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通往霍格沃兹的红色特快列车上。
车厢外,车轱辘的滚轮声慢慢逼近,售货员推着手推车挨个车厢地叫卖着零食。走道上时不时传来霍格沃兹学生的嬉笑玩笑声音。
埋头安静看书的莉迪亚从嘴里发出一声轻啧,她不耐烦地深深呼吸了口气,对面人的羽毛笔在此时隔着薄薄的纸张在桌上划下清晰的尖锐声响。
“经过这个假期,那个女人实际控制的股份又多出了我们5%。”乔伊姆·伯格皱紧眉头,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还好我们不是没办法,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5%,5%,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别再想了,我脑子听得都要炸了。”莉迪亚重重放下手上的书,用她那双狭长似狐狸的淡蓝色眼睛瞪过去。
“怎么回事?”乔伊姆的视线终于从他那张纸头上移开,他抬起头关心道。
“我很好。”她不耐烦地将书合起随手往桌子上一扔,整个身子靠到座位上好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去望向对方,“都是因为某个急性子的,你知道你急躁得都不需要我动用多少能力,就全都看透了吗…”
说完她撑起身子,双手在对方面前天花乱坠做着往外蹦的手势,惹得乔伊姆笑了出来,“就这些?”
“当然。”莉迪亚耸耸肩,扬起一个公式化的笑容,“放松——我答应过你,我没有偷窥你的隐私,而且我对青春期男孩脑子里的黄色废料也不感兴趣。”
乔伊姆极度重视在她面前的隐私,说不好奇是假的,但莉迪亚永远不会怀疑自己哥哥的不忠。
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也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可以把后背交给彼此的存在。
过了会,感受到嘴皮的干涩,莉迪亚舔了舔唇往窗外瞥去,注意到变化的风景她忙收拾好桌上的杂物。
“看来快到站了,我要去卫生间换衣服了,西里斯还在等我,那就——返程列车上再见了,哥哥。”
乔伊姆看着朝自己做作挥手告别的妹妹,低头轻笑出声,忙起身绅士地为她打开了隔间门,直到她卷曲的最后一缕金色长发消失在视线,包厢里茉莉花的淡香被风席卷带走,他才关上了门,神色重新凝重地回头看向桌上皱巴巴的草稿纸。
换好衣服的莉迪亚并不像承诺给乔伊姆的那般去找西里斯,她一个人单独穿梭在车厢走廊,一路沿着窗外的风景看去。
而根据车窗外快速移过的风景可以判断出,距离列车到站还有一刻钟左右。
她拉开第九车厢和第八车厢中间的隔门,行李堆放的地方意料之中的没有人,她来到固定的偏好位子,拉开这的窗户低下头从怀里熟练地掏出一支糖果,感受着舌尖弥漫开的甜腻、微风吹起她的金色长发,她就这样倚着,无所事事看着窗外的景致,手里的糖纸时不时被拨弄着发出金属般的清脆声音。
过了不消一会儿,远处开始传来步步逼近的皮鞋啪嗒声,她忙把手里的糖纸塞到口袋里,拿出叼着的塑料棒随手将它化为灰烬随着风飘出窗外。?
“是迷路了吗,同学。”
莉迪亚放下嗅了嗅发丝的手看向出声的方向。
一身学院服的薇薇安走近了些来到莉迪亚面前,茉莉花的香味扑面向她而来。
“嘿!恭喜啊,级长大人。”莉迪亚眼尖地看到对方校服上别着的徽章,殷勤地将手里掏出的薄荷糖递过去。
“不接受贿赂!”小个子级长推了回去,学着她的样子靠在墙上,任由风吹起她的棕发,“你在这做什么呢?”
“吹会风。”
“一个假期,你变了挺多啊。”
“怎么说?”
薇薇安朝面前的空气嗅了嗅:“茉莉花的香水,挺不错的。”
“谢谢,是别人给的礼物。”
“男朋友?”
“嗯,应该...我也不清楚,那上面没有写赠送人名字。”
“秘密暗恋者?莉迪亚!!有你的。”
“哦——闭嘴吧。”
从站台下来后没走几步,成群的夜骐便出现在了莉迪亚的眼前,她与薇薇安穿梭在人群中。
“这个吧,莉迪亚?”薇薇安来到夜骐面前,摸了摸它的头。
被呼唤的莉迪亚瞬间回过神来,看向薇薇安。
她比自己要大上一岁,但这一岁却又似乎隔着无穷无尽。
薇薇安从她13岁的时候就清楚自己未来将会为什么而奋斗。
“我将会成为整个英国魔法部举足轻重的存在。”
各科教授对她青睐有加,她有抱负、野心以及与之匹配的能力,最重要的,她拥有无畏错误的行动力。
她是一位当之无愧的格兰芬多。
而相对的,自己一切的思考似乎都停留在了过去。
或许这就是,对自我概念的模糊。
不错,至少自己还能认清这点。
感受到夜骐赶路的步伐变慢,莉迪亚叠好手上的书刊将它放回座椅前的收纳层里,抬起头,高空之下尖尖的塔楼首先出现在视线内。
“你是不是要去找你男朋友了?”薇薇安看向刚刚确认关系没多久的莉迪亚。
“嗯?”莉迪亚疑惑地转头看向她,忙连连点头,“是啊——我是该,去找我男朋友了...”
告别薇薇安的她在大家涌入礼堂的大队伍里放缓了脚步,视线扫过擦肩而过的各个学院的代表色袍子。
“伊万斯——新学期快乐啊——”戴眼镜的格兰芬多停在原地朝身后热切地呼唤着。
“别烦我!波特。”
他身边的几位伙伴因为这位叫波特的举动也停下了脚步。
这让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位手插口袋,乌发随风飘扬的英俊少年,他灰色的眼眸流离在天上飞过的鸟群,阳光正正好好洒在他的身上,尤其在他衣着鲜明的红色元素加持下,他的周身似乎发出点点亮光。
莉迪亚穿过人海,随着人流的走动缓缓走向他,彼得首先发现了来到身后的她,好在她提前将食指抵在了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
“你在看什么?”她凑近来到西里斯身边象征性地顺着他的目光抬起了头,但很快收回了视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面前人身上,时机刚刚巧地与他喜悦的目光对视上,她勾起唇道,“hey,boyfriend。”
流光溢彩的金发扫过小天狼星的指尖,他把她轻轻拥入怀里,发间淡淡的花香在鼻息流窜,他在她的额头留下一吻,低头笑着望向那双迷人的双眼:“hey,girlfriend。”
“我们要错过分院仪式了。”西里斯在黑暗中说道。
莉迪亚拉下挂毯,她回过头倾身上去环住对方,将他打得措手不及。
她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紧了紧拥抱的手,听着那里传来的慌乱心跳声,分不清这出自哪个人。
“这个密道我没和你提过啊?你自己找到的?”莉迪亚的举止让西里斯愣在原地保持着一动不动。
“回去就要收拾行李,你们掠夺者第一晚肯定是四人行动——”莉迪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学着假期里看的爱情小说中的台词问道,“这个假期你有想我吗?”
她抬起头,如星辰大海的蓝眸似狐狸带着张扬的侵略性,指尖带着视线一点点掠过男孩的每一处,先是他因为不加打理而凌乱的乌发,之后手指划过翘起的发梢,来到清晰的轮廓,凸起的眉骨,深深的眼窝,他垂下的睫毛因为她的‘骚扰’意乱而颤抖了下。
他的眼睛总是这么有神明亮吗?高挺的鼻梁,柔软的嘴唇......
莉迪亚自认为自己的目光足够的深情,她窃窃自喜于自己如小说刻画般的内心旁白在这样的场景下极度相称。
接下来按照故事的节奏,就该是一方侵袭而来的急不可耐充满爱意的深深一吻——
嗯?刚才他的喉结是动了下吗?
莉迪亚停下动作,目光停留在西里斯敞开的颈脖处。
“你又忘扎领带了?”
呼出的暖气直接地扑向脖颈处的肌肤上,她冰凉的指腹还停留在他嘴边,酥酥麻麻的感觉在昏暗的空间内放大,面前漂浮的茉莉花香令人着迷。
西里斯想他只想让呼吸可以再缓慢些,但梅林的胡子他的心脏快蹦出来了。
“嗯,我讨厌它的窒息感。”他压住干哑的嗓子回答道。
“窒息感?”
莉迪亚狡黠一笑,抽下自己的红色夹着金丝的领带,为对方戴上,扎好结一点点往前推动,踮起脚尖温热的吐息在对方耳畔萦绕:“像这样吗?”
在如愿得到对方迁就的低头,莉迪亚微微靠后重新与西里斯对视上,他挑起眉头沉着音发出一声轻笑:“是,像这样。”
她脚步又往后靠了几步直到整个身子靠到墙上,她注视着他,拿着领带末端的右手始终不愿松开。
这样一处狭窄的密道只适合一个男性巫师一人走过,他们此刻都靠着墙壁才都待在这里不算拥挤,但莉迪亚忽然的远离还是让西里斯感到被带走了大部分的温暖。
“那就亲吻我,取悦我,求我帮你解开。”
莉迪亚手微微用力一拉,两人距离瞬间拉近,西里斯顺势含上她的嘴唇,解放的领带末端悬着荡了不过几下就被靠近的躯体夹在中间。
彼此气息节拍打乱,掠夺着深浅的呼吸,西里斯的衣角被一只手故意地蹭开,感受到冰凉的触觉一路从侧腰、腹部,到更上层接近心脏的地方,再然后坏心眼地留下涟漪,直到他的手控制住了,对方才收起了心思,将手重新拿出覆在他的颈侧,专注加深这个吻。
“我们为什么不一起走?”西里斯拉下挂毯回过头不甘心地再一次问了遍。
“这种情况下?”莉迪亚还在扎着领带,她将长发掠到胸前挡住脖颈处多出来的印记。
“好吧,但你记得一会儿在休息室等我。”说完西里斯又回头看了眼她。
“你真的喜欢上他了吗?”乔伊姆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密道不久前升腾起的温度在他到来前就降了下来,现在冷得彻骨。
“为什么问这些?”莉迪亚抱着手臂靠在不远处的墙壁问道。
“我觉得他配不上你。”乔伊姆与她重新对视上,耸了耸肩。
“从来没有人配得上我,哥哥。”
“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们的计划。”
“我当然记得,我们就在这里,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位子,甚至同样的衣服,你告诉我的这个计划,你不记得吗?”
“我记得。”乔伊姆喃喃道,“怎么可能忘记…”
那是去年,莉迪亚和乔伊姆三年级的时候,乔伊姆在这向莉迪亚吐露了他的计划。
简单来说,他们唯一的监护人,第二任伯格夫人同样也被称为塞尔温女士。
她在伯格先生病逝后不久,便将他的遗嘱研究了彻底,精明的她在解决完隐患后,一路与塞尔温家族密谋,逐渐完全地把持住了他们所有的家产与公司所有权,在他们成年得到遗嘱许诺的部分之前。
对于家产,这对双胞胎一丝漏洞都钻不到。
而上一任伯格夫人,莉迪亚他们的亲生母亲。早已死于自杀,就在发现伯格先生的出轨后不多久。
当然在她死后,伯格先生也将她私有的大笔婚前财产用来开拓了家族的产业,而伯格先生死后的大笔遗产,又在病逝后用来接济了塞尔温家族。
这一切顺滑地就像是多米诺骨牌。
“现在除了收购散股,当然几乎可以说是困难,毕竟除了维持我们生命的必要支出,那个女人不会给我们留任何会帮助我们扳倒她的闲钱。我还了解到一个渠道,当年先祖创业就是通过许多纯血家族的巫师们投资得来的资金,所以目前为止大股东也大多是他们,我已经查过了,目前排得上位的,除了塞尔温他们一派的,我们这边的,就还有布莱克家族、马尔福家族,他们占比比较大了。”
“我们要去结交他们?”
“马尔福的继承人已经订婚了...”
“所以你想?”
“……”
“西里斯·布莱克?那个布莱克家族在格兰芬多的叛逆炸弹!你觉得他继承家族的可能性有多大?你别开玩笑了,你去近水楼台勾搭雷古勒斯的计划都比你现在脑子里的想法来得可靠。”
被戳穿想法的乔伊姆气急了向她逼近,直视过来的凌厉眼神里透露出羞耻与愤怒,他看着莉迪亚一字一句警告道:“不要,读我的思想。”
莉迪亚看着他一反常态的疯狂样子,她下意识后怕地转头切开视线:“我不会了,你冷静点。”
......
许久,乔伊姆涩哑的声音才从头顶传来,他轻轻说了句:“抱歉。”
事实上,莉迪亚无所谓未来的伴侣会是谁,她每天都活得浑浑噩噩,又怎么会拘泥于这些细碎,她只期盼躺到棺材里的那一天能快点到。
她把生活转化成时间,再把时间当成一个个节点,这每一个节点上,都会有人帮她填上目的地,所以她可以这样平安地、顺利地走到现在,但是...…
她凝神望向乔伊姆,内心有着一股作祟的呼之欲出的厌恶感开始在胸口跳动、冒出。
“我不想去。”莉迪亚说道。
“但这是我们计划关键的一环,如果不成为布莱克夫人,继承他们手上伯格药业的股份,只靠我们成年后得到的股份,我们根本无法顺利成为最大的股东,把属于我们的东西从那个塞尔温手上夺回来。”乔伊姆强硬拉过她,把她彻底拉到自己怀里,“母亲会希望看到我们这样,替她做这些。她会像我一样,为你感到骄傲。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合二为一,一切困难都将被我们征服。”
他低下身子继续温声低语:“动用你的能力,去读他的思想,说他最想听的话,让他落入你的圈套。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所以不要害怕,我们注定要一起面对这一切,这是宿命。”
说完,他捏住莉迪亚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望向他,望向他那双藏着疯狂与冷漠的眼睛,他们都有着近似水蓝的眼睛,那本该是最温柔清澈的颜色,可此刻她惧怕地被迫去注视着眼前人的眼睛。
“从今天过后,你要去做布莱克那个家伙最亲密的存在。”乔伊姆低语呢喃着,似在劝服莉迪亚,让她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与不容违抗。
时间有多可怕?尤其是深夜的时间,人的大脑会因为白天的疲劳而变得迟缓,所以他们的思考会变得简单,对于感情会更加容易冲动。
又或者是,变得更容易自暴自弃......
算了,麻了。
莉迪亚畏惧的目光逐渐浑浊,她偏过头,叹口气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了的样子:“行吧,我试试。”
得到回复的乔伊姆靠回墙上,他远远地自上而下看向眼前人,久久不再做出下一步动作,久到莉迪亚产生疑惑。
“你在看什么?”
乔伊姆想这个时候需要他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所以他开口了:“你知道你完美继承了母亲的眼睛吗。”
“但你继承了母亲的眼神。”莉迪亚冷冷看了眼他,转身拉开挂毯不带犹豫离开了。
看来她并没有下他递的台阶。
自有记忆开始,莉迪亚与乔伊姆便形影不离,他是她的兄长,他们是彼此最亲密的存在。这种相依的情况在周围家人相继离去后,变得更是尤其,他们是彼此最后的庇护所。
莉迪亚当然没有因为这个就恨上了乔伊姆。
父母去世,继母鸠占鹊巢,这是她与乔伊姆一起亲身经历的,所以即使他的性情在她面前变得愈来愈阴晴不定,她也依旧会爱他,会包容他。
小时候,是伯格家族的伟大事业,长大后,是莉迪亚与乔伊姆的伟大事业。为了家人,莉迪亚可以付出许多,爱人、自由、生命,就像乔伊姆同样也愿意为她付出这些。
他们是伯格的双生子,他们注定为彼此燃烧一切。
“看来你男朋友给了你件特别的礼物。”乔伊姆轻抬下巴,目光不屑地看了眼地面上被主人遗落的首饰盒。
莉迪亚拿起方形小盒:“他没有给我这个,估计是不小心弄掉了的。”
“打开看看?”
“如果弹出一个恶作剧的诡异小丑呢?哥哥,你永远不明白格兰芬多男孩的浪漫。”
“你不会喜欢这些。”
“没有女孩会对价值昂贵的礼物说不,就像一个喜欢恶作剧的格兰芬多男孩,他的女朋友除了他的美貌还会被什么吸引呢?”
你不会喜欢这些...乔伊姆低垂下眼眸望向地板。
“我不久前看到一本书,里面有句话,说‘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平静的绝望中。’那我们呢,我们活在什么里?”
“苟且里,宿命中。”乔伊姆望向暗处的女孩,不假思索回复道。
“原来如此。”
所以,如果我的生命没有意义,那就让彼此成为这无解的意义吧。
是吗?
厚重的挂毯被掀起,古堡走廊的暖光壁灯短暂泻下,光明流窜到密道,照耀在门口金色长发的女孩身上,她上扬挑起的眼睛左右观察一番外面,红色的袍子被外面的风掀起,她像猫一样灵敏、轻快,眨眼跳下消失在了落下的挂毯后。
开学第一天的格兰芬多休息室空荡无人,巫师朋友们都在忙活自己寝室的收拾,只有时隔许久未有见过彼此的情侣们才会乘机溜出来做一个短暂的重聚。
而回到休息室的莉迪亚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等她的西里斯。
“我想你在找这个?”?她将手中的礼物盒子扔给坐在沙发上的对方。
“嗯!?你打开看过了吗?”西里斯神情里带了些慌张。
“没啊。我怕这又是什么送给詹姆的‘小礼物’,我就不要打扰你们小情侣的恶趣味了。”莉迪亚坐到他的身边。
“那是一二年级时候的幼稚把戏了,我们现在已经不这么玩了。”西里斯双手敞开搭在沙发后,仰头倒下笑着看向她说道。
“是,是,是,进步了,创意也变得五花八门了,恭喜你,掠夺者。”莉迪亚身子凑近了些,学着他的样子依靠在沙发上,目光放到那个被他小心放在掌心的盒子问道,“所以看你那么紧张...这是给我的?”
“嗯!这个...是我暑假和詹姆去逛麻瓜集市的时候买的,你以前和我说过,你母亲是位麻瓜,但当她离开你后你就很少收到过来自麻瓜世界的礼物了。当我走进那家首饰店,在橱窗看到它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你。”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银色的挂坠物从手心掉下,落在莉迪亚眼前的是一只银白的小鸟,枝形吊灯熠熠生辉的光芒下它泛出亮丽的光泽,她轻轻取过。
“店主说这是一只沙鸥,当然我和詹姆都不懂这些小首饰的典故,所以我问了店主,她说…”
西里斯的声音变得遥远。
沙鸥,是一种象征自由的鸟类。
莉迪亚望着那只银色的沙鸥,只是深深地望着…
她便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情绪萦绕在胸口,她想她需要做一下表情的调整,不能让此刻可能已经浮现在脸颊上的怪异神态让对方遇见。
但后怕萦绕在她脑海,这并不像车站里偷闲来的那颗糖果,可以迅速处理掉。
她想到了自己、想到西里斯、想到了礼物的价值、想到了互送礼物代表感情更深的递进、想到了这些无形给她背后压上的负担与负罪。
她慌忙越过挂坠望向眼前的西里斯,他模糊的脸庞一点点在眼前清晰,他温柔地注视着她,灰色的眼眸清澈明亮又富有朝气,灯光下亮晶晶地像是在等待回应。
......
“我一直很喜欢你这样看着我,温柔地,就像是......”莉迪亚扬起温柔的笑,象征地垂眸思忖了下,“火山上等待消融的雪?”
“什么火山上等待消融的雪,那是什么,又是你从什么书上看到的句子吗?”嘴上这么说但西里斯的嘴角却抑制不住地扬起,眼里的爱意与愉悦不加克制地溢出。
“哎呀!”她羞耻地推了推身边已经笑出声的西里斯,“别笑了,快给我戴上!”
冰凉的触感擦过脖颈,低下头,莉迪亚看着那只锁骨下安静的沙鸥吊坠,回过头望向为她戴上的少年。
他是那么有生命力的存在,和他在一起时,温暖永远会围绕在她身边,那是由他为她带来的......那缠住了她的暖阳春风。
我想我欺骗不了自己,刚才胸口的情绪,那是不是就叫心动。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只是心动了。
她一步步靠近,对方急促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后脑勺被轻轻拖住,双手缠绕在他的后颈,拥抱被他接纳,接踵而至落下的是热烈的拥吻与静谧房间内,唇齿间吮吸的亲密声响。
莉迪亚,你知道你此刻在干什么吗?
你在清醒地沉沦。
那西里斯·布莱克,此时此刻,你是否也沉沦了呢?
我想就是这样吧,关系更近的一步,进度的更近一步。
我会在我们的婚礼上说起这个故事,就让它成为我认定你为the one的那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