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过后,常元壹如约落得个“输家”。
她愣愣地坐在远处:“这不可能!我明明很厉害的!吕阳,你是不是作弊了!”
吕阳得意地宣告:“常元壹妹妹啊,认输吧,实力在此摆着呢。”
常元壹不服气地拉了拉林灿:“阿灿哥哥,你看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子!”
见状,林灿同样置身事外,幸灾乐祸,望着她,眼底弥漫笑意,“那什么,元壹,真心话大冒险,选一个呗。”
既然这两人都不愿帮自己,常元壹只好认输,她看看吕阳,又看看林灿,沉默片刻,“那我选真心话。”
“真心话,确定了?”吕阳沾沾自喜,同常元壹确认。
常元壹望着吕阳这不怀好意的笑容,总觉得他在给自己挖坑,但是无论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都好不到哪儿去,于是她面无表情点点头,声音中夹杂着悲哀:“嗯,确定。”
“好。”得到回复的吕阳重新坐正,装出认真思考的模样,但其实他早就已经想好要询问的问题,片刻后,他开口:“对林灿是什么感觉,请用真心话回答!”
常元壹愣住。
悠闲自在坐在一旁的林灿惊呆:“???”
吕阳见这两人反应都很诧异,继续没脸没皮开口:“常元壹妹妹,快回答呀,这不是你自己选的真心话吗?怎么,有秘密,所以心虚呢?”
林灿抓起身旁的一只小恐龙娃娃朝吕阳甩过去,“问的什么问题,就不能好好问吗。”
吕阳笑着耐心解释,“灿,你淡定点,我知道,你肯定也想知道答案。”
“想知道个鬼。”林灿毫不客气地盯着他。
只见常元壹微微低着头,看起来有些慌张,“我对阿灿哥哥,当然是妹妹对哥哥的感觉,不然还能是什么?”
“哟,真的假的?我怎么不太信呢?”吕阳八卦地凑近些试探追问。
“反正、反正这就是我的真心话,信不信就是你的事情。”
“那好吧。”吕阳看林灿的神情变得不对劲,也就不再继续追问。
三个人又接着玩了一局。
这一次,又是常元壹输。
她气鼓鼓地盯着面前的地图:“不对,这游戏针对我,阿灿哥哥,以前我和你玩的时候,明明都是我赢。”
见状,林灿淡定一笑,“元壹,那还不是因为小的时候都是我在让着你。”
此话一出,常元壹顿时无话可言。
吕阳乐呵呵道:“常元壹妹妹,这次你想选什么?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常元壹看了看身边的这两人,斩钉截铁:“真心话。”
“好,那么我想问的是,你有喜欢的人不?”
常元壹脸色一红,完全控制不住。而坐在她身旁的林灿则径直盯着地面,沉默不语,好似在等待着什么答案。
吕阳就知道,这两人一定会紧张。
过了很久,常元壹望着房间的角落,小声道:“有,当然有。”
“爽快。下一局。”吕阳又招呼着几人接着开始。
林灿望了眼身旁的常元壹,好似想说什么,但是常元壹方才的那个回答,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与她之间隔了点什么。
所以……她是有喜欢的人了,对吗……
第三局,输者为林灿。
吕阳也没想到常元壹的战绩居然只维持到两局,他假装很惋惜,“哎呀,灿,这次到你了,你选一个什么好呢?”
他表现得很沉默,直截了当地选了大冒险。
这时,吕阳看向常元壹:“要不你来,想让他选什么大冒险?”
常元壹盯着林灿,有些犹豫,“不如……就让阿灿哥哥这学期期末考语文达到一百三?”
“这算哪门子大冒险。”吕阳想表示不服。
然而林灿果断同意:“这没问题,对我而言,这就是大冒险。”
“那也行。”
林灿看了眼窗外,“天色不早了,我带她回家。”
“好。”吕阳起身,欢送两人:“你们俩下次再来玩啊。”
常元壹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不来,你只知道坑我!”
……
回家的路上,天色已有些黯淡。
常元壹跟在林灿身后,步履一直努力保持和他一致。
但常元壹总觉得,好像从吕阳家里出来以后,林灿就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灿一直在想常元壹回答的那句话。
“阿灿哥哥……”
跟在他身后的常元壹试探性地唤了他一声。
而林灿则是面无波澜地回头,语调平平,“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想问问你,如果有一天,这个家里没有我了,你会怎么办?”
林灿不懂常元壹话里的真正意味,只是自顾自联想到常元壹方才说过的话,认为她想告诉自己,她终究有离开这个家的一天。
他沉默片刻,双眸低垂,朦胧的的灯光映在他脸上,他淡淡开口,声音低沉,“不怎么办。”
常元壹看着他的背影,神情变得落寞,沉默了很久,一直没有再继续开口。
回家以后,两个人也保持沉默的状态,期间一直没怎么说过话。
林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听到常元壹说有喜欢的人以后,心里不是滋味,就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看什么都不顺眼。
常元壹则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哪里说得不对,才惹得林擦不开心,两个人闷不做声,于是,误会在这个池子里持续发酵。
等待着其中一个人去阻止。
期末考试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如约来临。
林灿一直把常元壹说过的话记在心里,这一次,他的语文成绩创下新高,不仅考出了一百三十二分的理想成绩,总分还是689,位居全校第一。
常元壹当然也有进步,她的全校排名从十七上升到第六,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离林灿的距离又近了。
她希望看到林灿光芒万丈,而她,也要同他一样璀璨。
为的……不过就是能够更配得上站在他身边。
但是,常元壹不知道的是,林灿从不需要她有多璀璨亦或与众不同,她从一开始,就是他世界里独一无二的存在,不会被任何人所代替。
两个人僵持的气氛终于在期末成绩出来的当天夜里打破。
彼时,已经是寒假的第七天。
常元壹正在卫生间里洗脸,而林灿则肆无忌惮地走了进去,靠在门边上,目光落在她身上,“元壹,你别跟我赌气了好不好,咱们说说话吧。”
顿时,常元壹转身回去,望着门口的林灿,看上去似乎还有些许意外,“阿灿哥哥,你是在找我和好吗?”
他目光躲闪,淡淡地“嗯”了一声。
看着常元壹什么表情也没有,林灿有些惆怅,他以为常元壹还要和自己怄气。
没想到,下一秒,女孩就扬起笑容,朝他扑了过去,声音里夹杂着惊喜:“太好了,阿灿哥哥,我还以为你从此以后都不理我了。”
说着说着,常元壹还有些委屈,“你都不知道,我好几次想找你说说话,可是你掉头就走,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
林灿对于常元壹的反应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欣喜,他故意打趣道:“真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想来照我说话。反倒是我,还一直琢磨你怎么能这么沉得住气,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不,我想说的,可是你都不给我这个机会。”常元壹气鼓鼓的:“你都不知道,你冷漠起来就像一座冰山,谁都靠近不了!”
“是吗。”林灿端着手臂,注视着她:“可是我就算真的是一座冰山,也绝对不会对我们的元壹如此。”
“你明明就有!这些天,我可难受了!”
“好好好,我有。”林灿还是和从前一样,总是会让着常元壹,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一直都尽量不去和常元壹争个高下,只是让她在每一场争论中“得胜”。
满足她的好胜心。
常元壹因为刚才洗过脸,所以面颊上还残留着些许水珠,样子如出水芙蓉,晶莹而剔透。“所以,阿灿哥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些日子都不理我吗?”
林灿懒洋洋地靠在门边上,反问她:“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理我吗?”
“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
“元壹,明明是你先说那句话的好不好。”
“哪句话?”常元壹追问。
林灿回想起在吕阳家的那一天,顿了顿,不再开口,转移话题。“总之,就是因为你的一句话嘛,好了,反正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林灿也不是没有想过,是否应该当面去问问常元壹她喜欢的男生是谁,在哪里,长什么样。但是,他也了解到,现在这个年纪的女生总是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当做自己的秘密。
他害怕自己如果真的问了,常元壹会不开心,会把自己推开。
于是,想了很久的林灿决定不再问这个问题。
他有更好的主意,他想,他要暗中观察常元壹都在关注些什么人,然后再去慢慢考察这个男生。
“对了,元壹,还有个事儿。”
“什么事?”
林灿从客厅里拿出大赛邀请函,“下个星期就要举行国赛,在武汉,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当然没问题。”常元壹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答。
林灿倒是满脸惊讶:“元壹,这么爽快,都不认真考虑考虑啊啊,你就不怕我半路把你卖了?”
“不怕。”常元壹浅浅笑着,“我知道的,阿灿哥哥若是敢把我卖了,阿姨和叔叔绝对不会放过你。”
林灿戳了戳她的脑门,低下头,“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把我爸我妈的心思钻研得这么透了。”
常元壹挽着林灿的胳膊到沙发上坐下,“不是钻研得透,是因为你们都待我很好。阿灿哥哥呢,也绝对不会伤害我。”
“瞧把你能的。”林灿低下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