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3 书中自有黄金屋
两人进入黄金屋。
黄金屋内部很宽敞，深棕色的柚木地板，明黄的穹顶，铜色的墙壁。天花板上悬挂着巨大的圆盘，上面有规律的凹槽和刻字，凹槽上嵌着圆珠。这些圆珠以时分秒的规律在凹槽轨道上行进，越是靠近中心的圆珠越大。除了中间这个大圆盘，边缘还有几个小圆盘，但那些小圆盘上的刻字缘看不懂，圆珠行进规律也不同。
大厅中央是巨大的地球仪，上面的标注用全息影像突出。地球仪周围一圈的围栏上挂满电子牌，上面写着各种情报交易需求。建筑的四周全是巨大的书架，上面放着各种情报资料，机器人上上下下地运输整理着。
迎接零和缘的是一名身穿黑色长袍，戴着镜片很小的墨镜的男子。
“两位来买情报？”
缘回答:“嗯，我们在找一个人。她是生命会的人，不过最近都在这一片活动，特征是灰发灰瞳。”
男子招招手，唤来一个机器人，在机器人面板上一番操作，然后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人:
“你们为什么要找她呢？”
“因为……”零突然捂住缘的嘴，制止她说下去。
零严肃地看着男子道:“这是额外的情报。”
缘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差点情报还没问到，自己就送对方一份情报了。
男子笑盈盈地摊摊手:“呵呵还挺谨慎。罢了，那谈谈价格吧，你们出多少？”
刚刚经过那个情报交易架时，缘草草看了一眼，寻人类情报一般是付3万。
“3万。”
男子却收起了笑容:“你觉得这是可以用钱买到的吗？”
缘感到不妙。
男子接着提点他们:“两个异兽，寻找生命会的卡帕拉奇种，怎么看都不是小事吧？”
“那你……想要什么？”
“哈哈哈别紧张，我也不是什么奸商。钱是这里最容易得到的东西，我当然是想要一些特别的东西，比如……只有你们才有的东西~”
缘和零转过身，小声讨论起来。
除了钱，他们目前手上还有卡帕拉碎片，这个绝对不能给。零身上没什么东西，只有缘的实验包里的东西稍微有些价值。她的笔记？价值能超3万吗？标本？试剂？
缘突然有了主意。
“我这里有一个特殊的药剂，附带一份情报。你知道人造异人吗？”
黑衣小哥明显愣了一下。
“呵呵，看来是不错的东西呢~”
“这个试剂很珍贵，我觉得用来换灰的情报太亏了，我要问额外的问题。”
“如果你的试剂是真的话——当然可以。”
男子查看了一下缘递来的试剂和博士的报告书。
“嗯~不错不错，这东西一定可以……咳咳，我立刻帮你们查。”男子又唤来几个机器人，手忙脚乱地翻阅情报。
趁着男子在查资料，零悄声问缘:“那个试剂不是你和博士研究了很久的吗？”
“我给的是之前的复制品。蓝本还在我和博士这，没问题的。”
黑衣小哥面露难色地开口:“这位灰小姐行踪诡秘，我们知道前几天她在哪里呆过，不过今天似乎没有目击记录。你们可以去她之前呆过的地方，比如聚香厅楼顶、百汇丰门口……”
“我们要知道具体的位置。”缘的态度很坚决。
“……我需要更多有关她的情报，我可以给你们情报费。”
这下情况反转了。
“听说黄金屋无所不知，今日一看并不是啊~”缘掩着偷笑。
男子的表情活像是咽了苍蝇。
零告诉他:“有一个人一直在灰身边出没，你可以从他入手。他叫觉，特征是红发红瞳……”
“早说嘛，红发这么明显的特征！找到觉的位置了，也许灰就在附近……”男子又燃起激情，手指飞快地在面板上操作。很快他就锁定了一个目标。
“应该是她了。”
缘看向机器人屏幕里的画面。灰正坐在一个栈道茶馆里喝茶。天色已晚，其他的客人纷纷起身离开，只有她还在看月亮。
“没错，是她。那我们该结账了，小哥，你倒欠我们两个情报呢。”
刚刚还一脸兴奋的小哥听到这话又蔫了。
两人离开黄金屋时，天花板上最大的圆珠正好往前滚动一格。
今晚是满月，灰端着茶杯，轻声喃喃:“越来越亮了啊。”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灰以为是来更换茶盏的侍者，喝完手中这杯才转过身。见到零和缘她很惊讶。
“晚上好，灰小姐，有些事想找你问问。”
灰平时的表情并不丰富，她的惊讶很快回归平静。
“你们从零海中心回来了？”虽然是问句，却是陈述句的语气。
“是啊。在零海中心发现了与灰小姐有关的事物，所以想来聊聊。”
“不对，”灰突然反应过来，“你们应该没有零海中心的记忆。”
“这可说不准哦。”缘表面上游刃有余，心里特别没底。她哪记得在零海中心遇到了什么，不过是凭借一些零星拼凑的线索来诈灰罢了。
既然所有人都在零海中心失去记忆，说明那里有影响记忆的装置或人。而每个人缺失记忆的程度都大不相同，如果是机器不应该有那么大偏差。人为消除记忆的可能性最高。以及在卡帕拉慧核之地，最可能出现的生命体，就是卡帕拉奇种。
缘继续硬着头皮讲:“我们可是见到了和你一样的卡帕拉奇种哦。”
灰的心跳加快了。
按照眼下的假设来看，他们遇到卡帕拉奇种，定会展开交流。出了零海之后，她一身轻松，并没有特别遗憾的感觉，应该是把所有的疑问都问了，甚至得到了答案。
“我把所有疑问都问了。不过当时太急忘了问你们的事呢，现在想来——”缘盯着灰的眼睛，“TA也是十二使吧。”
灰的瞳孔放大。
之前就听觉谈起“十二使”，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应该是他们卡帕拉奇种内部的组织。既然叫“十二使”，应该是十二人。而且通过觉的语气判断，他不是十二使，但认识或是说知晓十二使的实力，并且其中以灰为最弱。而现今人类所认识的卡帕拉奇种，除了生命会的灰和觉，还有人类联盟的亥。亥是人类最早发现并广为人知的卡帕拉奇种，他帮助人类联盟兴复了众多城市。据说他曾自称“大地的使者”，可能也是“十二使”。除他之外，是曾流浪于南陆，杀人无数现被拘禁于无尽城牢狱中的辛。
刚刚在黄金屋，他们还得到了一份关于卡帕拉奇种的情报。相比以上那几位世人皆知的，这两位几乎没多少人知道:活跃于西陆的翼，据说与西陆战争有关；最近十年有在东陆出现过的蛮，据说一直是小女孩的模样。
（题外话，这个情报换亏了，这几个人的信息对主角来说并没有用。）
缘从现有的情报中，斟酌着选出最合适的:“目前在东陆的十二使，还有亥对吧？我听博士说，你以前也是待在东陆的？”
“你到底要问什么？”
“卡帕拉……真的是意外吗？”
“当然了。如果可以，我们也不想……她没告诉你吗？”
“啊她当然说了，但是我还是有点想不通。”缘转过身来掩盖表情。我哪知道她说什么了啊！！算了，刚刚那话可以得知这几点:1、卡帕拉彗星坠落是意外2、卡帕拉彗星与他们有关3、他们原本不想卡帕拉坠落。
“我想不通，你们真的不能控制卡帕拉能量外泄吗？”
“…………其实如果努力想办法，应该可以控制。但没那个必要，卡帕拉能量对我们来说没有影响，对地球来说也是利大于弊。所以没有人会去想阻止外泄。”
所以这一切，都是意外吗？卡帕拉浩劫，病变，都是意外？当时在零海中心，我是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吗？
还有卡帕拉奇种，他们是怎么来的？目前来看，他们也算是意外来到地球，与人类算是共生吗？奇种里面，有像灰和亥一样帮助人的，也有觉和辛一样杀人的，他们之中不同个体也有不同选择。
“对了，你们是怎么看待人类的？觉他杀过人吧？你又为什么帮助生命会？”
“……我……姐姐对生命会很感兴趣，她派我来的。觉……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姐姐？这好像是个关键信息，奇种也有亲缘关系吗？这个姐姐也是十二使吧？
“她为什么对生命会感兴趣？”
“不知道。”
“……额，那你自己呢？没什么想法吗？”
“我其实是悲观派。人类如何，地球如何，我都不想考虑。但是既然姐姐让我去帮生命会，我会尽力去做的。”
啊，看来奇种内部对人类或地球的态度也分派系啊。既然有悲观派那就有乐观派，乐观派是想帮助人类吗？
缘本来还想再问一些问题，眼前的窗户突然打开，翻身进来一个人。
啊，似曾相识的画面。
“灰，该回……”红发少年看到他们皱起眉头，“啧，又是你们。”
缘赶紧拉着零离开:“咳咳，也挺晚的了，我们不打扰了，再见。”
等到离开茶馆，缘才缓下气来。
“呼——他们俩还真是总在一起啊。”
零看着茶馆的方向道:“觉身上的气息淡了很多。”
“什么？”
“他之前不是有很重的血腥气吗？”
“哦，确实……等等，他们！该不会是！”
“怎么？你才发现吗？”
茶馆内。
“磨蹭什么呢？该回家了。”
“嗯。”灰唤来侍者结账。
两人一同走在月光下。
“姐姐让我回去汇报工作。”灰开口打破沉默。
觉再度皱起眉头:“你是狗吗？她叫你你就走？”
灰没有理会觉的毒舌:“你之后打算怎么办，留着这吗？”
“我当然……我才不想留着这个破地方。确实出来蛮久了，我也回去一趟好了。”
“这样吗……那博士身边就没有人看着了。”
“你想让我帮你看着博士？”
“嗯。”
“你有病吧！”觉大喊起来，“当我是狗吗？”
路上的行人纷纷看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