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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这是鹿之喃第一次来景誋的书房,和想象中一样,房间里的陈设简单,最里侧摆着一张梨花木办公桌,大班椅扶手上雕刻着镂空蔷薇花,书架上陈列着的摆件看起来都是有些年头的物件儿。

    唯一现代化的东西,大概只有那摆在最中间,并排整齐靠拢的两台电脑。

    景誋让鹿之喃坐在他旁边摄像头照不到的位置,此时的会议已经开始十分钟了,因为景誋一开始就没有明确说自己会出席,其他人也没有等他。

    景誋在方家的股份本就不多,这场合作也不是他主导,就想着拿来给鹿之喃练练手。

    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把人拐回家需要的合理手段。

    鹿之喃坐在大班椅旁边儿用电脑记录会议内容,景誋这边是静音,因此鹿之喃也没有必要刻意降低声音,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开口问他。

    此刻书房里只有鹿之喃偶尔敲击键盘的声音,她开了录音,也不需要现在立刻把所有人说过的话翻译出来。

    鹿之喃用余光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女人,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方曼茹,她没有逃避,相反,从明确知道目标是她后,鹿之喃就强迫自己的大脑记住对方的脸,像是自虐一般,反复拿着对方的照片看。

    参与这场会议的有六人,除了景誋和方曼茹,其他四人鹿之喃都不认识,但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个是周晟阳。

    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对方的瞳孔颜色太过特殊,在这之前景誋的眼睛是鹿之喃见过最蛊人的。

    周晟阳的瞳孔是浅灰色,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穿着一身看起来很舒服,宽松的亚麻质地灰色家居服,看背景应该也是在家里的书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即将为人父,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起来有一种从内而外的温柔,也可能是从小接受的就是贵族教育。之前鹿之喃一直不知道儒雅矜贵这一词该用来形容什么样的人,此刻用在周晟阳身上却是再恰当不过。

    不知不觉看的久了,鹿之喃显然没有察觉到身边越来越危险的视线。

    景誋看人从来不用余光,他想看谁向来就大大方方的看,不像面前这小白眼狼。

    他知道鹿之喃在看谁,周晟阳这个人与他相识不短,都是年少时就开始接管家里的生意,两人十年前就有过合作。

    景誋看着鹿之喃那双圆溜溜的小鹿眼转转悠悠,鬼鬼祟祟的,她还真是不怕死,要是知道周晟阳是个什么样的人,估计立马就不敢看了。

    她人小,电脑也小,整个人缩在宽大的电动轮椅上,像只迫不及待想出去偷腥养不熟的小野猫。

    要不说她胆子大呢,敢在他的房子里盯着别的男人看。

    景誋凑近问她:“去过意大利吗?”

    温热的呼吸喷撒在耳朵上,鹿之喃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面对男人突然的靠近,鹿之喃有些不自在,说话就说话,离那么近干嘛。

    也是这句话让鹿之喃回过神,她刚才一直在想传闻中那些豪门八卦。

    鹿之喃摇摇头:“没去过。”

    “那里有个组织名叫暗堂,现在的掌权人是最中间那人的妹妹。”顿了顿,景誋又说:“不对,现在是老婆了。”

    暗堂这名字听起来就不像什么正派组织,鹿之喃问他:“你跟他很熟?”

    景誋有些想吸烟,想了想身边还坐着个病人,便忍了。

    “熟啊,怎么你对他有兴趣。”如果她说有,景誋觉得自己立马就会掐死她。

    鹿之喃听到这句话立马就说:“有呀!”还不怕死的把身体凑近了些,看起来像是要跟景誋说什么悄悄话,明明房间内没有别人,电脑也是静音,但小声说秘密是对秘密应有的尊重。

    还没等景誋发作,他就听到小白眼狼又开口:“所以,他那个老婆妹妹是不是亲生的?”

    小狼崽子胆子大得很,敢在周晟阳面前八卦人家的家事,不知道她是把他当自己人信任,还是天性本就没心没肺,虽然对方现在听不见。

    景誋一脸平静的回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鹿之喃惊了,像是听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亲兄妹怎么能…”

    鹿之喃回头再看屏幕上的周晟阳眼神已经完全变了,然后她在心里又想,都结婚有宝宝了,应该不是。

    景誋不太理解她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只是轻飘飘的回复了句:“这世上没什么不能的,只要想,不可以也能可以。”

    “变/态。”

    鹿之喃小声的嚅嗫了句。

    这也让她对身边这人多了层认知。

    景誋名字里的誋,不是克己复礼的忌,是百无禁忌的忌。

    景誋对这二字不置可否,他骨子里抽筋剥皮混合的基因里本来就有这些东西。

    可能是生而为人,大抵都逃不过世俗。

    景誋厌恶这个世界,偏偏又俗的要死。

    “别对周晟阳产生好奇,周氏祖上发家都是些黑色营生,手上沾的人/命数不胜数。”景誋好心提醒她:“如果不是他家近三代收敛锋芒,地图上绝对会有一个国家姓周。”

    景誋倒是没骗人,周氏虽然祖辈很多华人血统,但一直都不是纯正的华国人,不受这边的管辖,直到周晟阳做了当家人,周氏的生意才都转到明面上。

    不过也不一定,除了周家本家人,没人知道那里头水有多深,就光是一个暗堂,就够大多数人闻之色变,不敢与之为敌。

    “本来也没有多好奇。”鹿之喃想说,本来不好奇都快被他的话勾好奇了。

    “所以到底是不是?”

    景誋:“。”

    “不是。”

    “哦。”

    两人都没注意到会议早就在他们的八卦之中结束了,景誋看她低着头,没了刚才追问的性质,问道:“你看起来很失望?”

    “没有啊。”鹿之喃心想,她怎么会有人觉得对方不是亲兄妹失望。

    两人身体之间的距离比一开始要近很多,鹿之喃看着景誋,虽然他长了一张看起来就很凶的脸,那双眼睛总像毒蛇一般看着她,但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总给她一种很熟悉的错觉。

    像是许多年前就见过一般,鹿之喃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莫名其妙,还有点可笑。

    她刚来阳城不久,不可能见过他。

    至于曾经,那就更不可能了,她自己知道,现在这幅乖巧面孔下的鹿之喃不是真正的自己。

    她生来就低卑如蝼蚁,甚至还不如路边垃圾桶里,散发着腐烂味,泡在污糟甘水的厨余垃圾。

    她是生来就隐藏在下水道里,日夜被虫蚁啃咬的杂食。

    如果没有她,母亲或许不会是那样的命运。

    不是或许,是绝对不会。

    人们常说,旁观者无罪,不知者无罪,错的是加害者,是追根溯源造成一切的源头。

    鹿之喃觉得不对,她认为加害者是罪恶本身;罪恶的产物才是脓疮毒瘤。

    她是个无法选择出身的孩子,真的就没错吗?

    于鹿之喃的无法选择,不是加强浓缩的漂白剂,不是企图污浊一张无暇宣纸的黑色墨水。

    是有着柔软鹿皮毛发的毛笔刷头,看似无害被动,但柔软的毛发会通过液体和挫力的摩擦,让脆弱的纸张洇湿穿透。

    她是被动伤害母亲,又距离母亲最近,连着骨髓血肉,看似无害却真实的伤害了她,并且最深的,那根毛发。

    既得利益者,何来无罪之说。

    有些东西,存在,便是错。

    看鹿之喃又在走神儿,景誋抬起手掐了下她的脸,他向来不喜那些世俗的条框,想做什么便做了,也就在鹿之喃这稍微收了点儿,如果她能在长个一岁半岁,现在他们所在的地点就绝对不会是书房。

    也不一定,书房其实也可以。

    心里想着,景誋手下就也没收着力,像是在报复什么似的掐她的脸,手指拿开后,白皙软糯的小团子上顿时浮现出两个红指印。

    看她的皮肤上留存着自己的痕迹,景誋颇为满意。

    鹿之喃捂着脸,一双眼睁的老大瞪他,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只能说一句不疼不痒加了点怒气的话:“干嘛掐我!”

    景誋只是笑笑,他觉得自己果然不正常,怎么会有人喜欢看别人生气,现在他看鹿之喃那一脸,明显炸毛,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只觉得,真他妈可爱,真想把她揍一顿,打哭。

    心里这么想,手明显不同意,他看起来相当好心的上手给她揉了揉。

    “小屁孩儿一天哪里来的那么多东西要想,动不动就发呆,你是树懒吗。”

    鹿之喃不喜欢别人捏脸,更不喜欢揉脸,而且很明显景誋根本没照顾过人,手掌心带着薄茧,揉的力度很重,鹿之喃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感觉景誋像是在用她的脸当搓衣板儿。

    “什么发呆。”鹿之喃左右晃头躲他,不让他碰自己“那叫沉思,我在思考!”

    她挣扎的厉害,景誋不喜欢她抗拒自己,没了耐心,只好用大拇指和食指掐着她,固定住她左右摇摆像个拨浪鼓似的头,虎口卡着她的下巴。

    “我不素小屁孩。”

    鹿之喃的脸因为被外力挤压,嘴巴在中间微微张开,说的话有些不清晰,景誋的视线里正好能看到平常藏在里面那一节粉嫩的小舌头,在里面蠕动。

    他觉得喉咙有些发紧,视线不由自主的盯着那里,开口说话时有些沙哑。

    “哦,不是小屁孩儿?”

    鹿之喃本能的察觉到危险,此刻景誋看她的眼神明显不对劲,那是男人看女人时才会有的眼神。

    她选择闭嘴。

    景誋用眼神攀描着她的脸,从眉到眼,像是一只饿了几天的雄狮,抓到及其符合口味的猎物,在思考该从哪里咬下他的第一口。

    她不说话,景誋却不允许,他捏着她的下巴拉近自己,因为身高差距,鹿之喃只能被迫仰着头看他,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

    这是鹿之喃第一次凑这么近看景誋那双眼睛,书房的灯不是很亮,暖黄的光线下,那双墨绿色的瞳孔有些微微泛青,最外延还有一圈不易被察觉到的姜黄色。

    他的睫毛是真的长,但又不卷翘,因为垂眸看她,像是一层柔软混合着坚硬丝线的蒲扇,足够遮盖保护他的眼睛不被外力迷乱。

    只有她这个视线,近距离,低头,仰视,共享空气,交替呼吸,才能够看的见。

    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这样的景誋仅她可见,静溢的书房内从而繁衍生出些无端的暧昧。

    鹿之喃听到景誋问她:“你认为自己长大了?”

    两人都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鹿之喃年纪虽然不大,但也成年了,男女之间隐晦的调情话术她也不是不懂,甚至更懂。

    鹿之喃只能闭口沉默,懂也要装不懂。

    看她不说话,景誋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松开她之前说了句让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景誋说:“罢了,再长长吧。”随后才松开钳着她下巴的手。

    男人垂落下去的手掌心里,仿佛还留存着对方的温度,少女皮肤独有的娇嫩触感勾的他有些心痒难耐,景誋在心里补充,怕吓到她,没说出口后半句。

    “快点长大。”

    “他好像忍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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