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们穿的衣服是情侣装，我们多有默契。”

    江屿淮羞涩又扭捏的说。

    齐优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天蓝色的宽松毛衣跟白色的阔腿裤。

    在看看他的，一模一样，只是版型不同罢了。

    卢晓翻了个白眼。

    这虚假的爱情。

    这都是哥们的辛苦换来的。

    七点时。

    卢晓瘫在沙发上，眼睛半眯，灵魂似乎都出窍了。

    他是真的一点忍不了了。

    前天晚上被齐优酒醉强吻就算了，这家伙晚上回来激动的一宿没睡。

    他不睡算了，在床上翻来覆去自己也忍了，可这家伙，他居然还在凌晨十二点悠达到自己的房间，问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偏偏他还一副憨笑的样子，一直在重复这一切是真的。

    就这样，他一晚上激动的没睡还顺带自己也没觉睡。

    眼见着昨天晚上表白成功了，卢晓想，这也挺好，他至少不会在半夜为难自己。

    可他预判了自己预判。

    江屿淮比前天晚上还要激动，上半夜一直在傻乐，躺床上一会又蹭的坐起来，确认是真的后又激动的睡下，然后又起来……以此循环。

    他自己一个人激动卢晓也不怪他了，毕竟喜欢这么久了有回应了，可这家伙，得寸进尺，咋后半夜拉着自己起来帮他选衣服。

    “这一身怎么样？有上一身帅吗？”

    卢晓瘫着张脸，用眼神在骂他，“跟上一身有什么区别？”

    “怎么没区别。”江屿淮认真的纠正他，“上一身的颜色有点浅，这身的颜色深些。”

    卢晓嘲讽的勾起半边嘴角，“观察挺仔细的？”

    江屿淮忽然有啧啧几声，又跑这往房间里继续换衣服。

    每一分钟他又笑眯眯的出来了，“上身颜色有点深，齐优喜欢穿浅色的衣服，这件怎么样？”

    卢晓翻了个白眼，只想尽快结束，敷衍道“都挺好都挺好。”

    偏偏江屿淮换衣服就像换上瘾似的，思考了一会立马又快马加鞭继续换衣服。

    卢晓在他身后口吐芬芳。

    真好样的，大晚上不睡觉，跟吃了兴奋剂似的。

    这一宿，卢晓不知道怎么过来的，连着两宿没睡觉。

    又不是自己表白成功，他干嘛跟着一夜不睡。

    可卢晓也真觉得好笑，这到底是有多激动，多开心能一夜精力旺盛不合眼的笑眯眯的选衣服？

    ——

    果不其然，大白天他便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

    相比之下，江屿淮倒显得阳光很多，一点看不出来熬夜的样子。

    齐优指了指卢晓的眼睛，“这是，一夜没睡？”

    卢晓呆若木鸡，唇瓣张合，“罪魁祸首正冲你笑呢。”

    她一扭头，就对上笑的跟阳光大男孩的江屿淮。

    她大概是猜到了。

    齐优正想要嘲笑他时，垂在左侧的手突然被人牵住，手心的温度包裹着她微凉的手。

    他笑的一脸单纯，“有点冷，我帮你暖暖。”

    卢晓又翻了个白眼，大手一挥，“告辞告辞，我睡觉去了，你们继续吧。”

    齐优还没试过怎么跟男生一起相处，还是在双方是情侣的情况下。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任由这江屿淮牵着自己的手往前走。

    他们都没有说话。

    直到手机传来语音铃声，江屿淮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的手。

    是班上的一位玩的好的同学打来的。

    她们是一个宿舍，现在正在聊着八卦。

    齐优羡慕的声音忽高忽低，“这也太优秀了吧，你谈的都是些高档次的男朋友啊，又是国企又是211又是出国留学的。”

    对面很快发来几张照片，和聊天记录截屏，还有在英国留学的食堂。

    齐优又跟着说过去，“他真的，我哭死，这男的也太专一了吧，你是他初中谈的第一个，到现在了，他还一直喜欢你，还每天把国外要上的课跟你事事报备，主要是还这么优秀。”

    齐优纳闷说，“都追你这么久了还不同意，关键是，人家长的帅还有钱啊！”

    她们整整聊了二十多分钟，齐优又点开朋友发来的那张照片。

    反复看着那张照片，在心里由衷感叹，这男的是真帅啊。

    她刚摁灭手机，就听见耳边传来不屑的低嗤，一抬头就见瞪着自己的一双眼睛。

    她才想起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江屿淮。

    正欲解释，听见他冷笑一声，“哇哇哇，你看看，真帅啊，帅我一脸啊，你们挺配的，我都想嗑你们了。”

    她被他这个样子逗笑，扯扯他的袖子，轻轻摇晃他的胳膊，声音轻轻柔柔哄他，“我是帮我朋友把关呢，这是人家的追求者。”

    他毫不领情，两手插进裤子的口袋里，耍脾气的往前走，不冷不热的说，“冷战吧冷战吧，我生气了。”

    齐优笑眯眯的又扯上他的胳膊，撒娇似的摇了几下，“哎呀，这么小的事就冷战啊，不冷战不冷站~”

    “别生气啊，别生气啊，我买东西给你吃，我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

    江屿淮走到一处石头上坐着，闷闷的等着她来继续哄。

    齐优回想，别的情侣在一起第一天是要干什么，她还没想出来呢，就被江屿淮拉着手牵到他的跟前。

    这是不生气了？

    下一秒，就听见他说，“优优，第一天咱们来算算账吧。”

    算账？

    “2020年，初三考体育你在思源跑到终点时冲进一个男生的怀里，中招考试那天你没认出我，还扭头跟旁边的男生说话，2021年9月26号我之前去你学校，那个油头滑舌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的男的在跟你说什么，还有那个，2022年快过年时间，小时候搬家突然出现来找你的男的是谁，他还叫你优优。”

    “……”

    谁家第一天约会就算账啊……

    见他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齐优只想更加加倍耐心的解释。

    但不巧的是，这些事她都忘了。

    她迟迟不回答又把江屿淮惹生气了，后面的路齐优一直黏着哄他。

    他头扭左边齐优就绕着后面跑去他的左边哄，他扭右边，她又继续绕着跑……

    谁家第一天谈恋爱是这样？

    ——

    天数在一天天溜走。

    深夜

    已经过了凌晨一点，他们三个这才冲冲往家赶。

    齐优发誓这是第一次这么晚回家，也是最后一次。

    她怎么就会在坐在滑滑梯里坐睡着了。

    后半夜才醒过来。

    没多久，齐优起身就要往前走，江屿淮在背后叫住她。

    “你要去哪？”

    齐优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我去买点东西喝。”

    “我也去。”他三两步追上来，“我也要去。”

    “我去我去！”卢晓呵斥，“我去买，你们可闭嘴吧！”

    他瞪江屿淮，“什么时候这么黏人了！”

    齐优玩着手机没多久四下扫了一眼，上半身才起来就听见江屿淮的声音。

    “去哪？”

    “……”

    “去厕所。”她无奈道

    “那我也跟你一起，我在外面等你。”

    “不超过三分钟我就回来了。”齐优耐心说，“很快。”

    她前脚刚走，江屿淮后脚就鬼鬼祟祟跟着。

    齐优发现了，他在后面笨拙的找地方躲避她，她无奈一笑，装没看见。

    夜晚的冷风呼呼的吹。

    凌晨一半的的街边上蹲着一位老奶奶，旁边摆着自家种的蔬菜。

    年龄估摸着八十多岁。

    齐优原本捂着鼻子避寒的手放下了。

    江屿淮摸了摸口袋，“我这零钱只有二十来，你们有多少。”

    卢晓也上摸下摸的，才勉勉强强凑出十几快的零钱。

    齐优这是第一次恨自己，只带了一点零钱出来。

    事实上，买光老奶奶的菜根本不足太多钱，远远不到二十块。

    买完她还只是坐在地上。

    齐优刚开始还认为只是在黑夜里艰苦奋斗，靠着零碎的收入来过日子的老人，口后来却了知。

    奶奶被九十岁的老公打了跑出来，她没地方去就只能蹲在路边卖菜。

    奶奶穿的很单薄，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齐优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像是在恍惚，像是麻木，呆呆的坐在地上，两手交叠在一起，痴痴的看着前面。

    奶奶不想麻烦儿女，也不想让她们担心。

    他们靠近奶奶的时候，奶奶还摆着手抗拒他们的靠近，她嘴里咕哝着，“我刚刚摔了一跤，身上有味道。”

    这一刻，齐优想的是。

    她没有爸爸妈妈诉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