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1 繁忙之人的东奔西走
“这段日子打扰了，谢谢招待。”缘学着万象城人的礼仪，有模有样地道谢。
花鸿道先生也挑不出毛病，点了点头：“客气了。两位客人远道而来，非要说还是我们招待不周。”
“没有，这几天我们玩得很开心。现在是时候离开了。”
“呜呜呜……”花宴抱着缘的胳膊蹭，“真不再留几天吗？”她扬起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缘。
缘像撸猫一样挠了挠她的下巴：“我还有事情要做呢，你不是也要开学了？以后再见吧。”
“你怎么不用上学啊？”
“我办了休学。”
“那我也……”话未说完，花鸿道先生就在身后咳了几声也作警告。
“你还是好好上学吧。我第一学期就已经休完学分了，目前也能凭借专业水平找到工作。如果你也想休学，起码要掌握一项赖以为生的本领，且能确保休学不影响你毕业。”
花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花鸿道先生抢先：“这位小友说得很对啊。花宴，你上学期的期末成绩可……”
“等、等等！爷爷，我知道了！”花宴赶紧捂住他的嘴。
在万象城这两日，虽然没能去更远的周边地区游玩，但总体还是很愉快的。零与缘告别了花宴一家，坐上了前往京城的列车。
万象城这边经济繁华，车站的装点也十分绚丽。巨大的铜质时钟报着时辰，漆着崭新红漆的列车驶入站内。
“天啊，这辆车也太新了吧……零，你看车厢上都可以倒映出我的脸了。”
“别靠太近，要站在安全线内。”
“知道啦~”
万象城离京城很近，坐列车三个多小时就能到。两人接着打牌消磨时光。
列车发车，在清脆的铃声中驶出万象站。春光在不知不觉间遍布山林，延申到铁轨上。
“哇，那是樱花吧？”
列车两边的山地都种满了樱花，每当狂风与列车驶过，漫山遍野都会下起樱花雨。列车一路北上，来到距离人类联盟总部最近的城市——京城。这里的站台设计与万象城完全不同。整体风格端庄肃穆，青金色的瓷砖地板整齐划一，雕刻着繁复图案的大理石立柱直冲云霄。
缘第一次见那么奢华的车站。当她下车踏上瓷砖地，鞋跟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嘶……有，有点冷。”
“最近倒春寒，多穿一点。”零从行李中取出一件外套给她披上。
“那我们先去博士给的这个地址吧。”
生命会近期停留于京城，并非是京城出现了病人。他们只是单纯来办点生意场上的事，目前住在西城区的一栋公寓内。从车站去往西城区，必定要经过中心街。京城虽然是人类联盟眼皮底下的城市，却意外的不受拘束。来自各个大陆的人们聚集于此，操办着各自的业务。
“好热闹。”缘不由得被那样的氛围吸引。
“京城的势力错综复杂，中心街又是人流最密集的地方，须万事小心。”
“你以前来过？”
零点点头，向她介绍起沿路的建筑：“那边那个，六芒星银行，是当前世界上最大的银行。我也有账户在那里。”
气派的大银行单独占据整个道路中央，金光闪闪的招牌招摇又大气。
“这里聚集的组织很多。比如负责当地治安的九幽，情报交易的黄金，雇佣杀手的白虎堂……”
“杀手？！这也能开？”
“额，明面上是保镖公司。”
“……人类联盟知道吗？”
“知道。这里有约定成俗的默认规则，只要不去打破它，人类联盟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零突然驻足，指向远处，“你看，那栋高楼，就是人类联盟总部。”
那栋巨大的高楼，即使是隔了那么远，在这么多建筑的遮挡下，依旧可以看到它的轮廓。如同一只巨兽沉默地盯着京城。
“那边是京城研究所，冰河快递分公司，北极星报社总社……”零边走边介绍。
两人就这样一路聊天来到西城区一处老宅。
老宅明显有很长的年头，墙皮脱落，屋瓦破损，墙角的野草都攀上墙头。宅子是四合院，中间摆着一颗老松和老井，四侧屋子的屋檐上爬着藤条和猫。见到来人，猫咪敏捷地蹿下来，摇身化成一名少女。
缘认得她，生命会里的埃及猫异兽佳茉。佳茉请两位进屋，给他们倒了茶。不一会，一些曾经的老朋友都出来看他们。其中属莎莉最为热情，拿着笔记本一直问他们零海中心的问题。
“莎莉，别太心急了，让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先喝口茶吧。”博士姗姗来迟。
博士穿着一身规整的西装，像是去洽谈商务的精英白领。他身后跟着切西尔，切西尔推着一个轮椅少女。他们好像总是同时出现。
二人跟着博士进到里面的书房。
书房里很乱，案桌上叠放的文件有半人高，各种实验器具也胡乱地堆积在这里。这里的凌乱与博士所展现出的沉稳细腻完全相反。博士在“垃圾堆”里一番找寻，终于摸出了需要的文件。
缘看着那堆“垃圾堆”，真的很好奇博士是怎么找到文件的。
博士将资料递来：“这些是我们在白谷城遗迹内的调查报告。”
缘简单翻看了一下，再次看到白谷城的照片，惊觉已经走了这么远，白谷城已经是久远的回忆了。
博士在试剂柜里继续翻找：“额，解析血清在……”
“……博士，您不考虑找个秘书吗？”
博士的动作一顿。他很快重新进入状态，拿出对应的试剂：“呵呵，其实我以前是有秘书的……这个就是解析血清了。目前若想量产还是缺材料，我们生命会接触的人造异人案例目前也只有这一例。如果你还要继续追踪这件事的话，这个蓝本应该能派上用场。”
“谢谢。”缘将试剂收进自己的实验包，“这是答应给您的卡帕拉碎片。”
博士收起碎片：“嗯……那我们的合作正式完成。储缘寻小姐，您有意愿加入生命会吗？”
“呃……不了。不过，我既然都来了，有什么我能帮上的忙吗？”
“我这边目前没什么事。不过我确实有个老友遇到了麻烦，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忙？这大概算是……委托？我会支付委托金的。”
缘糊里糊涂地答应了委托。
“处理农业问题……昆虫病害……勉强算是专业对口？”
“我们也不缺那点钱吧？”
“……话虽如此，好久没干这方面的事了，技艺会生疏的，我锻炼一下。”
“……”
“反正我们也闲着嘛。”
“你说得对。”
目的地是稻津城，离京城不远，也是直属人类联盟的城市。不过这座城几乎没有什么人，是一个专用于培育作物的粮食生产基地，为大半个东陆提供粮食。通往这座城市的所有道路都由人类联盟重点维护建设。
这次，缘和零是凭着博士和稻津城执行官的亲手信才坐上的特快专列。
“去稻津城的，是不是都是领导级人物啊？居然全坐这种列车……”
“稻津城啊……”零陷入思考，没有回答她。
缘打开两封信反复看起来。
一封是烫金蜡印的高级信封——封纸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厚重有光泽，还带着微香。信内的字迹也是手写的，但是十分好看，不同于以往见惯的打印字。或许，这是书法？
信上写：见字如晤。知你诸事繁忙，然稻津谷麦病急，盼援救。若你无法亲自来，就派一个信得过的骨干来吧。
措辞很奇特，缘反复读了好几遍，大致明白是稻津城执行官写给博士的求助信。
另一封是博士的信。博士就没有那么讲究了，用的电子信件。内容如下：情况我已了解，分身乏术，我让一名精于生物研究的小姐代我前去。随信寄去一些实验素材，勿乱动。
双方的信都很精简呢。
列车到站。缘下了车，发现车站建在无边的旷野之上。风吹动矮草，摇晃青穗，让土壤中的生机传遍每一片土地。这里的辽阔与生机是之前旅行过的地方从未有的。
车站空荡荡的，只有乘务员机器人转来转去。两人在机器人的指引下转乘无人巴士。
“好空。”缘趴在车窗上，想起以前去惠灵顿上学的日子。虽然克里西尔上学的人不多，但那辆老校车总能载到至少十个人。那时候她也常常无聊地望向窗外。不过中陆那片地区还有很多地方未开发，望向窗外也只能看见旧时代的断壁残垣。
但稻津城不同，井井有条的沟渠和田壑，一看就是人为的痕迹，周围却没有人。偶尔能看见的小房子也是配电屋。规划清晰的道路与铁轨，默默旋转的风车与水车，无声矗立的电塔与稻草人，都在宣示着这里应该有人。
太诡异了，一座无人的城市。
和煦的春风淡化了这份诡异感，缘没有再细想。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东奔西走的太累，缘感觉有些困了，她慢慢往零肩头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