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熟

    四目相对,江似月的眼睛眨了几下,手抵在他胸前。

    赵延掐住她的腰,“又乱动什么?嫌头上的伤好太快了?”

    “我来拿个手机。”江似月刚爬起来一点儿,腰被拦住,向下的力道让她又坐了回去,腰间的手钳制着她,动弹不得。

    赵延的眼眸不知何时已悄然睁开,正直勾勾的地看她,侵略性十足,像只正在捕猎的豹子,观察着猎物的反应,伺机而动。

    这样的赵延陌生、危险,叫人移不开眼。

    呼吸交织,淡淡的酒香萦绕蔓延,赵延一手扶住她的腰,一边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江似月不敢看他,左手扶住池子的边缘,右手去拿手机。被闷热的水汽一熏,金属质感的手机也变得温热潮湿起来,一下没拿走,她以为是手滑,直到使出了极大的劲儿,手机依然在赵延手里,纹丝不动。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心跳变重,一下又一下在胸膛里撞击,每一下都绵长深远。江似月抬起头,赵延漆黑的眼眸里盛放着一个无措的她,被无边的欲色包裹着。

    心跳缓缓加速,江似月嗓子发紧,无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你——唔……”

    赵延微微低头,吻住了她,唇瓣绵软有力地碾过,留下淡而悠长的酒香。

    “啪——”急促的撞击声传来,应该是她的手机,江似月心一慌,本能地就想推开他,毫不意外地又被赵延拽了回去。

    似为了惩罚分心,唇被赵延撬开,柔软的舌头游了进来,宛若缺水般疯狂攫取,探索每一个角落。

    强势、热烈、没有丝毫拒绝的余地。

    头被迫微微仰起,承着这个热烈的吻。

    如果说之前的吻是温润香甜的桃子饮,那么此刻的吻就是热烈缠绵的烧刀子,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刺激层层叠叠的接踵而至。

    或看或听,接吻这件事对江似月并不陌生。

    无非就是唇对唇,再热烈一点便是舌尖上的你来我往,但现在赵延所做的一切,超过了她之前对吻的一切认知。

    交叠、攀援、环绕……

    每一步都在预料之外,每一秒都……那么欢愉。

    绵长的一吻结束,新鲜空气灌入肺腔,理智也重新填满江似月脑中的空白。

    方才被吻得七荤八素都没注意,她不知何时,整个人歪进了赵延怀里,赵延的手托住她的腰,上面极薄的茧轻轻摩擦着她的皮肤。

    右手紧紧贴着他的胸口,里面是强有力的心跳。

    赵延忽然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江似月惊呼出声,紧紧环住他。

    “可以吗?”赵延一步步离开了温泉,江似月被他抱在怀里,心随着步伐一起,一颤一颤的。

    现在这种情况,她不会傻到以为赵延在让她评价温泉。

    但答案——

    江似月悄悄看向赵延,他唇抿着,眼神专注,似乎格外专心地在走路,可这平静之下的其他反应貌似作不得假。

    “我等不及了。”赵延将她放在床上,欺身而上,“就当是默认。”

    眼前落下大片的阴影,赵延又吻了上来,刚从热水里出来,江似月浑身都很冷,可赵延却和她相反,浑身滚烫,双手宛若会移动的火把,肆意游走,所过之处,带起了无数星星点点的火苗。

    半阖的眼睛扫过头顶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江似月突然清醒过来,“不……”一个字的音节都没说完,又被吻住。

    她努力推开赵延,好一会儿后,赵延终于放开了她,漆黑的眼眸里,有无边的欲--望在闪烁。

    江似月喘着,话语破碎,“这、这是在周岩家,不好吧?”

    话音未落,赵延轻笑出声,江似月不明所以之际,赵延整个鸭了下来,灼热的气息舔过她的耳畔,温润的语调相较平时,多了几分邪气,“谁告诉你这是周岩房子的?”

    江似月睁大眼睛,有些意外,“你的?”

    赵延并未回答,他再度俯身,江似月却再度拦住他,顶着赵延不耐的目光,江似月艰难张嘴,“这里没……”

    她想说没套,但考虑到赵延有不孕不育的加持,没有的话影响好像也不大大。

    没想到某人竟敢当着他面走神,赵延心下发狠,再度上前,狠狠吮住她的唇。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吻热烈又凶狠,好似要将她拆腹入骨。

    “咚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大有不开门就不停下来的意思,响了不知道多少下之后,赵延极其不耐地叹了口气,快速起身,替江似月盖好被子,起身套了件浴袍,快速朝门边走。

    门拉开,他对上李宋辞的眼,眸里的恼火快要凝成实体,“说。”

    李宋辞:“你们要不要一起来玩游戏?”

    赵延眼神骂得很脏,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江似月听了一会儿,隐隐听到一点儿内容,有些好奇,换好衣服后来到门边。

    看见她后,李宋辞又把邀请重复了一遍。

    赵延盯着李宋辞看了一会儿,后者又说:“赵延,这游戏,你以前还是蛮喜欢的,一起来玩玩吧。”

    赵延依旧不说话,江似月困顿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她总觉得李宋辞话里有话。

    “小月亮!”闵穗的声音由远及近,醉意浓厚,“一起来玩啊!”

    “好。”江似月绕过李宋辞,不再管神神叨叨的两人。

    江似月的身影消失在廊道里之后,李宋辞悠然开口,意味深长地说:“或许有一天,你会感激今天的我。”

    赵延沉默几瞬,笑意不达眼底,“你想多了。”

    房门被拉上,赵延背过身换衣服,扫过凌乱的床后迅速别过眼,拿起桌上的凉水,连灌了几杯。

    客厅里,大家都在,醉酒程度不一,闵穗抱着江似月,一个劲儿的说胡话。

    “……哈哈,李宋辞这大冒险选的好啊!”闵穗指着她的脖子,笑得没心没肺。江似月顺着看过去,红痕点点,十分明显的草莓。

    唰地一下,脸红了个透,江似月拉紧了衣服,抓起桌上的饮料一饮而尽。

    “李宋辞以为找你们玩游戏是轻松的,没想到真是冒险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

    江似月心慌脑热之际,突然发现有点儿不对劲,“李宋辞主动提出这么玩的?”

    “嗯!”闵穗乖巧地点头。

    江似月看向门口。

    就这么点儿路,那两人好像走得有些久了。

    说完这两句话,闵穗重新陷入了昏睡状态,瘫在地摊上,和周岩互相靠在一起,江似月给她背后垫了个垫子,起身朝赵延那两人的方向走。

    呼吸不自觉的屏住,蹑手蹑脚地靠近,最终在房间的拐角处站定,隐蔽、又刚好能听清谈话内容。

    李宋辞:“你毕业后一声不吭的买下这个房子,又躲着所有人在这儿住了三个月——”

    赵延:“纠正一下,你知道我在这儿,那就没躲过所有人。”

    赵延的声音懒洋洋的,听起来满是轻松玩味。

    “我那是凑巧……算了,我不和你扯这个。你不就是把这个地方当成自我放逐之地吗?你把东西埋在院子里,不就代表把自己也埋了藏了。”

    江似月轻轻靠在一侧,对听到的话作出短暂的分析。自我放逐、埋藏……再联合之前张珩说赵延留学期间全是自力更生,终于毕业之后,买下这个房子住三个月,是对“轻舟已过万重山”的庆祝吗?

    那为什么是自我放逐?

    思索之际,赵延的轻笑声传来,江似月压下种种猜测,专心偷听。

    “你那四年文学真不是白读的。”赵延眉眼弯弯地调侃完,眼神泛冷,“人都是会变的,当时心灰意冷,觉得抹掉那段经历能重新生活,所以抹掉;现在心有阳光,觉得那段不堪的过去也就那样,所以就来添色。”

    “你带了江似月来。”李宋辞定定的看着他。当时在这儿碰到赵延,纯属巧合,他带人过来看风景,无意间听说有人和邻居起冲突,一看才知道是赵延。

    一个不像赵延的赵延。

    他从未见过赵延这么狼狈的模样,胡子拉碴,头发凌乱,身上随意穿着皱皱巴巴的衣服,身形岣嵝,往日明亮的眼神变得浑浊不堪,人未死,却已宛若游魂。

    和家里闹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过。

    起初他去问,赵延并不说,最终赵延埋掉戒指那晚,李宋辞才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他并不会劝人,好在第二天赵延便自己恢复了正常。

    过了很久,李宋辞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赵延埋掉戒指,等同于埋掉过于的自己,以及,一些“天真”的想法。

    这时的赵延,已经自诩为“不婚主义”很久。

    再后来他突然宣布结婚,震惊,突然要带江似月来这栋房子,更震惊。他很怀疑,赵延这一系列的举动,是想用玩弄人心的方式,再进行一次自我放逐,毕竟……

    不管怎么样,他不希望赵延和自己一样,失去了才开始惋惜后悔。

    李宋辞从思绪中回神,看着面前的赵延,定定地说:“带她来这个存放你最糟糕记忆的地方,这么不理智的行为,可不像你,你想做什么?喜欢上她了?”

    无边的沉默蔓延开来。明明是赵延面临这个问题,倚在墙上江似月心却高高提起,半晌之后,她捂着狂跳的心苦笑,这个问题她自己先回答出来了。

    是的,她喜欢赵延。

    “是,我喜欢江似月。”

    话语和心声重叠,一起灌入耳朵,霎时,江似月心口涌上一阵甜蜜,直直往外扩散。

    “你想听这个?”赵延的声音继续,“还是另一种否认的回答,比如,我不喜欢江似月?”

    往外扩散的甜蜜瞬间蒸发,一丝余韵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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