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中幻

    但是,很快理智再次占据了上风,她茫然地站在原地:“我……我这是……这里只是幻象,之前已经……我不能再犯同样的错位了。”

    她说着蹲在地上,只觉得头痛欲裂,小猫好似全然无事一样,“喵喵”地叫着跑到她的身边去蹭她的腿。

    “小花。”她叫着猫的名字,已经是泣不成声,她想要伸手去摸它抬起来的头,手却直接从那个虚影上扑空。

    眼前的场景再次变换,此时的她不再是一身脏乱的衣服,而是穿着一身大红色绣有龙凤呈祥的嫁衣。头顶,是重得让她不适应的金冠。

    不过令她欣喜的是,小花还在,它卧在枕头上,看起来又大又肥,也不脏了。林寻雁试探着伸手想要去摸它,却在距离它不到一公分的距离收回自己的手,生怕因为自己的触碰而让眼前的一切再度消散。

    此时的她已经无暇估计自己的这身穿着打扮是要作什么,又是要嫁给谁。她只是靠在窗边,无比仔细地观察着小花随着一呼一吸而变化的肚子。

    “吱呀”随着木门突然的响动,猫立刻从枕头上跳起来跑得无影无踪。林寻雁刚想要去追猫,但是看着从门外走进的人却怔住了。

    是一身红衣金冠的郑慈,他柔和地笑着,慢慢走了过来。林寻雁将自己的手伸过去,就在两人手掌即将接触之时,林寻雁突然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还真的是放不下。不过,我知道,你不是他。”

    话音刚落,眼前的幻象瞬间消散,眼前正是洞穴内的景象。而那个一身谪仙风采的郑慈,此时坐在她的对面。

    “如此观来,你的心确实足够静。”郑慈道。

    林寻雁道:“师尊不是说,要三天后再来吗?现在……”

    “现在,已经是当时的三天后了。”言毕,面前的白光凝出一把无锋且古朴的剑来,剑刃上雕刻四个小篆文字:古道西风。

    见状,林寻雁的手中也凝出自己的佩剑:雁断秋声。

    “向吾攻来。”郑慈说着起身提剑,又转左手立于背后,既无防守之状态,也不蓄力以备万一。

    林寻雁提剑直直地朝他刺了过去,郑慈却是以柔劲迂回应对。不知不觉间,两人已对数十招。因知晓郑慈的招式不过引导自己剑势而来,她便只顺着对方的招式走剑。只觉行气顺畅,招式来往之间尚有不少余裕。

    突然,郑慈一转攻势,一个提膝反刺便把一心梳理剑路毫无防备的林寻雁震得后退数步。

    “师尊……”

    郑慈道:“具体的招式我想你已经能够熟记于心,现在试着融会贯通吧。凡是能用我方才教你的招式便不许用之前学到的,否则一招换八百遍的千字文抄写。”

    “徒儿明白。”林寻雁说着提剑便攻,劈,点,挑,刺,步步皆在掌握之中,但却是差一点。而郑慈,就好似故意把自己的实力压在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虽不胜,但能稳稳立于不败之地。

    看来,我与你的差距以然比我想象得要远得多。林寻雁说着,原本左手并拢随剑而舞的剑指便默默撤下,以快速翻动的手印和默念的咒语来辅助右手的剑势。

    但是这样的攻击对眼前之人却好似全无作用,但对方的剑却越来越快,越来越猛。保持相对的防守姿态已经让林寻雁觉得十分吃力,她便转守为攻,全力以赴。招招直逼命门,式式直指破绽。

    不过片刻,山洞内已经是尘沙漫天,墙壁崩毁,不时有岩壁掉落。想到头顶是五百多米高的山,为防自己万一被崩塌的山体困在此处,林寻雁且战且走,想要把战场给拉到外面空旷的地方去。

    郑慈转身之间空门已现,林寻雁迅速以剑尖刺之。却发现郑慈是不闪不避,正中左肩。一瞬间,朱红飞溅,林寻雁来不及震惊,忙收回了自己的佩剑。

    “师尊,你怎么……”

    就在林寻雁一脸懊悔,上前想要伸手去搀扶郑慈的同时,古道西风直接从后面穿透了她的心脏。

    “吾应教过你,在战斗结束之前,务必藏好你的那些所谓的恻隐之心。”

    “不,不,不。”林寻雁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踉跄着站了起来,“你依然不是他,现在还是幻象。在术法对你毫无作用的时候,我便有所怀疑。”

    她说着直接用手把古道西风的剑刃从自己的身体里给拍了出去,苦笑道:“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对我的影响,师尊。”

    话音刚落,山洞开始迅速崩毁,郑慈的身影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再睁眼,是郑慈盘腿坐在她的对面为她输送元功。见她醒转,郑慈便收手:“看来,要想继续修炼还得先想办法破解你的心魔才好。”

    林寻雁正要说话,却只觉血气郁结头昏脑胀。这样真实的感觉,让她无比确定自己目前所处的是真实存在的世界而非幻境。

    “随我下山随便走走吧。”郑慈说着长叹一口气,又把手一挥,林寻雁瞬间呕出一大滩的血。

    林寻雁这才感觉自己气息顺畅了不少,挣扎着站了起来,道:“是。”

    “最后这点真气是去强行灌输给你的,三个时辰之内不要运行内力,回去梳洗一下吧,我在门口等你。”郑慈说完便从这里消失了。

    此时外面正是明月高悬,林寻雁心有余悸地看了一下洞口的那一片迎春花,见果然有被施加过术法的痕迹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

    林寻雁回去后梳洗一番,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衣服便往门口去了。此时差不多正是三更天,除了头顶星月之光,没有任何的光亮。当然,除了那个人,他与当年初见之时一样,站在月下好似散发着一股耀眼的光芒。

    “走吧。”郑慈伸手。

    林寻雁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点头:“嗯。”

    郑慈抓着她的手腕,御风而行,虽然为了照顾此时不能运行内力的林寻雁,郑慈已经放慢了节奏,但到底是比走路要快上不少的,不过半刻两人便来至山下。

    倒也不是郑慈为图省事,只是叠岩山山势险峻,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在白天攀登尚且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更何况是晚上还是下山。

    一路上,林寻雁感受着郑慈手掌的温度,感受着风的吹拂,感受着他的一呼一吸。却又在落地的瞬间,逃也似地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跟着郑慈一路默默往前,一路无语。直到郑慈主动开口:“你何不问我带你下山所为何事?”

    林寻雁一愣,把思绪拉回了现实:“不知……是前日瘟疫的后续么?”

    “嗯。”郑慈点头,“在你修炼的那两日,三请道长送来消息说,山下出现了一种怪象,有人会莫名其妙地丢失一部分的记忆,他去观视发现他们有些人失去了一部分的魂魄。”

    “之前瘟疫肆虐的时候,有一些来不及救治的患者在死前确实也是这样的。”林寻雁皱眉,“是同一批人所为的,人祸。”

    “你之前不是问我之前见到这样的事情是状况吗?”郑慈道,“当年这样的状况出现在西夷,梁国以及齐国的交接之处。但仍属于梁国境内,因为地域特殊,外加这样的瘟疫实在少见,当年的那些村民的尸体便只当是被西夷和齐国的奸细所杀。”

    “莫说当时的朝廷,便是现在,若是我不曾亲眼见识,恐怕也只觉得像是骇人听闻的故事。”林寻雁道,“不过师尊这样说,可是知道什么内情?而且师尊能够拿出治疗瘟疫的药方和药材,事已至此,恐怕已经有不少人前来探问过了。”

    “这个药方来自我的一名故友。”郑慈的语气十分复杂,“只可惜他并不会武功,当年在治疗那些村民之时,却被当作瘟疫的来源而被杀。”

    “怕是有心人故意引导。”

    “嗯。”郑慈点头,“不过当年我费劲了心机,却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那个村子里有半数以上的人不是普通村民。他们煽动村民,杀死了自己唯一的希望。”

    “那些村民……”

    “他们连同那些有心人,全都是被我所杀。”郑慈捏紧了自己的拳头,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情绪,“当时的他们意识已经被人控制,我若不杀他们,他们便会被幕后之人控制着去杀更多的无辜之人。”

    “原来如此。”

    “就只有这样么?我以为你在听我说完这一番话之后,会有其他的点评呢。”

    “以我对师尊的理解,这样做必然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既然提不出更为高明的对策,对于师尊的决定自然也是无从置喙。”

    “走吧,三请道长这会儿应该还在忙碌。”

    “嗯。”林寻雁跟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又道,“那师尊以为,这幕后黑手最有可能来自哪一方呢?”

    “传闻西夷邪术众多,但他们素来喜欢用自己的身体来炼制,且因常年与毒蛊为伴外貌与其他人有明显差异,因此首先排除他们。”郑慈道,“剩下的,就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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