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六中午，何烁灰头土脸回到家。
王霞打眼一看：“你就像被妖精采了阳气。”整个人看起来灰扑扑，没有青年人该有的样子。
何烁补课补到麻木，头脑反应迟钝，呆呆的“哦”一声就上楼回房间。
王霞又问何意：“每天给你哥送饭，有没有发现他什么变化？”
何意侧着脑袋认真想了想：“没有变化呀。”
“那么大的变化，你竟然没发现吗？”王霞觉得自己高估了女儿的观察力。
“我每天都见他肯定发现不了变化，只有隔好长一段时间再见面才能一眼看出他的变化。”
“我哥可能时因为放假咯，所以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才显得无精打采蔫哒哒的，等他休息几天就会恢复原本的样子。”
何意可太能理解高三学生补课的煎熬，真正的身心俱疲。
何烁一觉睡到晚上八点，王霞觉得不能再放任他睡下去，否则晚上该睡不着了，上楼叫他起床。
“妈，几点了？”
“八点了。”
“八点了？我上课要迟到了。”何烁猛的翻身起来，脑子还在懵逼状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身处何时何地。
这孩子真是补课补傻了，王霞给他说明：“补课结束了，现在是晚上8点，你已经睡七八个小时了，该起床吃晚饭。”
何烁停下着急忙慌穿鞋袜的手，脑子逐渐变清明，哦~他已经在家了，行尸走肉下楼吃饭。
何华给他不停加肉加菜：“快吃，补身体。”
何烁碗中饭菜冒尖没有王霞发挥的余地，吃完两碗饭，再一口DuangDuang干掉半杯水，才感觉活过来了。
“补课太累了，我每天都睡不够，总觉得还没睡呢就该起床了。”精神压力很大。
宿舍的同学一个比一个卷，他不能掉队，只好牺牲睡眠时间换取夯实的基础。
何意：“再坚持半年，你就可以有三个月的暑假可以休息。”
何烁苦笑着摇摇头：“我都不知道这半年能不能扛下来。”像是训练营魔鬼训练似的补课跟复习强度。
何意：“要不…下学期办理走读，晚自习结束之后回家休息。”
“扛不住的时候再说吧。”
王霞不懂，高一高二都已经适应了啊，怎么到高三就扛不住了呢？
不过她只是悄悄在心底疑惑，并没有说出打击何烁的言语。
何烁吃完饭在地上走来走去，虽然手中没有拿课本嘴里却嘀咕着背诵古诗词。
何意：他的压力得有多大啊，只有在梦中才能彻底放松下来，可别临近高考时精神崩溃。
“哥，你走了有半小时，先去睡觉吧，明天可以早起再背古文。”看着他疯魔的状态，何意隐隐产生一点压力。
第二天，何意感受到何烁的磁场没有昨天消极，又恢复到之前积极向上的状态。
她跟王霞都松了一口气，幸好他的状态能靠自己就调整过来。
蔡淑芬领着王奕来拿卤肉，“这肉我有一部分当做年礼发给员工，有一部分送朋友，剩下的自己吃。”
王霞将卤肉切片装进一次性饭盒，盖上盖子：“我就说你今年怎么需要这么多。”
“之前吃过你做的卤肉朋友的都说好吃，月初就拜托我问问你。”
“你干脆把卤肉店开起来，你做的卤肉味道贼好，肯定不缺顾客。”她的朋友嘴一个比一个刁。
王霞考虑之后也作出决定：“年后就在附近找门店。”所有人都给予她信心。
王奕一边打包一边偷吃卤肉：“王姨，卤肉店开起来我肯定经常光顾！我们室友也惦记卤肉呢。”
补课期间何意送了一次卤肉，给室友分一部分，那些牲口从此心心念念卤肉，每当何烁把饭盒拿回宿舍，他们饿狼扑肉似的冲过来问，有没有卤肉，有没有肉。
“王姨，你可以把卤肉拿到学校门口去卖！”王奕眼睛发亮。
王霞：“你们学校不让摆摊，我没看到小吃摊啊。”
王奕是学校老油子：“姨，学校那么大，总有一处围墙没有保安。”
“而且，辣椒酱也深受学生喜欢，每天回不了家的学生天天吃食堂都腻了，肯定想吃点别的换换口味。”
王霞：“也打算卖辣椒酱呢。”
腊月二十八，高迩来跟何意道别：“我们要回老家过年，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来年万事顺意。”说得真情实感。
“这会回去来得及吗？家里冷飕飕的，被子也没晒。”
“寒假的时候我把钥匙给了孙佳伟，前天给他打电话让他晒被子、生火，家里应该有点温度。”
“为什么要回去啊，这里毕竟比老家暖和一点。”
高迩：“奶奶呆不住了，觉得楼房像鸟笼子一样，家里有小院，而且家里过年热闹。”
“高庄能让你们回去？”
“他不让，还想让奶奶年三十去他家，不过奶奶虽然口头答应，却打算先斩后奏，等我们回到老家再给高庄打电话告知一声。”
何意嘿嘿笑：“高奶奶挺聪明的嘛。”很能拿捏高庄。
王霞得知高奶奶要回老家，又装了点卤肉跟辣椒酱：“别嫌少，就当阿姨给你们的拜年礼。”
高迩原本还在推辞，听她说是拜年礼之后没再推辞，诚恳地道谢：“谢谢阿姨跟叔叔。”
他也就在几位叔叔阿姨身上体会到过温暖。
送走高迩，王霞还感叹：“是个好小伙儿，高庄简直有眼无珠，可怜的孩子。”
何意点点头，深深觉得高庄有眼睛还不如瞎了：“高庄肯定会后悔的。”
何华看着冰箱里堆满的牛肉，发愁：“王大哥送来的牛肉没有卤完，剩下的怎么办？”
蔡淑芬买了一头成年牛，将肉剃下来，一部分肉给家里老人送去，一部分自己吃，剩下大部分全部给王霞送过来，除去她需要带走的需要卤的部分，剩下的全部当做感谢费留给王霞。
“当然是吃啊，等年后就包包子做卤肉。”反正不会浪费。
何华看着一大堆一大堆牛肉跟牛骨愁得睡不着。
年三十晚上何意收到来自高迩杨瑞孙佳伟的新年祝福，当然是发的企鹅信息，何意兴趣盎然地一一给他们恢复。
何烁被王奕拉到他家去玩游戏，说守岁也是闲着，不如玩把游戏过过瘾。
上学期间他可没有玩游戏的资格，就连周末都没有。
客厅里，蔡淑芬王坦跟兄弟姐妹打麻将，桌边的小车上放着干果水果还有卤肉。
“淑份呐…你拜的哪位大师学的卤肉，味道简直绝了。”
蔡淑芬：“不是我卤的，一个朋友做的卤肉。”直到王霞的手艺又俘虏一位食客，帮她宣传：“等我朋友的卤肉店开起来，我给你发消息，让你一次性吃个够。”
“我这朋友做辣椒酱或者肉酱也是一绝到时候你都可以试试，保证你香得连话都顾不上说。”
麻将桌上其他几位人也竖着耳朵听：“别忘了给我们也发消息，这卤肉的味道真不错。”
蔡淑芬高兴得答应，两全其美的宣传，家里人满足口腹之欲，王霞打开销路。
守岁到十二点半，何意实在熬不住躺床上睡觉，可是……窗外的烟花爆竹声一声接着一声震耳欲聋，有些炮竹威力巨大进的玻璃哗哗作响，整个房间被烟花照的通红。
想睡又睡不着！
新年第一天，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稀稀拉拉的公交车不停歇，王霞跟何华做好保暖措施出门找空门店。
何意劝说：“爸妈，再急也不用这么着急，人家都在过年呢，年后再找房子也来得及。”
王霞心滚烫得不行，只要想到再开一家店就热血沸腾，一秒钟都等不了：“我们先在附近转一转看一看，万一今天就能遇到合适的呢。”
毕竟新年第一天，会有好运。
何意劝不住，想着闷在家里也极其无聊又没心思学习，还不如出去透透风：“你们等等我哈，换个衣服咱们一起走。”
出门就感觉到冷风嗖嗖，就算戴着口罩围着围巾，遮不到的地方也能吹到一股刺骨寒风。
绕着一中附近转了一个小时，都没看到一家空门店，走累了，一家三口回家去。
王霞实在着急开店，忍不住担心：“要是附近没有要出租的门店，卤肉店开到哪里？”
何华：“那就再往远处走一走，总能找到合适的房子。”
王霞又放不下早餐店的生意：“两个店离得太远，咱俩顾不过来两个店的生意。”
“要是旁边的房子往出租或者往出卖就好了。”
何华：“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要是哪家店离的比较远，咱们就雇人干。”
何意也是这意思，生意逐渐做大，不可能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
“妈，你看蔡阿姨，人家只是偶尔去美容店盘盘账。”
王霞：“你蔡阿姨的生意做那么大，她不请人也没办法，咱们才两家店，自己辛苦辛苦总能顾得过来。”
何华不硬劝，她脑子转不过弯来就等她想通了转过弯再劝，这会劝只会让王霞越来越犟。
过完年之后的半个月，何意都开学了，王霞还没找到合适的门店，不过买了一辆电动车。
何意：“妈买电动车干什么？”
“总不能靠两条腿在两家店里来回穿，那多费时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