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下次还是不要这样了。”乔纳森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好久才把一口气喘匀：“而且时老师也不是什么坏人吧。”

    达米安虽然并不打算揭穿氪星人的“体力不支”，但看着乔纳森如此的惺惺作态，他还是没忍住用舌头顶住上颚，发出了响亮的口头禅：“tt。超级小子，面对长官的命令，你只能选择遵守。”

    “可我甚至都没有加入童子军，哪来的长官。”乔纳森一愣：“而且我们不是一个组合吗？怎么你就变成我的长官了？还是说你非要玩那个侦探和助手的游戏。”

    “不，这可不是游戏，是我在训练你。”达米安否认。

    他又露出了他一贯的表情，微抬着下巴，用鼻子看人：“连一个普通人都没法糊弄，乔宝宝，我没想到你还要再加训一个演技课。”

    “她哪里是普通人，她是老师好吗？”乔纳森反驳：“还有不要叫我乔宝宝了，再说我直接让你好看。”

    “让我好看？”达米安的视线上下扫着，发出了一声不怀好意的嗤笑：

    “你最好确定你的时老师没什么责任心吧。没准等下露易丝就打电话来问你为什么嘴上说着要来我家写作业，但又出现在了GCPD外面。还有，你再想想怎么解释你今天交的那份漏洞百出的作业？”

    “这……那……”乔纳森涨红了脸，氪星人似乎天生就带着不善言辞的debuff，乔纳森也不例外。

    他憋了半天也只能支吾些零碎的“时老师应该不会这样吧”“我觉得我平时作业完成的还算好吧”出来，也不知道是在反驳达米安，还是在安慰自己。

    不过显然这些连他自己都糊弄不过去。乔纳森想了又想，最终还是选择了最原始的方式——

    乔纳森猛地跳起，张牙舞爪地朝着达米安扑去，两人很快打作一团。也不知道是谁先下手没轻重的，等两人气喘吁吁地打完一个来回，脸上已经势均力敌地各多了一个通红的拳印。

    “乖宝宝就早点回家做你的补作业吧。”达米安顶着脸上的红印，嘴上依旧不饶人地和乔纳森继续对打着。

    乔纳森涨红了脸，第二次战斗的烽火似乎又将再一次点燃。

    “小D，小乔，你们在这里啊。”迪克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对峙：“你们在干嘛？小D你不是和我说好去接小乔和我们一起逛超市吗？”

    他揉了揉两个小孩的头，同时收获了一个乱糟糟的黑色鸡窝发型，和一个用发胶支撑的还算能维持的达米安特色背头。

    “tt，没想到离开家以后，你竟然落魄成这个样子了，甚至连请我们吃一顿正经的饭都够呛，格雷森。”达米安掰开罩在头上的手，掸了掸衣领上不存在的灰，恢复了他平时的高傲表情。

    但这个表情在迪克眼中的厚重滤镜的加持下，这完全就是兄弟间普通的互动。

    他笑嘻嘻地一把揽住达米安的肩膀：“小D，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

    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说的怕不是如此。达米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愤愤然地闭上了嘴，向格雷森表达拒绝，简直比和德雷尔吵架还麻烦。

    见两个小孩都没有异议，迪克宣布：“那就这样决定了，走吧小乔。小D已经和我说了你的情况。如果露易丝打电话来，我会向她说明情况的。”

    乔纳森的眼睛亮起：“真的吗！”

    得到了迪克的肯定回复，他又好像全然忘记了刚刚和达米安的纠纷。

    乔纳森凑到达米安的身边，忍不住羡慕：“要是我哥哥也能像你哥哥一样经常带我出去玩就好了。”

    还没等达米安回答，迪克就抢先：“我也很喜欢你啊小乔。他们不带你玩，你完全可以来找我，反正你知道我电话的。”

    两人一拍即合，直衬地达米安的冷峻表情更加格格不入。

    *

    而此时时卯已经驱车回了学校。

    托德里安的福，工作期间她能够借住在哥谭中学的教职工宿舍。教职工宿舍和时卯曾经幻想过的都市白领光鲜亮丽的下班生活几乎一模一样，一室一厅一卫。基础设施齐全，在现代风的冷峻装潢下，也能表现出人文主义关怀的温馨。

    和她在纽约租的那套房子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知道为什么申请教职工宿舍的老师很少，总不可能是怕死在家外面，和家人生死两隔吧？

    “……总不可能是这样吧？”时卯被自己突然蹦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干笑两声，转而安慰自己：“反正只是暂住而已，再说了这可是免费。”

    她甩掉鞋子，瘫倒在沙发上，安详闭上了眼睛。

    直到肠子终于不甘寂寞地发出了声声鸣叫，时卯才终于下定决心从深陷的沙发中爬起。

    窗外天空上蓝紫色的霞光和洁白云朵纠缠流动，柔软的沙发恋恋不舍地留着人形的凹陷，无一不彰显着现在已经到了进食的时间了。

    时卯有气无力地晃悠到行李箱边，在行李箱侧摸索出一个正好容纳一只手进出的开口，伸手进去一顿乱摸。

    可箱子里除了纺织物的独特质地，几乎没有一点食物包装的痕迹。

    “不会吧，已经吃完了？”时卯不可思议地掀开行李箱，箱子里除了她的衣服杂物，没有一点食物影子。她难以置信地把衣服翻开，直把好几件衣服都拖出行李箱，更加有气无力地躺回了沙发。

    哥谭中学虽然设施完善，但可能是出于一些众所周知的特殊原因，学校食堂只提供午餐。

    但学校可能真的不是美食诞生的土壤，午餐除了价格上和国际接轨，味道着实称不上多好吃，就连时卯这个非常不挑食的人，在第一次吃完食堂后都罕见地生出了对自己蹩脚厨艺的自信。

    想来这可能也是绝大多数学生选择自带午餐的原因。

    今晚不吃也不是不行，那就意味着她就得熬到明天中午去吃食堂。但……时卯着实不想把没有味道的意面和很咸的肉饼，还有齁甜果肉泥称作一顿可以入口的饭。

    既然这样，先去囤点吃的，然后再去办公室写个日报给德里安。

    时卯挎上装了现钱的挎包，妥善将包调整在胸前的位置，再里三层外三层套上几件外套，当机立断做出了勇闯哥谭超市的决定。

    说是勇闯，其实也不太贴切，毕竟时卯先前早就深入参与了一下哥谭夜晚的□□乱斗，甚至还达成了全身而退的成就。

    可这都是不知者无畏。

    但凡之前她之前知道哥谭是这样一个混乱的泥潭，时卯定然不会莽撞地做出黑吃黑，啊不，偷偷索取精神损失费的昏头事。

    时卯思来想去，或许是当时的夜风太过喧嚣，又或许是当时犯罪的氛围已经渲染到让不做点什么都会觉得自己是异类的程度，又或许哥谭原本的不良风气使得她一个品行兼优的好学生都学坏了……

    总而言之，就算是时臣的错，也绝对不是时卯的问题。

    不过现在后悔也迟了，为了避免东窗事发，时卯在几个小时前就把这些赃款，连带着她从银行取出来的现金一起当做保证金交了。

    哥谭黑恶势力再怎么手眼通天，从警局里捞钱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吧。

    时卯长吁短叹地又开着破烂公车出去了。

    这次她吸取教训，特地在地图上选了一个本地人好评最多的、离学校比较近的商场。

    把车停到路上监控探头底下，时卯飞速下车，冲进超市开始了选购。