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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藤原高校(5)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一个人走在漆黑一片的走廊上,沈清和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句话来,内心凄凉中掺杂着一丝搞笑。走廊上活死人一般的npc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看见她进了卫生间,倒是没有一溜烟地跟上来,而是在远处徘徊张望。沈清和头脑不及黎望舒聪明,但她天生对于其他人的情绪感知更敏锐,她能隐约地感到这些npc对于她的恶意。这种被盯上的感觉让她后背发毛,暗暗用手指掐住自己的虎口以保持冷静,心中默念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抬头望向水龙头上方的镜子。

    只一眼,她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里面有被剥下来的,完完整整的一张人皮。被浓厚的血水浸泡着的,是她的脸。

    走廊里,黎望舒还站在幸子身边不知所措,刚刚试探着抬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就看到一个人影飞快地朝她冲了过来,差点把蹲在地上的幸子撞倒。沈清和脚一滑,单膝重重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得要被走廊里的阴风吹散:“望舒,厕所里有,有……”

    黎望舒伸手扶住她,一边的幸子也因为差点被撞到的惊吓清醒过来,站起身拉住清和,脸上的关心不似作伪:“清和,怎么了?厕所里有什么?”

    黎望舒帮清和拢着散乱的头发,思维又开始发散,心里突然一惊。她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恐怖片里最常见的一个套路就是——当你的同伴落单后,回来的不一定是你的同伴。

    “清和,皇后的镜子里会有魔法吗?”她抬起清和的脸,冷不丁的问。

    这是她的暗示,被鬼假扮的人也许会拥有原身的记忆,但这里的鬼作为npc,一定不会知道魔镜的存在。但她刚才在脑海里看了魔镜守则,透露魔镜的存在可能引起npc暴走,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进行隐晦的试探。

    然而清和已经完全吓傻了,她摇着头,喃喃自语着:“镜子里有尸体,镜子里的尸体是…我。”

    黎望舒对上她惊恐的眼睛,歪头思索了一下,突然用力握住她的肩膀,慢慢地说:“冷静点清和,噩梦已经醒来了。”她贴近清和,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仔细回忆一下你脑海里的东西。”

    清和怔了一会,大概一分钟后,她开口,同样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力量9,防御25,智力61,速度50,耐力12,魔镜里禁止伤害队友。”她神色清明地盯着望舒:“我在镜子里看见了被分尸的尸体,长着我自己的脸。”

    望舒松了一口气,同时在心里轻叹,这个从不运动的宅女,多么糟糕的面板啊…

    “幸子,能陪我去厕所看看吗?”望舒当机立断向着厕所走去。幸子点点头挽住她,乖巧亲密的样子丝毫不像npc,倒像是多年的朋友。

    清和定了定神,鼓起勇气再次朝着厕所走去。走廊里的npc依然畏惧幸子,没有跟过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望舒不动声色地让了两步,让幸子推开了门第一个走进去。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有一个血淋淋的人影,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支离破碎的肉块血液被胡乱黏合在一起,隐约组成一个瘦小的人影,脖颈处是断掉的,只剩下一小截皮将头颅吊在身体上。沾满血液的头发结成一团,露出头发下血迹斑斑、带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的脸——那是她的脸。

    清和不敢再去看镜子,只是小心地环顾着四周。有女生在水池旁洗漱,水龙头流出的水带着淡淡的粉红色,流进肮脏的水池里。墙面是发霉的黄色墙纸,又脏又旧,倒是没有其他问题。老旧的铁门随着风转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望舒冷不丁地开口:“幸子,你的头发乱了。”

    幸子便去照镜子,她的头发经过刚才的摇晃,倒是真的有些乱,于是对着镜子小心地理了理。

    看来她在镜子里看到的是正常的景象。望舒又把视线投到清和背后,果然,清和也没有影子。她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走向隔间。

    推开隔间门的一瞬间,一阵阴冷的风铺面而来。一只白发女鬼从隔间中倒挂着荡出来,伸手朝着黎望舒的面门抓去。

    “…居然有开门杀。”黎望舒反应飞快地低下身往侧面一闪,骂骂咧咧地小声吐槽。

    女鬼一击未成,在空中停顿了半秒,脖子毫无征兆地一拧,头转到侧面盯着蹲下的望舒,舌头伸得老长,指甲锋利的手又朝着望舒抓过来。

    “…略略略。”黎望舒棒读,一个滑铲与女鬼擦肩而过,拉着清和就向宿舍跑去。至于幸子…望舒很好奇她和女鬼发生的化学反应。

    虽然如此,她还是情真意切地边跑边喊了一句:“幸子,快跑!”

    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出了厕所女鬼便消失了,黎望舒顺手扯上幸子,一鼓作气冲回了宿舍。

    望舒带着清和和幸子出门之后,李欣自然在努力找线索,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几乎把三个人的位置翻了个遍。从宿舍的物品来看,她是个爱读书的女孩子,抽屉和柜子里放着满满当当的教材和练习册,还有少数几本志怪小说。她还在桌上找到了一个日记本,只是带着密码,试了试自己的生日,没有打开,在别处也没有找到数字相关的线索,看来还需要继续探索。望舒的桌子上则有着各种各样的饰品,抽屉里还有一摞情书,似乎是校花一类的人物。她的柜子里是各式的衣裙,连校服都经过了裁剪,变得俏丽又贴身。沈清和似乎是个志怪小说爱好者,桌上堆叠着奇奇怪怪的漫画,似乎都和主线没什么关系。幸子的东西她不敢多动,但这不妨碍她凑到桌边,仔细观察幸子白天做的手工。

    只是一凑近,她就吸了一口凉气。幸子的草图画的是宿舍里的场景,她和黎望舒、沈清和坐在一起,脸上都带着笑,幸子躺在她们中间。

    然而,中间躺着的幸子却并不是完整的。她的身体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皮被整个剥了下来,散落的肉块上还插着密密麻麻的玻璃碎片。一张脸上混合着痛苦,惊讶和浓浓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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