嫁这一步的言柏，也从来都没有和自己说过，没有顾上自己这类话。

    这句话，她只在杨宇辛嘴里听说过。

    那个与自己和平分手后，连孩子出生的全过程都告诉自己了的杨宇辛。

    她闭上眼又睁开，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顾年城确实有些烦。

    乙方对接上出了差错，虽然现在已经不需要他直接出面解决具体事宜，但内心的烦躁仍然难以避免。他自知并不如王黎那样见多识广，也没有穆怀琛有家族企业穆氏的背景撑腰。一步一个脚印从地下爬上来的人，顾虑实在太多。眼下他也只能尽量平息自己的情绪，等待具体执行的人给出最后的结果。

    “你确定你还好？”沈菲在他耳边问道。

    “嗯，”他不由自主地点头，“挺好的。发布会开完，之后还能休两天，挺好。”他轻声说，也分辨不出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对沈菲说的。

    沈菲直接伸手捏住他的脸。

    “哎呦，疼！”他本能地开口，但脸依然任由她捏着，“干嘛？”

    “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沈菲凑过来一下，然后瞬间与他分开，“不知道你的脑袋瓜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让人很烦。

    她松开手。

    顾年城摸了摸脸，想土气地说想你，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顾年城，”沈菲凑到他耳边，“你说，如果咱俩现在消失一下，会不会有人察觉到？”

    “啊？”顾年城有些分心，四周环顾着。

    确实没有人看过来。

    顾年城还在皱着眉。

    沈菲轻轻拽了拽他的领带。

    他看着她，心下也清楚，无论自己有多焦急，眼下什么都不做才是最适当的选择。

    不知为何，沈菲不喜欢他这样失控的样子。她拽着他的衣角，把他拉出了会场。

    顾年城烦得要死却又什么都不可以做，便也由着她带着自己走出会场。

    穆怀琛右眼跳了跳。

    趁着众人都聚焦在台上的时候，他顺势迅速环视一圈，已经看不见沈菲的身影。

    他又找了一圈顾年城，也没有看见。

    会场掌声响起，他本能地注视会场前方，手也举起来拍了拍。

    但无论他如何努力，思绪却依然无法集中。

    有一股强烈的感觉告诉他，沈菲不在，顾年城也不在，两人多半应该是在一起。

    他倒是不会反对，但不舒服的感觉却充盈周身。

    他不自然地动了动，旁边的王黎问了一句，“怀琛没事吧？感觉你有点不舒服。”

    “没事，没看见沈菲，我们公司就我俩出来，有点担心，”他随口一说。

    “哦，她多半和年城在一起吧，”王黎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了，有什么事肯定有人告诉咱，这个会你好好听一下，如果你真的准备把穆氏全权交给你妹妹，只怕这个会对你现在的公司而言很重要。”王黎轻描淡写地说着。

    穆怀琛反而起了一身冷汗——他确实已经准备让穆怀瑾接手穆氏，自己完全置身事外——王黎的话提醒了他，他还有手下一堆员工需要养活。

    他叹了口气，收起准备给沈菲发消息的手，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会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