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啊，菲菲啊，我的菲菲。”穆怀琛嗷嗷叫着冲沈菲走过来。

    沈菲正对着眼前的策划头疼，还不时扯了扯衣领。

    昨晚顾年城到底还是留了印记在身上——是很靠近脖颈的位置——她不得不穿了个稍稍有些领子的衣服，才能勉强遮挡。

    她谨慎地看着穆怀琛，“怎么了？”

    “老顾一天都没理我了，你说他是不是生我气了？”穆怀琛苦恼地说。

    “有可能吧。”沈菲四两拨千斤地回答他。

    的确很有可能是顾年城在忙。

    早上顾年城留了早餐之后，沈菲连他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除了发过来的一条“正在忙，等会说”的消息之后，一上午沈菲也没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

    如此看来他没有回复穆怀琛只能说明真的在忙。

    “他能生你什么气？”秉着老板最大原则，沈菲还是顺其自然地问了一句。

    “哎，这次合同本来还挺顺利的，但是中间突然杀出个程咬金不说，还是之前我搭线的老伙计。眼下被人放了鸽子，能不生气吗？”穆怀琛叹气着，“昨晚怎么劝都不说话，最后还没过十点，就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早知道我就应该送他回家，免得再节外生枝什么的。”

    沈菲默默翻了个白眼。

    其实很早以前她也总听见穆怀琛吐槽顾年城，但那时她和顾年城很不熟，也就只提供了一双耳朵听老板吐吐槽。

    但眼下俩人住在一起。

    ——莫名其妙地住在一起！

    沈菲暗自烦躁。

    昨晚的荒唐事她当然记得，毕竟是顾年城喝多了又不是自己喝多了，但眼下怎么回忆，都有种自己占了顾年城便宜的感觉，而且似乎感觉还不错……

    她陷入沉思。

    “菲菲，菲菲，你在听我说吗？”穆怀琛的声音传来，“你和老顾也认识，你俩最近还有项目要合作，有空你帮我问问。”

    “啊？为什么我问？别的人呢！”沈菲不由自主地反问，问完又有些心虚。

    “哎呦，你俩到底有什么可打架的啊，他又没有真的为难过你，都是工作上的就事论事。”穆怀琛叹气。

    这点倒是真的，虽然大家都知道沈菲和顾年城不合，但也只是工作方式的不同。

    沈菲的工作方式偏向激进，顾年城则趋于保守，每次俩人吵架都是因为工作的具体事宜，几个项目下来，跟着的人也就知道了：无论沈菲和顾年城在昨天的会议上吵成什么样，都不耽误俩人第二天依然能心平气和地继续开会。

    如果不是大家默认这俩人私下应该没交集——沈菲身边的小鲜肉和顾年城相比完全不是一个风格，顾年城身边的姐姐妹妹们好像从来没少过——只怕床头吵完床尾和的闲话早就传遍两家公司。

    沈菲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回答穆怀琛，“我不喜欢顾年城每次都理性地分析的样子，每次给我感觉都好像是项目和他没什么关系似的。”

    “哎呀，他一向如此，你和他计较这个干嘛？”穆怀琛劝她，“你回头联系他的时候帮我问问，他有没有生我气哈。”

    沈菲正拧着眉想拒绝。

    只听见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没生气，就算曾经有气，也已经消了。”顾年城提着咖啡站在俩人身后。

    沈菲旁边的任家言一脸八卦地对着沈菲挤眉弄眼。

    “啊老顾你什么时候来的！”穆怀琛立刻很欣喜，准备冲上前。

    顾年城一边推开他，一边缓缓回答，“刚刚，听见你让沈菲问我生气没有，我没生气。”他把咖啡从纸袋子里拿出来，第一杯塞进了穆怀琛手里，第二杯犹豫了一下，放在沈菲桌子上。

    “我没生气。”顾年城撇了撇嘴，“就算生气，也已经化解了。”

    ——毕竟有人身体力行了。

    他用余光瞟了眼沈菲。

    沈菲推开他给的咖啡，眉头皱的很深。

    “化解？那你还是生气了。”穆怀琛摇着头，“不行，咱俩必须把话说清楚，不然你今天别想走出我们公司的大门。”

    他搂住顾年城的肩膀，把他往自己的办公室里带。

    顾年城犹豫了一下，还是顺着穆怀琛的力，和他一起离开了。

    沈菲还在对着顾年城给的咖啡使劲儿，不知道该喝还是不该喝。

    任家言转了椅子过来，“从穆总过来找你的时候，他就站在那儿了。”

    旁边有其他同事疯狂点头。

    “你说，”任家言思考着，“穆总和顾总——”

    旁边有小同事凑过来。

    “不会实际是一对儿吧？”任家言理性地得出结论。

    有年轻的小同事立刻心有戚戚焉地疯狂点着头。

    沈菲叹气。

    就凭昨晚顾年城那恨不得把自己榨干的架势，怎么着，他也不可能和穆怀琛在一起。

    她不动声色地整理了下衣领。

    任家言看过来的瞬间，正好看见了沈菲脖颈下一抹很小但很清晰的吻痕。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话题转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